余飛不知道身后的承繼禮有沒有追過來,他只是盡全力往樓上跑,跑到十一樓頂層也沒用多少時間。
然而余飛剛剛跑到頂樓就與嚴(yán)磊等人撞了一個滿懷。
“你們干什么?”
“糟了,飛哥,電梯沒有上來,而是直接從九樓開始下降,承繼禮去追陸通和彭德寶了!”王宗豐大叫著向余飛說明情況。
余飛也不敢耽擱,連忙跟著嚴(yán)磊幾個人一起往樓下跑。
四個大學(xué)生一路從十一樓往下跑,這一次實(shí)在是用力過猛,每一個人都?xì)獯跤酢5麄儏s無暇顧及自己的疲累,而是要盡可能快地與陸通、彭德寶匯合。
他們跑得并不慢,然而剛到第三層就已經(jīng)看到了陸通的身影。
陸通滿頭大汗,一只手上還趟著血,他迎面看到余飛就喊:“快跑,往上跑。”
幾個人又一次向上折返,感覺自己就像悶頭蒼蠅,這一次的兵分兩路明顯沒有達(dá)到預(yù)期效果。
終于跑到第六層,幾個人才停下。
余飛向后觀望,臉色陰沉,因?yàn)樗l(fā)現(xiàn)跟在后面的只有陸通一個人。
“彭德寶呢?”
“老彭......唉,老彭......”陸通的眼中含淚,口中嗚咽難言。
“他到底怎么了?”
“我們,我們下到一樓剛好撞見了承繼禮,我一個照面就被承繼禮打傷,而老彭,老彭他執(zhí)意要與承繼禮拼命,被那惡魔殺死了!”
“彭大叔也死了?”
王宗豐的聲音里帶了些哭腔,雖然陸通建起來這個互助群的時間不長,但群里彼此也都有了一些感情。
短短時間,先是薛燕跳樓,緊接著彭德寶這位憨厚耿直的長輩也死了,這使得王宗豐不由得心中悲戚。
“彭大叔是怎么死的?”
余飛的表情冰冷,顯然心情也很不好。
“是被承繼禮那個混蛋用飛刀射死的,唉......”陸通的神情黯然,有一種落寞悲涼的感覺。
“咱們也不用為他悲傷,因?yàn)榛蛟S用不了多久,咱們所有人都要去陰曹地府見他了。”陸通口中喃喃自語,似也有了輕生的念頭。
“我,我還不想死啊!我只是陪朋友來這里而已,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我要死在這里?我不想死,我們怎么才能出去,我們怎么才能離開這個要命的大樓?。孔屛覀兂鋈グ?!”
從來到這里就比較沉默的葛大偉突然語無倫次起來,他的精神也達(dá)到了承受的極限,接近崩潰。
嚴(yán)磊抓住葛大偉的肩膀,試圖安撫他,但又被葛大偉拼命地甩開。
“或許我有辦法離開這里!”余飛突然大聲道。
所有人都愣住,看向他,即便是有些抓狂的葛大偉也因?yàn)橛囡w的話而平靜下來。
余飛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再次重復(fù)自己的話。
“我有辦法離開這里,但我們至少應(yīng)該先去為彭大叔收個尸?!?p> 在這種時候執(zhí)意為彭德寶收尸的決定并不算明智,但此時此刻余飛表現(xiàn)出一股強(qiáng)大而堅定的氣場,讓人信服,也讓人下意識地不愿去反對他。
“我們怎么做?”嚴(yán)磊問。
“很簡單,等電梯追上來的時候,咱們就往下跑,直接去一樓?!庇囡w道。
電梯的數(shù)字果然開始變化,逐層上升,在快要到達(dá)六層的時候,不需要余飛招呼,大家便很有默契地一起往樓下跑去。
他們跑得很快,每一個人都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從六層跑到五層,接著四層,三層。
在跑到第二層樓的時候陸通突然攔住了所有人,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轉(zhuǎn)向電梯門。
“等一等!你們看,承繼禮也下來了,而且他直接往一層去了!”
果然,大家看到電梯上的數(shù)字顯示是二,但電梯門并沒有打開,顯然還在下降。
“可惡,那個瘋子,難道真的不給人留半點(diǎn)活路么?”王宗豐也叫罵起來。
余飛站在第二層樓的樓道里,他看著電梯的數(shù)字由二變成了一。
“他好像是故意不讓咱們?nèi)ソo彭大叔收尸的。”嚴(yán)磊皺起眉頭。
“要不......咱們先想辦法逃出去再說吧?!备鸫髠ソㄗh道,而他的眼睛卻一直在看著余飛。
“他不讓咱們?nèi)ナ帐鸵呀?jīng)能夠說明問題了。”
余飛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咱們現(xiàn)在去九層!”
余飛說完便回頭走上樓梯,這一次他不再奔跑,只是用正常的步速一步一步往上走,不管身邊的其他人怎么催促他快點(diǎn),他卻都只是淡淡地?fù)u搖頭。
“這速度就足夠了?!?p> 第九層電梯口,余飛、王宗豐、嚴(yán)磊、葛大偉和公交司機(jī)陸通都站在這里。
“你帶我們來這干嘛,難道你說的離開這里的方法也是跳樓?”葛大偉忍不住問。
“我?guī)銈儊砜匆粯訓(xùn)|西?!?p> “什么東西?”
“電梯門?!?p> “這電梯門有什么好看的,你該不會瘋了吧?!备鸫髠デ榫w激動起來,他的心情被絕望纏繞。
余飛重申了他之前的疑慮。
承繼禮曾經(jīng)向他們射過飛刀,但被正在關(guān)閉的電梯門擋住。現(xiàn)在看第九層的電梯門卻分明既沒有飛刀也沒有刀痕。
“可這又能說明什么?”嚴(yán)磊問。
“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在微信群里與陸通他們約好了就是在今天來探訪吳彩蕓,而他們卻已經(jīng)在這樓里跑了一整天了。事實(shí)上如果是一天之前的這個時候,咱們還在宿舍里睡覺呢?!?p> “這,我當(dāng)然記得一天前咱們在做什么??蔀槭裁搓懲ㄅ淼聦毸麄兲崆皝砹诉@里?這又說明了什么?”嚴(yán)磊眼中充滿疑惑,不明白余飛的意思。
“本該存在的飛刀痕跡如今卻并不存在,本該提早我們一個小時來到這里的彭德寶卻偏偏提早了一天。這一切都說明,我們眼睛看到的事情與實(shí)際發(fā)生的事情可能并不一樣?!?p> 電梯上的數(shù)字又在上升,已經(jīng)到了七樓。
陸通忍不住勸說:“別的咱們待會再考慮吧,承繼禮又要追上來了,咱們先走!”
“這一次,我等他來。”
余飛也在看著電梯上的數(shù)字,但一雙腳卻像生了根,一動也不肯動。
“你瘋了,你以為你能打得過他?咱們快走吧!”
陸通滿臉急切,抓住余飛的胳膊想強(qiáng)行將他帶走,然而卻被余飛甩開。
電梯的數(shù)字已經(jīng)變成了八。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那可是個殺人狂魔!”
陸通大叫著,自己后退了兩步,而王宗豐與葛大偉已經(jīng)退到了樓梯口,隨時準(zhǔn)備跑。
“或許是時候正面面對了!”嚴(yán)磊倒是怡然不懼,主動邁出一步,站到了余飛身邊。
電梯上的數(shù)字變成了九!
“快跑吧,你們兩個別犯糊涂!”陸通焦急萬分,再一次向余飛和嚴(yán)磊示警。
叮——!
電梯發(fā)出熟悉的聲響,而電梯門也在這時候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