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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之一年

第六章

不可思議之一年 不熬夜的鷹 4339 2019-07-30 08:12:27

  鑫垚開車路過貓貓咖啡的時候,她記起公司里還有幾個不得外出埋頭工作的孩子,她將車停好,決定進去買幾杯咖啡帶回去,算是給他們平淡生活里的小小驚喜。

  童星在吧臺里忙碌著,看見鑫垚,問:“你一個人來的嗎?”

  鑫垚:“嗯,我打包帶回去。你隨便做5杯就好了?!?p>  童星:“不用隨便,我都記得他們愛喝的口味?!?p>  鑫垚:“哦,那謝謝你?!?p>  辦公室里的幾個孩子在見到咖啡的那一瞬間仿佛真的變成了孩子,高興地取走自己的咖啡,坐在自己的電腦前喝得津津有味。

  鑫垚看著他們幾個說,笑著說:“你們這樣,真的很像嗷嗷待哺的奶狗奶貓……”

  童玲:“對了鑫垚,你怎么知道我愛喝這一種的?”

  鑫垚:“怎么可能是我記得,是咖啡店的服務(wù)員比較記得?!?p>  方辰:“這么好的店,一定要繼續(xù)光顧?!?p>  鑫垚:“也不知道你們幾個到底背著我偷偷去了多少次,居然能讓那里的服務(wù)員記住你們的喜好……”

  衛(wèi)輝:“嘿嘿,我們背著你的事兒多了去了,又不差這一件……”

  鑫垚:“你說什么呢?”

  童玲:“先不要說其他的了,鑫垚,你來看,這次我們要完蛋了……”

  鑫垚:“怎么了?”

  童玲:“你們看,跟上次同一個客戶,同樣的產(chǎn)品型號,同樣的代理價格,同樣預(yù)付款已付,只不過這次的訂貨數(shù)量是12臺。”

  衛(wèi)輝:“如果我們再按照以前的辦法用退稅來抵呢?”

  方辰:“那我們這樣折騰一番圖的是什么呢……”

  鑫垚:“沒錯,不僅僅是我們耗不起,而且用退稅本來就是抵不平的,上次因為僅僅只有兩臺,即便有小小的收益差我們也能承受得起,可是進行大批量發(fā)貨,我們就只能用代理價。”

  童玲:“那個廠家會給我們代理價嗎?人家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公司呢……”

  鑫垚:“那我們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外貿(mào)公司啊,我們先試著爭取代理價吧,實在不行,就退款給客戶?!?p>  靳萌萌:“不能退,如果我們退款,需要自己承擔(dān)匯款時所需的高額手續(xù)費,而且賬務(wù)登記明細也很難做,這是我剛學(xué)的呢……”

  衛(wèi)輝:“那我們就一條路走到黑吧,不成功便成仁了?!?p>  正當(dāng)大家一籌莫展沉默不語的時候,鑫垚的手機響了起來。

  鑫垚走到旁邊接了起來,問:“三水,怎么了?”

  于淼:“你怎么了?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怎么這么低沉……”

  鑫垚:“遇到了個小難題……”

  于淼:“那你來我這兒啊,我給你沖沖喜。”

  鑫垚:“你有什么喜?”

  于淼:“我月底結(jié)婚,你說喜不喜?”

  鑫垚:“什么?結(jié)婚?這么快嗎?”

  于淼:“也不快了,年紀擺在這里,兩個人也沒什么意見,就結(jié)了唄。”

  鑫垚:“哦……”

  于淼:“那么,你要不要出來跟我一起去看看婚紗買買東西?。俊?p>  鑫垚:“行,我一會兒去?!?p>  鑫垚又抓了包,又匆匆忙忙地說了句“我出去一會兒”便消失了。

  留下辦公室里的人一臉茫然地看向門外鑫垚消失的方向。

  童玲:“不知道鑫垚這次還會不會帶好吃的回來……”

  方辰:“我想吃草莓……”

  衛(wèi)輝:“我想吃壽司……”

  靳萌萌:“我還是比較喜歡漢堡包……”

  鑫垚突然又開門進來,取走桌子上的手機,說:“我知道了,回來的時候幫你們帶?!?p>  然后又在眾人吃驚的目光里離開了。

  于淼坐在商場最中間的臺子上等著鑫垚。

  鑫垚趕到的時候,看見肖恩脖子上掛著于淼的包,手里提著好幾個購物袋,一搖一晃地接著于淼遞到他嘴里的小零食。

  鑫垚:“你這不是有作伴的嗎?還喊我來做什么?”

  肖恩:“我馬上就要出差走了,半小時后的飛機。我老婆就托付給你了?!?p>  鑫垚:“好。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p>  肖恩走后,鑫垚和于淼挪到商場的甜品店里,按照老樣子,于淼吃著,鑫垚看著。

  于淼:“你怎么了?”

  鑫垚便將公司里收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單子跟于淼說了一下。

  于淼聽后,說:“確實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有錢不賺,也不是聰明人的做法?!?p>  鑫垚:“可是沒有貨源?!?p>  于淼:“那就去找呀?!?p>  鑫垚:“找是找到了,可是拿不到代理價?!?p>  于淼:“那就去拿呀?!?p>  鑫垚:“談何容易,哪有人平白無故地讓利出來?!?p>  于淼:“你想的沒錯,可是你連對方的人都沒接觸一個,只坐在這里思考那些虛有的利弊,能有什么收獲呢?”

  鑫垚:“其實我查過了,這個貨源廠家的貨,是我以前的公司代理的,一來我再去爭代理搶市場不太好,二來我也怕是莫名其妙的陷阱。公司里年輕的孩子們心性純良干勁十足,應(yīng)該也想不到會有人故意害我們,萬一我們踏錯了,我擔(dān)心自己最終會走到自己承受不起也收拾不了的地步?!?p>  于淼:“鑫垚,你這一步是遲早要走出去的?,F(xiàn)在這單是與你以前的公司有關(guān),以后或許還會有更多的關(guān)系牽涉其中,你總不能一直保持著與世無爭吧?!?p>  鑫垚呵呵地笑著說:“你知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便是被別人評頭論足。別人說我好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擔(dān)當(dāng)不起,想著退回來;別人說我不好的時候,我雖心有不甘卻無力為自己平反,最終也只能以躲起來的方式息事寧人?!?p>  于淼:“凡事還未開始,你怎么就知道結(jié)果不盡人意呢?你現(xiàn)在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人,很多事情你是為自己而做也是為他人而做,不得不博。那些別人的言語有什么重要的?難不成別人說生你便活著別人說死你就消失不見么?”

  鑫垚:“哪有你說的這么極端,我只是覺得出門在外還是有個好名聲比較重要?!?p>  于淼:“好名聲?那你想多了,你一個初出江湖的小輩,哪里來的名聲?你還是先奮斗一輩子再考慮名聲的事兒吧?!?p>  鑫垚:“你快點吃,趕緊堵堵你的小嘴巴……”

  于淼:“說真的,你好好干吧,如果你公司黃了,我介紹你到我們樂團賣盒飯啊,你的廚藝還是可以的……”

  鑫垚:“謝謝抬舉……”

  鑫垚陪著于淼買完,又買了公司里孩子們喜歡吃的東西,便匆匆地往回趕。

  幾個人開心的吃著,邊吃邊說:“我們找到廠家的負責(zé)人了,那邊答應(yīng)見我們。”

  鑫垚:“我知道,這關(guān)雖然過了,可是還有個坎兒?!?p>  方辰:“什么坎兒?困難重重嗎?”

  鑫垚:“說難也不難,只是需要有些人情世故在里面?!?p>  靳萌萌:“我最討厭你們裝作大人的模樣在那搞一些心機,我不參與,你們商量好之后告訴我一聲就可以了?!苯让日f完,便帶上自己的耳機做自己的事情了。

  衛(wèi)輝:“什么人情?說來聽聽。”

  鑫垚招呼大家到會議桌前坐下,說:“這個訂單的產(chǎn)品,是由**公司生產(chǎn)的,而這個**公司,他是跟我們以前的公司合作的。所以,這個產(chǎn)品的代理價,我們不容易拿到。而你們再看我們收到的這個訂單,這里面成交的價格我們事先并不知道,但是客戶卻知道,并且但它還成交了,這里面一切的莫名其妙,也都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給我們設(shè)下的陷阱,我們得想清楚,萬一踏錯這一步,我們又該如何自保?!?p>  童玲:“對未知的事情做風(fēng)險評估,這恐怕是世上最難的事情了。”

  衛(wèi)輝:“即便這是個陷阱,我們也總得先入了才能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啊……”

  方辰:“俗話說百密一疏,我們做事也不可能沒有錯漏的地方,只要時刻提防著就是了。”

  鑫垚:“好,既然你們都有了心理準備,那我們就跟廠家那邊約著見面吧,是騾子是馬,牽出去溜溜就知道了。”

  鑫垚帶著他們幾個在市里最好的酒店訂了包間,廠方領(lǐng)導(dǎo)也很給面子,知道鑫垚一共五人出席,便派了和鑫垚人數(shù)相當(dāng)?shù)奈鍌€人前來赴宴。

  鑫垚出于禮貌,先逐個介紹完自己的成員,正等著對方領(lǐng)導(dǎo)介紹他們的人,鑫垚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幾乎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帶出來的這幾個姿色不錯的女隊員。

  鑫垚打破尷尬,說:“嗯……侯經(jīng)理,外面有些冷,不如我們到里面談?”

  侯經(jīng)理:“好好好,里面談里面談,現(xiàn)在你們年輕人,了不起啊了不起?!?p>  鑫垚:“侯經(jīng)理您過獎了……”

  圓圓的桌子,以鑫垚和侯經(jīng)理為界,如同兩個陣營分坐兩邊,只在包間的門口處留出一個座位的空隙供服務(wù)員上菜。

  侯經(jīng)理輕聲對身邊的男秘書說:“把我們帶得那個拿過來?!?p>  說完,那秘書從搬著的紙箱里取出自帶的三瓶茅臺,全部打開,往桌上一壓,鑫垚的心也跟著緊了一下。

  侯經(jīng)理是酒場上的老江湖,他開門見山地說:“今日和年輕的姑娘小伙相識算是緣分,這幾瓶酒,算是我們?yōu)槌醮我娒嫠蜕系谋《Y,今日我們雖是為利而聚,但是緣分是美好的,我們不要為了這世俗的利而毀了這美麗的緣,來,李秘書,給大家滿上,我們?yōu)榫壏指梢槐!?p>  李秘書依照侯經(jīng)理的吩咐為每人杯子里倒?jié)M了酒,只不過這杯,用的是肚子大大的紅酒杯。

  鑫垚幾個何曾見過這樣拼酒的場面,然局勢緊張,又有求于人,為不失體面,只得紛紛用手端起自己面前的紅酒杯,以示敬意。

  侯經(jīng)理帶頭說:“禮敬女士,我們先干為敬。”

  說完一仰頭,杯子里的酒像變魔法一樣地消失了。與他隨行的幾個人也是很干脆地一口就把酒喝掉了,然后他們一起笑著看著鑫垚他們幾個,眼神里盡是催促之意。

  鑫垚憐惜自己身邊的女孩子,沒想到自己竟讓她們跟著受這樣的委屈。鑫垚試圖保護她們一下,說:“侯經(jīng)理真是性情中人,想必一定體恤女子體質(zhì),不如由我代喝,以示誠意。她們幾個,比不得侯經(jīng)理身邊的精兵強將,總得留個清醒的照顧我。”

  侯經(jīng)理嘿嘿笑著,說:“那是自然?!?p>  鑫垚一咬牙,想著又不是沒喝過酒,大不了醉了吐一場也圓了自己想要醉生夢死的追求。

  她拿起酒杯,想學(xué)侯經(jīng)理的樣子一飲而盡,可惜沒學(xué)好,只咽了一大口之后,胃里便開始有翻江倒海的感覺。

  這酒,慢喝是品,快喝就是灌了……

  從沒灌過酒的鑫垚難受地一下子就放棄了喝醉的念頭,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說:“我不喝了,不想喝了。”

  鑫垚放下酒杯的時候,桌子上的菜盤都跟著微微顫了一下。

  方辰,童玲,靳萌萌,衛(wèi)輝,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是為什么,只聽見鑫垚說不喝了,稍稍反應(yīng)過來一點的時候鑫垚已經(jīng)把酒杯放下了??墒侨缓竽??他們的酒杯該放在哪里呢?他們該何去何從呢?

  同樣無語的還有侯經(jīng)理和他的小伙伴們。

  一時間,氣氛尷尬的不像是大家一起出來吃飯的,更像是一群人走錯了自己的房間。身為老江湖的侯經(jīng)理也無力救場,帶著自己的人憤然離去。

  剩下桌前的五個人開始互相埋怨。

  童玲:“鑫垚,你瘋了?你怎么能說不喝了呢?”

  鑫垚:“你們也看到了,這個喝法我怎么喝,會喝死人的。”

  方辰:“那你倒是委婉一點說啊,像人家侯經(jīng)理勸酒那樣,說得多好聽,都不好意思不喝。你好好說出來,人家難不成會為難我們嗎?”

  衛(wèi)輝:“是啊,早知道你不行讓我扛著么,好歹我也是個男人,你自己在那扛什么扛?,F(xiàn)在倒好,還想拿代理價呢,怕是要老死不相往來了?!?p>  鑫垚:“你們也用不著怪我。我這么一鬧也算把你們都給救了,剛進門時沒看見那幾個老家伙看你們的眼神么,不然今天你們幾個誰也跑不了。賠大錢的買賣我們不做,賠人的買賣更不能做,大不了退款唄,少賠點?!?p>  童玲:“我們好不容易接到這么一個老大不小的單子,弄得這樣子……退款……真是不甘心。”

  方辰:“好了好了,我們還是不要互相埋怨了?;厝ピ傧胂朕k法吧。萌萌,先別吃了,走了走了,你怎么還吃得下?!?p>  靳萌萌抓緊時間又塞幾口飯下肚,又抓緊時間把酒杯的酒一飲而盡,有模有樣地說:“嗯~這酒不錯……是真酒。”

  方辰,童玲見狀,反應(yīng)特別快得抱住要去揍靳萌萌的鑫垚。

  衛(wèi)輝也拉著靳萌萌說:“趕緊走趕緊走?!?p>  靳萌萌不明就里,不斷地回頭,聽見被方辰和童玲拖住的鑫垚在那嘶喊:“你這孩子,能喝酒不早說啊,你不早說啊,你早說啊,你說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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