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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和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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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和名將 大魔王吧 2238 2019-06-20 01:46:53

  雁翎又行了一禮,而后銀霜一閃,了無痕跡,只剩天空一輪水洗圓月,云荒萬里。

  洗墨在回廊柱后打了個寒顫,無聲的呼出一口氣才自暗影中出來,快速奔向庭中負手獨立的鎮(zhèn)國公,帶了些許歡快之意回稟“國公爺,世子醒了,顧先生說世子沒什么大礙,只需臥床靜養(yǎng)幾日,您要不要去看看?”

  鎮(zhèn)國公回頭看了洗墨一眼,眸色幽深。

  洗墨不安的揪住衣角,垂下頭避開了視線,一時間空氣似凝滯在那里。

  良久,才聞得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鎮(zhèn)國公開了口“走吧?!?p>  洗墨如獲大赦,慌忙領(lǐng)了路。

  主室內(nèi),金猊瑞獸吐出裊裊青煙,安神助眠的沉香填滿了每一個角落,然而床榻上的小人睡的一點也不安穩(wěn)。

  鎮(zhèn)國公揮退屋內(nèi)的下人,只單獨留了韶光,沉聲問“顧先生怎么說?”

  韶光壓了心中的怒意,回道“顧先生說世子背上的傷之所以長久不愈是有人動了手腳,再不好好靜養(yǎng)恐會落下病根?!闭f完,終是忍不住又開口“這京城著實不是養(yǎng)傷之地。國公,您究竟何時帶世子離京?”

  鎮(zhèn)國公知韶光性子,所謂關(guān)心則亂,世子是韶光一手帶大,比他這個當?shù)倪€要盡心竭力,是以也沒有怪罪韶光言語間的沖撞。只開口解釋“陛下留顏兒在京就是為了牽制我,你年年問我何時能帶她走,我是真沒個準頭。南禾還在宮中,若我父女二人都去了漠北,保不準陛下還會再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再者,陛下是絕不肯放行的?!?p>  韶光面有凄凄之色,撫了撫小娃娃白嫩的臉頰“難不成就讓世子葬在京城國公才甘心?”

  鎮(zhèn)國公臉上帶了肅然之色“你這是何意?南禾又與你傳了些什么?”

  韶光自袖中掏出一錦囊遞給了鎮(zhèn)國公“恭妃娘娘說陛下已起了必殺之心。上次糕點之物可滅楚家滿門。還說自打國公得勝還朝,陛下已到賞無可賞的境地,免責金牌已是荒唐之至,再進一步只能是謚號。恭妃娘娘愿一人身死深宮,惟望您帶著世子遠遠的離開。”

  鎮(zhèn)國公蹙眉,默然不語,半晌才道“最近北狄又有異動,我如何能違逆陛下帶顏兒出京,不然,十數(shù)萬玄甲軍就真成了叛軍腹背受敵?!?p>  韶光眼中含了淚,給小娃娃掖了掖被角“國公,我雖不懂朝政,可也于市井中聽過說書先生的一段話。當今天下一石盛譽,文臣原本占七斗,余下三斗歸武將,然而自打鎮(zhèn)國公您上了戰(zhàn)場,這文臣的七斗便只余兩斗。您雖于戰(zhàn)場上贏了北狄平了邊境,在朝堂上卻永遠贏不了文人士子的心。但是這自古文人書史傳,您怕是要積毀銷骨?!?p>  鎮(zhèn)國公閉上了眼,摩挲著袖中的飛魚符。

  他又如何不懂功高震主。可時勢弄人,進也好,退也罷,都將面臨一場血雨腥風。他只希望他的顏兒安好,山河安好。

  他握緊了袖中的飛魚符,睜開眼復(fù)是一片清明“再等等,我會帶他走?!?p>  天色破曉,晨曦初照。

  床上臉色蒼白的小人醒轉(zhuǎn)過來,迷迷糊糊的瞅了他爹幾眼,而后撇了嘴角“老楚,你怎么憔悴成這樣,胡子拉碴的,丑死了?!?p>  鎮(zhèn)國公微怒一巴掌呼上去,卻是輕輕的“你個臭小子,我丑是為誰?再丑我也是你爹!叫爹!”

  小娃娃聽后,微微翻了個白眼“爹,您老把我的師弟帶回來了嗎?”

  鎮(zhèn)國公心中微酸,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這才剛醒就問別的男人,語氣中不由得帶了些怒氣“退回大悲寺了,那種中看不中用,打架拖后腿的男人要他有何用?”

  小娃娃垂了眼“他不一樣,是我沒照顧好他。

  “爹,我可以去找他嗎?”

  小娃娃問的誠懇,水汪汪的眼睛撲閃撲閃。

  鎮(zhèn)國公內(nèi)心一軟,他其實是不愿女兒再去見凈思的。那些深埋的前塵往事背負起來太重,讓他們這些老家伙都喘不過氣來。

  拂塵看凈。那么多年過去了,遁了佛門,又何曾逃脫?

  只是,世間總有些不得不行之事,不得不背之重,不能說是宿命,只能稱之為責任。若無這些責任,一生便像是荒蕪于太虛幻境。存于世,卻不知為何存。

  “去吧?!?p>  世子利落穿好衣服,又拿曲領(lǐng)仔仔細細遮了脖子上的淤青才出發(fā)。

  一路上他都在想凈思如何,是不是又開始安靜吃魚干了,有沒有著急找不到他,會不會擔心挨師父罵。

  扣了山門,灰袍小僧引他穿過正殿,繞了藏經(jīng)樓,曲曲折折踏向寺后小徑。

  世子不解“這可是通向山頂禪洞?”

  小和尚雙掌合十答“正是?!?p>  世子面上帶了不快“山頂禪洞不是罰犯了錯的僧人面壁思過的地方嗎?凈思為何會被關(guān)在那里?”

  小和尚眼中滑過一絲悲傷,淡淡答“阿彌陀佛,施主一看便知。”

  禪洞暗無天日,陰冷潮濕。若非犯了重罪,是絕不可能被關(guān)在這里。凈思何錯之有?

  世子快步踏入洞內(nèi),輕聲喚道“師弟,師弟,你在哪兒,我給你帶了小魚干?!?p>  洞中除了他的聲音,了無生息。世子心中一緊,連忙自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便是在這亮起來的一瞬,他發(fā)現(xiàn)了他心心念念的少年。

  他曾想師弟就是天山寒月,皎潔出塵,遲早有一日會被人奉在神壇上膜拜??墒墙袢账僖娺@少年,灰頭土臉,蜷著身子,低到了塵埃。

  他悄無聲息的靠了過去,想要拂掉那白玉面容上的污漬。少年卻是受到了驚嚇,慌忙抱頭躲開。

  他蹲在那兒,用他平日從韶光姐姐那聽到的僅有的溫柔,喚道“凈思,小魚干。”他將火折子晃向少年蜷著的方向,原本是想照亮,卻不料少年像是見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尖叫起來。

  “血,血,血!”

  紅色的火焰在這個少年的眼中都已妖魔化。

  世子吹熄了火折子。在黑暗中摸索著靠近,而后一把抱住了那個蜷在角落的少年,無聲無息,淚水肆虐。

  懷中的那個人一開始抖的厲害,拼命掙扎著想要逃脫??上Я诵闹?,四處無門。后來發(fā)現(xiàn)抱著自己的人沒有惡意,他漸漸安靜,沉寂,不知龜縮到了哪個角落。

  兩人安靜的相擁了許久,直到洞外飛絮因放心不下喊了一聲世子。

  他放開了懷中又開始不安掙扎的人,轉(zhuǎn)身走向洞外。

  “他害怕見光,聽到聲響,只有在這洞穴中才肯休息片刻?!被乙滦∩沽隧f出這荒唐的緣由。

  是呀,若不是親眼見到,誰又會相信這般美好的少年,瘋了。

  “我?guī)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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