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馬桿既然連馬都能套住,一個人被套上了哪還有逃脫的本事。原本姜鐵心以為這個女人有幾分本事,可是很讓人失望,竟然沒有絲毫反抗。或許這個女人也就是騎術(shù)好一些,至于其余的本事可就沒有了。
在女人被套馬桿拽下來的時候,還在白馬的屁股上踢了一腳,似乎想讓馬跑得更快一些。這匹白馬也確實稱得上是一匹好馬,馱著兩個人都能跑在前面。如果只馱著一個人,是有很大可能逃脫的。不過馬上的少年似乎很重情義,發(fā)覺身后的人被拽下馬,就立刻拉緊韁繩將馬控制住。
從馬上的女人被拽下來,到馬被控制住,就幾個呼吸的功夫,馬就已經(jīng)跑出去十幾丈的距離。這會少年控制馬頭回轉(zhuǎn),然后看到后面的西戎騎兵揮起馬刀直接將女人砍倒。
其實也說不上是砍,因為借著馬匹的沖擊力量。根本就不需要揮舞馬刀,只是將馬刀橫在一邊,就能借助馬力將人劈成兩半。
這個女人的身量很高,所以馬刀沒有砍中她的身體,而是恰好將她的頭顱砍斷。隨著人頭飛起,血漿也朝著天上噴。除了砍人的騎兵跑得快,后面跟上來的騎兵的身上多半都沾染了血跡。他們灰色的皮甲上沾上血,看上去似乎變得更加兇殘了。
“阿母?!?p> 白馬上的少年痛呼一聲,然后抓起馬鞍上放置的長刀就朝著后面的追兵沖了過去。不過他的力氣似乎不夠大,所以長刀揮舞起來似乎也沒有什么氣勢。后面的追兵一點也沒有害怕,反而發(fā)出熙熙攘攘的笑聲。
姜鐵心是不愿意管閑事的,老榆樹湊到他的旁邊站著,然后用手指了一下那個少年手里的長刀,之后又朝著天上一指。
雖然認(rèn)識時間不長,但是老榆樹之前吹噓的經(jīng)歷讓姜鐵心不敢輕視他。看到他的手勢,姜鐵心大概明白其中的含義。無非就是說那柄長刀價值連城,這少年肯定不是一般人,或許是某個君主的兒子之類的意思。
管他是誰的兒子,姜鐵心都不會當(dāng)回事。但是他也看不慣這些西戎騎兵,連句話都不說就直接砍一個女人的頭。要是被這些騎兵發(fā)現(xiàn)自己這些人的蹤跡,八成也是同樣的下場。而且后面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西戎騎兵追上來,只要被追上一次可就完了。
思量片刻,姜鐵心下定決心救人。他朝后看了看其余人,然后只輕輕地說了一個字:“馬?!?p> 能夠活到現(xiàn)在的人沒有一個是笨蛋,他們聽到這個字,就已經(jīng)明白了姜鐵心想說什么。不管前面白馬上是什么人,也不管西戎的騎兵有多兇殘。這些西戎騎兵有馬,這就是他們的原罪。所以今天只要有機(jī)會,這些西戎騎兵就得死。
雖然中州的總體實力要比北野強(qiáng),可是馬匹的數(shù)目跟質(zhì)量總歸是要差一些。這一次大敗以后更是損失了無數(shù)的馬匹,所以逃亡的士兵多半是靠著兩條腿。
最差勁的士卒,很多已經(jīng)死在了胡人的追兵手里。能夠活下來逃到這里的,多半都是身強(qiáng)力壯之輩。他們原本在軍隊里面就受過最好的訓(xùn)練,所以他們不管原來是不是騎兵,多半都是會騎馬的。只要有機(jī)會把這些西戎騎兵的馬奪到手里,就有極大的可能逃回中州。
何英武是現(xiàn)在所有人里官最大的,既然姜鐵心提了這個主意,是否執(zhí)行他其實有很大的發(fā)言權(quán)。在這種事情上,他不會違背多數(shù)人的意愿。而且有逃走的機(jī)會,他怎么可能放過。
這些西戎騎兵其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么多,因為其中有好幾個人都是一人雙馬。所以總共十幾匹馬,人卻只有七八個。而中州的這伙逃兵有十幾個人,只要小心偷襲,還是有極大成功可能的。
何英武也不說話,只是朝前揮舞拳頭。剩下的人有樣學(xué)樣,一個個拳頭朝前揮舞。姜鐵心回過頭觀察前方,等待出擊的機(jī)會。
以步戰(zhàn)騎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姜鐵心不得不慎重?,F(xiàn)在他兩世的記憶已經(jīng)融合的差不多,似乎前世的記憶漸漸遠(yuǎn)去,這一世的記憶卻越來越清晰。他甚至不用特意去想,已經(jīng)知道該如何去戰(zhàn)斗。他蹲在地上,然后看到西戎騎兵一邊騎著馬在那個少年周圍轉(zhuǎn)圈,一邊時不時的朝他揮舞鞭子。
不過或許這個少年的身份真的不一般,剛才那么隨意就把女人的頭砍掉的騎兵。這會盡管不斷地用鞭子調(diào)笑少年,卻一直沒有真的動手殺人。
年輕氣盛的少年人哪能容忍別人這樣羞辱自己,少年手中的長刀揮舞的幅度更大,可惜依然沒有砍中任何一個騎兵,連他們的馬都沒有傷到?;蛟S如果不是這些西戎騎兵特意控制自己的馬,這個少年早就被盛怒的馬兒給撞飛了。
少年愈加瘋狂,終于忍不住朝天怒吼。一直嬉鬧的西戎騎兵陡然鎮(zhèn)靜下來,他們將少年圍成一個圈,然后將手中的馬刀橫放。似乎一旦少年有什么異動,這些騎兵就會痛下殺手。
姜鐵心倒是對少年愈發(fā)好奇,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前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老榆樹的身子似乎有些發(fā)抖。他只是盯著前方,然后看到少年再次將長刀舉過頭頂,然后朝著面前的騎兵劈了下去。
少年正面的騎兵就是當(dāng)時用套馬桿將那個女人套住,并且最終用馬刀砍了她的頭的那一個。他的馬刀上現(xiàn)在還有著當(dāng)初殺人時候的血跡,在日光的映照下馬刀似乎泛出別樣的光彩。
面對著少年的長刀,這個騎兵不再猶豫。他用腳踢著戰(zhàn)馬的腹部,想讓戰(zhàn)馬提速。不過雙方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將速度完全提起來的。所以他改變姿勢,將馬刀舉過頭頂。然后在經(jīng)過少年的時候猛然下劈,跟少年的長刀撞在一起。
雖然馬速沒有完全提起來,可是借助馬力的彎刀還是很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彎刀沒有劈斷長刀,甚至連被長刀砍飛的機(jī)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