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格眼神示意格蘭杰。格蘭杰點頭。無聲中他們就完成了交流,確定了某個行動。
這次晚飯是我來到霍格沃茲之后,吃的第一頓正餐,如預(yù)想中的豐盛。
可惜我心里裝著事兒,一頓飯也沒吃出什么味道來。
胡亂對付了兩口,問清了進門口令,趁著別人都在吃飯的時候,我回到格蘭芬多休息室。
至于說我明明沒去過格蘭芬多休息室,卻怎么找到的?自然是問的,樓道里到處是人物肖像畫,隨便問幾幅畫就知道了。
“口令?!迸址蛉嗣鏌o表情。
“龍渣?!蔽一匾悦鏌o表情,心中涌起莫名的神圣感,好像進入這休息室,是多么崇高偉大的事情似的。
畫漸漸打開,露出一個幽深,不知通向哪里的洞來。
電影里看了還沒什么?,F(xiàn)實中看去,真像是一個獅子大張的嘴,進去了,就羊入虎口了。
莫名忐忑地進去,走沒幾步,身后的門就關(guān)了。甬道里剎那黑暗之后,泛起紅色的光芒。
這些紅色光芒讓人覺得溫暖。
紅色光芒是從墻壁中亮起來的,看起來像是發(fā)光墻面,LED燈之類的。
想想霍格沃茲學(xué)校建立在四五百年前,那時候歐洲還是中世紀,出門用馬車,回家點蠟燭都算是貴族生活了。而巫師們某方面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電氣自動化,也就難怪巫師稱普通人為麻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了。
這樣想著,眼前豁然明亮起來,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格蘭芬多休息室,比電影上呈現(xiàn)的那樣,更大更舒適。
壁爐里燒著火,傳來噼啪噼啪的聲音,靠著壁爐是一排沙發(fā)。
我腦海中浮現(xiàn)一個畫面:外面大雪紛飛,休息室壁爐里火焰燃燒極為溫暖,我整個人蜷在沙發(fā)里,手里捧著一本書,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盹。
真是一個溫暖的畫面。
可現(xiàn)在是夏天。
雖然說英國的夏天,并不如歐洲大陸上那樣來的酷熱,而且三天兩頭的下雨,也讓英國夏天的總是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
但壁爐里燒火,還是太夸張了。——這是誰有風濕嗎?還是誰想中暑想瘋了。
壁爐旁邊豎著火鉗,火鏟。
我打算先用火鉗,把正燃燒的木柴打碎,在拿火鏟鏟了灰燼扔在上面。——把火滅掉。
我很有自信,以前在農(nóng)村燒灶臺的時候就是這么做的。壁爐雖然高大上了一些,想來應(yīng)該差不多吧。
拿了火鉗伸進去,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火鉗竟然接觸不到木柴。
木柴好像在另一個空間?;疸Q伸進去,就直接穿透過去了。手感上沒有碰到任何東西,眼睛卻看到火鉗明明穿透了木柴。
這種視覺和觸覺的不匹配,讓人感覺難受。
“壁爐被施展了魔法,”我身后有人說話,回頭一看是格蘭杰教授:“夏天時候只是幻影,到冬天才能摸得到,到那時候整個休息室都會變得非常溫暖?!?p> “格蘭杰教授,”我低頭行禮,心中極為忐忑:我知道她是為什么而來的。
我摸摸胸口,那里鼓鼓囊囊的,硬硬的,是剛才貓頭鷹送來的小包。
“維克多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看一下你今天收到的包裹嗎?”
我拿出小包,擺在她面前:“當然。”
說著就要當著她的面打開。
“慢著,”格蘭杰教授阻止了我。她摸出魔杖,指著小包:“我來。你退遠點?!?p> 她如臨大敵,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小包,而是一個危險的黑魔法物品似的。
她一指小包,一個看不見的人手,緩緩而堅定的把包裹打開了。
里面盛著的是一塊石頭。
這并不是一個天然的石頭,有明顯加工過的痕跡。
形狀是兩個三角錐體合在一塊的樣子,像是被固化了的星光。表面有著黑色的花紋,流動著令人驚異的色彩。
“復(fù)活石?”
格蘭杰教授心說:果然,是哈利波特寄來的東西。
但為什么呢?為什么會送復(fù)活石呢?
如果是為了收買人心,哈利波特那里有比復(fù)活石更有用的東西,就不說接骨木魔杖,隱形衣都比這個有用。——畢竟維克多的親人并沒有死去。
可另一方面,很難想象送復(fù)活石只是為了單純收買人心?!钱吘故撬劳鍪テ鳌?p> 就如同陌生人第一次見面,互贈見面禮。別人大約送的是水果、煙酒之類的,你上來送一套連體別墅,里面還帶著電梯。
這已經(jīng)不是“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企圖”可以表達的了,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我對你別有所圖”。
可即便這樣,也忍不住一個“傻×”甩過去,陰謀詭計也是要看成本的。
但看格蘭杰教授,只是剛一開始驚訝一番,接著便是理所當然的模樣,似乎哈利波特送我一死亡圣器,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她用魔杖控制著復(fù)活石,重新收入小包中,再把小包遞到我手里:“這塊石頭你收好,不可隨意在人前展示。它有神奇的魔力,能復(fù)活已死去的人。但那只是幻影,你需要認清現(xiàn)實。在你還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分清現(xiàn)實之前,不要握住這塊石頭。”
我點頭:“是。”
事情告一段落,格蘭杰教授又是一陣噓寒問暖。諸如住的習(xí)不習(xí)慣,跟同學(xué)相處怎么樣之類的。
“行了,時間不早了,他們也快回來了?!闭f著,她朝門口走去。
“教授,”我并不看她,看著壁爐里的火焰。
“什么?”格蘭杰教授問。
“我,”我看著跳動的火焰,通紅的火焰鉆進我身體里,炙烤得我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來,額頭也禁不住冒汗:“我和哈利波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一時間,一片沉默。沉默得讓人心慌。
我看著壁爐,怔怔出神。似乎過去很久,似乎也就一眨眼時間,腦海中總是浮現(xiàn)出有的沒的。
一會兒是麗痕書店里,媽媽看著哈利波特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會是跟哈利波特見面,格蘭杰教授如臨大敵的模樣。
一會兒又變成了那個荒誕不經(jīng)跟伏地魔決一死戰(zhàn)的夢。
一會兒又變成了跳動的壁爐中一張熟悉又愜意的臉。
那張臉開口說話:
“像懼怕魔鬼一樣懼怕我,要把我從這孩子的生命中完全抹掉。你們這都是徒勞,是抹不掉的。
“因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