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長安城中的盜賊還未抓住,這大臣們提心吊膽,又出這檔子事。一個個的不給朕省心?!碧诎胩稍邶堃紊?。
“陛下還是寬些心,高陽就交給臣妾和韋貴妃教導吧。至于這盜賊,就望大理寺替陛下分憂了!”長孫皇后道。
韋貴妃在一旁怨憤高陽,高陽又哭哭啼啼的,“退下退下去,朕看著就心煩?!碧趽]手趕人。
長孫皇后將韋貴妃扶起,又差人將高陽公主身上的繩子解開,帶著二人離開了含元殿。胡公公見狀,屏退了左右,留皇帝一人在里間休息,自己在門外候著。
整件事的始末,胡慶其實最清楚,后宮的娘娘們只知道是皇帝不舍得讓高陽公主嫁出去??墒悄?,一個在玄武門事變中可以手刃自己兄弟的帝王,怎么可能會不舍得一個后宮妃子所生的女兒呢?皇帝氣的不是高陽要嫁給吐谷渾,皇帝氣的是高陽公主連續(xù)兩次在眾大臣面前很實誠的表達了自己的愛意。這樣前來朝拜的西域首領(lǐng)怎么看?大唐人才不濟,才讓堂堂公主當眾對一個小民族的可汗表示愛意?還是說公主像個犯了癲的,看到俊朗的男子就示愛?可好,還請婚請到城門口了,這下子,東市的說書先生又有的說了。
皇帝休息了片刻,就喚了胡請進來,讓胡慶去宣大理寺卿覲見。
大理寺卿將長安城中盜竊案的進展向太宗皇帝如實稟報,更是稟報,房玄齡之子房遺愛也牽扯在其中。太宗皇帝的頭更疼了。難怪房玄齡告假,連今天這樣大的活動都沒有參加。如果這個盜賊還抓不住,指不定這長安城中還有多少隱秘之事被戳穿。
“朕限你三個月,三個月內(nèi)抓住該盜賊。如果抓不到,你也不必來見朕了。”太宗道。
“臣領(lǐng)命?!贝罄硭虑漕D時覺得壓力很大。
“你倒是告訴本宮,你到底要做什么!啊?”韋貴妃回到宮里就命人鎖上宮門。
“母妃……”
“別叫我母妃,本宮沒有你這樣的孩子!”韋貴妃揉著額頭。
“在及笄禮上鬧一鬧也罷了,你今日居然敢鬧到城外口去,你到底想干什么!”韋貴妃怒不可遏?!澳愕降子袥]有腦子!你這樣沖出去,皇家顏面何在!”
“兒臣不懂什么皇家顏面,兒臣只知道,兒臣喜歡諾曷缽?!备哧柕?。
“啪!”韋貴妃狠狠打了高陽。
“母妃……”高陽被打蒙了。
“你懂什么是喜歡?本宮看你可憐,自小便把你養(yǎng)在身邊,本宮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你倒好,要嫁出去那窮山惡水之處。你要嫁便嫁吧,就當本宮從來都沒有你這么個女兒!”韋貴妃氣瘋了。
“在這皇宮,沒有人活的快活,本宮步步為營,走到今日。膝下無子,無法為陛下延續(xù)香火,好在本宮身邊有個你??墒歉哧?,你卻不爭氣,拜拜斷送了這大好的未來?!表f貴妃看著淚流滿面的高陽,“你前幾日,總往會昌寺跑,不要以為本宮不知道你的心思。原本只要你安分,本宮睜只眼閉只眼??赡隳??”
“母妃,都知道?”高陽震驚的看著韋貴妃。
“呵,這長安城中,有幾個辯機???”韋貴妃冷冷的看著高陽。“你不要告訴本宮,你只是欣賞他的佛理。”
“真的是本宮慣壞了你,才讓你不懂得天高地厚,在你還沒有釀成大錯前,本宮不能就這樣看著本宮的心血付諸東流!”韋貴妃看著發(fā)抖的高陽。
“回宮呆著去,沒有本宮的旨意,你休想踏出宮門一步!”韋貴妃喚人將高陽押送回了寢宮。
“疊翠!”韋貴妃喚。
“是,貴妃娘娘?!悲B翠走了進來。
“通知本宮的哥哥,讓他將相中的適齡的公子名單交給本宮,本宮要給高陽選駙馬?!表f貴妃揉著發(fā)痛的腦袋。
“娘娘不是已經(jīng)相中淮陽王府的世子了嗎?”疊翠道。
“鬧這么大笑話,本宮還有臉與淮陽王府結(jié)親嗎?”一提這件事,韋貴妃就氣不打一處來,“那淮陽王是什么人?沒腦子的東西!將本宮所有的心思敗了個一干二凈。”
“女婢這就去找大將軍?!悲B翠離開了貴妃的寢殿。
“不爭氣!不爭氣!”韋貴妃氣得掰斷了一只玉釵。
比起宮里的烏煙瘴氣,淮陽王府倒是一片喜氣洋洋。原因很簡單,自家女兒的危機解除了。諾曷缽回了吐谷渾,加上高陽公主這么一鬧,這婚事便也八九不離十了,接下來,淮陽王邊將南下游玩的事宜提上了日程。反正皇帝也沒指望自己能替他分憂解難。
距離西域使臣離開已經(jīng)一個月了,長安城倒也沒再出現(xiàn)什么盜賊盜竊的案件,這盜賊似乎察覺了長安城的嚴密部署,所以算是消停了一段時日。房老大人也回了朝,但還是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老大人沒受過這種委屈啊。但這悠悠眾口,怎么堵得住。房老大人將房遺愛丟去了鄉(xiāng)下的莊子上,避一時段的風頭??蛇@房遺愛卻是個玩世不恭厚臉皮的主,到了莊子上也不安生,當然,這是后話了。
李夏槐最近可忙了,李子懷來郡主府找了她好幾次,都撲了個空。跟王妃嬸母打聽,才知道李夏槐今日總?cè)フ依畲撅L,說兩人在研究什么“天象儀?!崩钭討衙嗣约耗槪话?,有異性沒人性。難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夠嗎?自己的魅力不及李淳風?妹妹居然這么不關(guān)心自己,身為兄長的李子懷,受傷了。
這日,好不容易逮住了李夏槐,李子懷肯定要問出個所以然啊。
“槐兒這幾日都在做什么呢?”李子懷很是好奇。
“咳,還不是李淳風。他送我的那個天象儀?!崩钕幕笔帐爸獛ё叩奈锛?。
“天象儀怎么了嗎?”李子懷問。
“李淳風說那個不叫天象儀,叫‘渾儀’。”李夏槐道。
“渾儀?”李子懷好奇。
“是啊,可是就目前看,我們計算可能有些小問題,所以這渾儀怎么說呢,不太準?!崩钕幕钡馈?p> “父王還喚我來問你,和我們一起南下的事情呢?!崩钭討言噲D誘惑。
“南下?”李夏槐看著李子懷,“可是渾儀計算還沒完成呢?!?p> “渾儀就這般重要?”李子懷不高興了。
“是啊,渾儀很重要啊。要是渾儀完成了,以后推算日月五星的運行,才能既簡便又精確地算出朔的時刻、回歸年長度等重要數(shù)據(jù)?!崩钕幕笨粗荒樸碌睦钭討?,“哎呀,說了你也不明白?!?p> 李子懷無語看蒼天,自己的魅力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