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叫嫂嫂
“白……悠……悠……”陸南山默默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被陸南山念出來,卻有種縈繞于唇齒之間,百轉(zhuǎn)千回,不由讓人沉醉的感覺。
回想起剛剛齊柒回來匯報說他被那個在臨風(fēng)茶館給說書人打賞的姑娘發(fā)現(xiàn),還被她故意領(lǐng)著在街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好幾圈。陸南山不由對這個白悠悠起了些許的興趣。
齊柒的追蹤術(shù)雖算不得頂尖,但也絕對不是一個閨閣女子能識破的,能發(fā)現(xiàn)齊柒說明她也是有些本事的?,F(xiàn)在需要弄明白得一點是帶小玦回來的和讓齊柒去跟蹤的是不是一個人?或者說這個人是不是自己的那個未婚妻,白悠悠?
“對,白姐姐可漂亮了,她還給了我酥餅吃,雖然先前她還威脅我要把我送到京兆尹那兒……”小玦說到這兒頗有點不好意思,伸手撓撓自己的頭,然后又接著說,“不過,看在她長得好看,還送我來陸哥哥你家,我就原諒她了……”一副傲嬌的模樣。
陸南山抬起頭,剛好看到小玦這么一副模樣,不由覺得好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玦的頭。
小玦生氣得拍掉陸南山的手,小臉氣得通紅,“你們?yōu)槭裁炊家业念^!不要摸我頭,我母妃說,老是被摸頭會長不高的,而且我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這可是關(guān)乎我的尊嚴的!”
“好,好,好,為了小玦的尊嚴,不摸就不摸?!标懩仙綇纳迫缌鞯幕卮?。
緊接著,心思一轉(zhuǎn),就明白小玦說的“你們”中的另一個人怕就是白悠悠,然后接著不動聲色地打聽那個小玦口中的白姐姐,“嗯,小玦,那個白悠悠長什么樣子,她有說她家在哪嗎?把你送回來,到時你陸哥哥我不得去給人家登門拜謝?”
“嗯…嗯…白姐姐眼睛很大,笑起來像月牙兒一樣,還有兩個酒窩……”玖熙玦回想著腦海中白悠悠的模樣,并努力想用自己從先生那里學(xué)到的恰切語句來描述,卻沒能成功。不由得有些懊悔當(dāng)時先生教的時候自己卻只想著跟七哥學(xué)武,導(dǎo)致現(xiàn)在夸個人詞匯都如此匱乏,于是干脆放棄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形容,簡單直白地描述,“反正就是很漂亮啦,比皇宮里父皇的那些嬪妃呀都漂亮。我問了她家在哪,就是想著到時去登門拜謝來著,但是白姐姐怎么都不肯告訴我她家在哪兒。。?!毕氲竭@兒,小玦不由得有點失望,接著腦袋瓜一轉(zhuǎn),突然明白了陸南山問自己這些的目的,趕緊擺擺手,一臉防備地看著陸南山,拒絕道,“陸哥哥你問這個干什么,不行不行,白姐姐已經(jīng)被我預(yù)定了,我打算著等我回宮就去跟母妃說讓白姐姐做我的王妃?!?p> “噗嗤…”陸南山忍不住笑出了聲,戳了戳小玦的額頭,“你才多大,就想著娶妃了?!本o接著,心思一動,打擊小玦,“還有,如果我料得不錯,你口中的這個白姐姐是你陸哥哥我的未婚妻,你的未來的嫂子?!?p> “你騙人!”玖熙玦一聽這個,就不依了,急了起來,“你都沒見過白姐姐,就說她是你的未婚妻,我才不信!我現(xiàn)在就回宮讓父皇給我下聘!哼╯^╰”說完,氣呼呼的開始往門口處走。
走至一半,門外響起了齊柒的聲音,陸南山喚他直接進來。
陸南山接過齊柒手中的畫,展開,是一幅女子的肖像。畫像中的女子,眉眼如黛,唇紅齒白,可謂是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仔細看看,又可從眼睛里發(fā)現(xiàn)生動之感。玖熙玦小心翼翼地湊過來,陸南山也沒避著他,還把畫卷往他面前推了一推。玖熙玦一看,更是驚訝地跳了起來,“呀,這不就是白姐姐的畫像嗎?陸哥哥你為什么會有人家的畫像……你這個,這個,無恥之徒??!”玖熙玦指著陸南山恨恨地指責(zé)。
“叫嫂嫂?!标懩仙剿膬蓳芮Ы?。
“……”
樾王府。
“回稟主子,剛陸將軍府傳來消息,九皇子已經(jīng)找到,現(xiàn)下正在他府中休息,陸將軍說天色已晚,待明日再與主子一道將九皇子送回宮中?!眳査薨牍蛟诘厣?,對著眼前的男子,沉聲道。
空氣中一片安靜,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厲宿身子筆直地半跪在地上,頭卻埋的更低。他知道,這時主子在懲罰他做事效率太低。
半刻后,面前的男子才出了聲,卻是對另一人下令。
“厲風(fēng)!去告訴父皇以及母妃,小玦無礙,現(xiàn)被我安置在將軍府,更深露重,明日再送他回宮?!本廖蹰袑χ諝饫淅涞叵旅?。
一陣微弱的風(fēng)動,是隱匿在黑暗中的厲風(fēng)出去的聲音。
屋里,厲宿頂著重壓,繼續(xù)道,“陸將軍言是九皇子臉上帶了人皮面具,與隨侍的小太監(jiān)換了衣裳,偷溜出來的,也因此才沒被人發(fā)現(xiàn)。而郊區(qū)所發(fā)現(xiàn)的尸體正是那隨侍的小太監(jiān)?!?p> ……
今天下午,臨風(fēng)茶館。玖熙樾與陸南山在那京兆尹來之前,其實就已經(jīng)收到消息說小玦被人擄走。兩人均是派人暗中尋找,并暗自壓下消息。哪料消息還是傳了出來,更是有那笨蛋京兆尹如此大張旗鼓的找人,當(dāng)時就把玖熙樾氣的直想把他給就地處決了。隨后就在自己命人把他帶下去不久,就有屬下匯報說在京郊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小太監(jiān)的尸體,不由得更是緊張,只能加派人手去找,于是只能更氣那個穿消息出去的人。
“好,我知道了。對了,那個趙萬易有沒有招供是誰給他的消息?”玖熙樾問。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說自己正在睡午覺,然后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結(jié)果打開房門卻沒看到任何人,只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上面說只要他找到九皇子就可以加官進爵。他也是抱著碰運氣的想法才去找人的。”說著這話時,厲宿的頭埋得更低。
“愚蠢!我玖熙王朝的京兆尹都是隨隨便便當(dāng)?shù)穆铮∪绱擞薮赖娜耸窃趺醋暇┱滓奈恢玫??人可以廢了?!本廖蹰忻偷呐牧艘幌旅媲暗淖雷?,瞬時,一道裂縫出現(xiàn)在手掌下。然后,對厲宿吩咐接下來的任務(wù),“去告訴風(fēng)天逸,讓他選一個人推到京兆尹的職位上?!睆娙讨鴥?nèi)心的憤怒,冷言道。
……
丞相府。
歷經(jīng)千辛萬苦,腳都快走斷了,白悠悠三人才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淳素小院。緊接著,將懷中尚有一絲余溫的酥餅交給如詩,讓她去把酥餅給娘親送過去,然后打發(fā)如陌和如意去休息,白悠悠才進屋。關(guān)了門,白悠悠直接癱倒在了床上,走了一天,太累了!
躺了一會兒,約摸著休息得差不多了,白悠悠強迫自己坐起來。換上夜行衣,戴上面具,緊接著將流風(fēng)喚出來,兩人一道兒出了門。
半柱香后。
無悠閣。
“宓香參見閣主,參見左護法?!币粋€身著黑紗束腰裙的女子半跪在白悠悠面前不遠處。
“讓你們查的消息查的怎么樣了?”自主位上傳來一道干凈利落的男聲,是偽裝了聲音后的白悠悠。
“回閣主,屬下查到,想要綁架九皇子的是齊緒國的人。不過,他們沒有成功,只抓到了九皇子的隨身太監(jiān),但九皇子還下落不明?!?p> “讓你們散布的消息散布得怎么樣了?”白悠悠這才問了關(guān)鍵問題,也是今晚來得目的。
“閣主放心。兩天后,玖熙皇就會收到勝遠大將軍與丞相府千金要解除婚約的奏請?!卞迪阈攀牡┑┑幕卮稹?p> “好,繼續(xù)關(guān)注這件事,若有異常立刻與我聯(lián)系。另外,加派人手去查綁架九皇子的人,務(wù)必落實是誰下的手?!卑子朴茲M意得點了一下頭,微不可查。
“是?!?p> “對了,關(guān)注一下樾王府和將軍府的動向,也許可以從他們身上發(fā)現(xiàn)一些九皇子的行蹤。”白悠悠想到先前查到的九皇子與他們倆的關(guān)系,給出建議。
“屬下遵命。閣主,宓香還有一事稟報?!卞迪憧吹桨子朴扑坪跤幸叩囊馑迹s緊開口。
“說?!?p> “無悠閣的弟兄們在散布消息的時候偶然間查到,勝遠大將軍的表妹似乎與七皇子也有一定的關(guān)系。是否還要繼續(xù)查一下那個程小姐?”宓香請示道。
白悠悠思索了一小會兒,回復(fù),“這個你們暫時不用管。先做好交代你們的事即可?!?p> “是?!卞迪慊貞?yīng)后,再抬頭時主位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心道,果然。
無悠閣閣主宿來來無影去無蹤,一年之內(nèi)見到他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一般情況下都是由左護法作為代表來下任務(wù)的。宓香在無悠閣內(nèi)算是與閣主接觸多的,但算下來也不超過五次。卻也摸透了閣主的性子:事情一說完,立馬消失。而宓香在第一次匯報的時候,就因為不了解閣主的習(xí)慣,一件事生生脫了幾個月才得已匯報,還幸好那件事不算太迫切,才沒給無悠閣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損失。
夜靜如斯,一切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似乎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這邊,離開了的白悠悠和流風(fēng)兩人卻出現(xiàn)在樾王府的墻頭。然后剛好聽到,玖熙樾讓人去通知風(fēng)天逸找人頂替京兆尹的位置。心思一動,白悠悠附著流風(fēng)的耳朵低聲吩咐了幾句。黑暗中,流風(fēng)的耳朵紅了。
這時,突然一只利箭射了過來,直逼白悠悠心口。白悠悠正欲側(cè)身閃避,流風(fēng)便更快一步將她往自己這邊拉。而這一切雖是迅速,卻白悠悠還是被箭矢蹭了胳膊,袖子被蹭破,一道傷口暴露在外面。惹的白悠悠沒有輕皺一下,真是疼啊。
眼見著下方的人越來越多,白悠悠從懷里掏出了一塊兒玉佩,扔到一個離兩人稍遠的角落。果然,底下的人被奪了注意,紛紛往那邊查探,而趁這間隙,兩人使輕功離開了樾王府。
身后。
一名侍衛(wèi)撿起剛白悠悠丟得那枚玉佩,遞給厲宿,由厲宿呈給玖熙樾。
玖熙樾拿著玉佩端詳了一會兒,沒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然后重新把它遞給厲宿,吩咐道:“去查這玉佩的主人是誰,如果條件允許,直接滅口!”一絲狠厲自玖熙玦眸中閃過。
“是!”
“今晚所有人,每人杖罰五十!”空氣中傳來一聲命令,但卻沒有任何人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