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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雄守雌

第二十八章

知雄守雌 贊旦生 5139 2019-06-28 09:00:00

  先由芷蘭開窗勘察情況,如果有府里的人看見,她就借口為了通風(fēng),如果外面情況如她們一開始預(yù)料的一樣,那她們就開始實施計劃。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都看不慣那要上線的婆婆,還是憐惜宋思雨這可憐的娃,總之今天外面的狀況比她們預(yù)想的還要好。

  小道上的人幾乎都聚集到了巷子口小販那里,底下幾乎沒有什么行人在,她手腳要是夠麻利的話,在小販離開之前,她就能跟著一起離開。

  確定好環(huán)境,兩人趕緊把繩子拿出來綁好,這是昨天晚上芷蘭連夜拆了帶來的被套做好的,上好的布料就被兩人撕成了條接在一起,這要讓一般的老百姓看了只會說這倆人就是敗家娘們,不過這時候也管不得敗家不敗家了,反正佟蒼擎有錢,他也不會在乎這點的。

  拽了拽繩子,確定已經(jīng)穩(wěn)妥,兩人相視了一眼,宋思雨深吸口氣,拽著繩子,翻身就出了窗戶。

  有了上次爬窗的經(jīng)歷,這次她預(yù)先在手上綁了厚厚的布條,避免了上次的傷痛,經(jīng)過上次,她也習(xí)慣了這高度,膽子也大了很多。

  “我走了。”

  她一手拽著繩子,一腳登在墻壁上和芷蘭做著最后的告別,這是她從上次的失敗里琢磨出來的方法,當(dāng)然也是來自于她看過的那些電視劇。

  “在外小心,別擔(dān)心我?!?p>  芷蘭忍著心底的萬般不舍,笑著跟她道別,她知道自己或許會是她離開道路上的阻礙,她不允許自己成為那樣的拖累。

  “你也一樣。”

  宋思雨最后叮囑到,看見芷蘭沖著自己鄭重的點了點頭,她又低頭看了看底下的距離,終于順著繩子開始慢慢的往下爬。

  這二樓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那也是不短的,更何況一墻之隔的客棧里面,她還能聽見明顯的人走動的聲音,這短短的幾米距離爬得她背后汗水直流,當(dāng)腳徹底的踩在了堅硬的土地上的時候,她這才稍稍的松了口氣,接著抬起頭給芷蘭比劃了一個成功的手勢。

  看見她安全著地,芷蘭的心頭也輕松不少,當(dāng)下低頭把繩子解開,連忙順著窗戶扔了出去,還在底下等候的宋思雨撿起繩子,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芷蘭一眼,沖她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走向了路口的攤位。

  孩子們還在鬧著要多買點小食,一名婦女拎起了孩子的耳朵正準(zhǔn)備教訓(xùn),孩子一掙脫撞在了正從小道里出來的宋思雨身上,宋思雨連忙伸手拖住了孩子的背部,防止他摔倒,然后把孩子輕輕的往婦女的面前一推,順勢把孩子推到了她的懷里,抱著孩子,婦女趕緊道歉。

  “不好意思,撞到小兄弟你了?!?p>  宋思雨聽見這稱呼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回過神來,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沒事兒,別傷著孩子就好?!?p>  她本就生得白凈清秀,出來前芷蘭又特意幫她把眉毛修剪得更堅毅一些,一頭發(fā)絲用身上同色的布條高高的束起,露出她嬌小的臉盤子來,別說還真有些少年郎的氣質(zhì)。

  看見這樣清秀的小生沖著自己微笑,婦女忍不住的紅了臉,和家里那只會大吼的男人比起來,眼前的小小少年不知道好上千百倍,光是那謙和的態(tài)度都是家里那位殺豬匠比不了的。

  “死孩子,還不趕緊道歉。”

  找不到話題的婦女拎著孩子的耳朵厲聲道,被牢牢揪住耳朵的孩子因為疼痛和母親兇狠的態(tài)度一下子咧開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婦女趕緊讓他閉嘴,誰知道孩子越哭越厲害,宋思雨一向不會對付小孩子,只能趕緊拱手作揖,迅速離開了現(xiàn)場。

  離開客棧以后,她就趕緊往城門口走去。

  離著城門不遠處,有個小小的院子,門口拴著一匹高頭大馬和一只小毛驢。

  芷蘭說過,下個大點的城鎮(zhèn)離這里頗有些距離,雖然有著官道,但要是想趕到下個城鎮(zhèn)的話怎么著也得有個三四天的腳程,以她現(xiàn)在的需求,如果是腳程的幾乎是肯定會被抓回來的,所以只能另想辦法,而眼前的院子正是芷蘭為她想好的辦法。

  小院子不大,門口立著根木桿子,一名壯年男子正拿著刷子在梳理著毛驢身上的灰塵。

  看到宋思雨過來,男子放下手中的刷子,在地上的水桶里涮了涮手,把水反手擦在了后腰處。

  “客官,您是要看看馬匹還是要看看毛驢?”

  說話間,男子打量了下她的身形,也不等她開口就讓了讓身體,拍著身邊毛驢的后臀。

  “客官,我看您這身形騎毛驢不錯,您看看我這毛驢,性格平和,不毛躁,也不會在半路上跟您惹麻煩,腳程雖然趕不上馬匹,但是勝在一個穩(wěn)當(dāng),您要是不急著趕路,就騎這小毛驢,看看路邊的風(fēng)景,賞賞這附近的廟宇,還是很實用的?!?p>  宋思雨倒也沒說什么,只是上前摸了摸毛驢的腦袋,毛驢倒是很乖巧,只是動了動鼻翼并沒有閃躲,乖乖的任她撫摸。

  對于她現(xiàn)在的身形而言,毛驢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在現(xiàn)代她有機會騎過幾次馬,但是經(jīng)驗并不是太足,加上對這身體沒什么信心,她也覺得毛驢是個不錯的選擇。

  “老板,這多少錢?”

  拍了拍毛驢的腦袋,毛驢抬起頭甩了下耳朵,一雙大眼直不楞登的盯著她。

  看來它也很喜歡她。

  “價錢好說,咱進屋談吧?!?p>  男子看生意有門,連忙臉上堆了笑把她直往屋里讓,她看了看毛驢,確認了下,也不客氣,跟著就進了小院。

  價錢算起來還是比較合適的,但是為了自己的以后考慮宋思雨還是習(xí)慣性的壓了壓價,男子有些為難,但是幾番議價下來,男子還是妥協(xié)了。

  跟男子約定好一會兒來取毛驢,宋思雨在附近找了個賣干糧的,買了些干糧,這才回到小院,遠遠的她就看見自己那匹毛驢已經(jīng)刷洗干凈,屁股上還搭著個布袋子。

  “這是一些胡蘿卜,路上的時候可以用來喂毛驢?!?p>  男子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把韁繩遞到她手中,她掏出一早說好的銀子遞了過去,道了聲謝謝,就往城門走。

  檢查,出城,問話。

  說辭是一早想好的,去臨城走親戚,守衛(wèi)倒是沒疑心,只是提醒了下要走官道,免得遇上打劫的,就把她放了過去。

  嘴里喏喏的應(yīng)著,接過檢查完的包袱,牽著毛驢跟著人流往前走了一段路,宋思雨這才找了塊塊大石頭踩著上了毛驢。

  毛驢打了個響鼻,甩了甩頭,倒也不反抗,往前溜達著。

  官道不用刻意去找,順著出城的人流,看那夯實過的黃土,就知道哪里是官道。

  她騎著毛驢,為了不顯得突兀,她一直走得緩慢,跟周圍步行卻忙著趕路的人比起來,她的速度反而還要慢些,直到周圍的人都前行得差不多了,她這才趕緊催馬從小道往下一個城鎮(zhèn)趕。

  古代的風(fēng)景勝在一個天然,都是些花花草草,小樹林子,雖然不起眼,但是也因著沒有現(xiàn)代的大工廠,空氣很是新鮮。

  天很藍,她記得只在電視里看見那些西藏高原地帶有這樣湛藍的天空。

  她走的小道幾乎沒有什么行人,一路上倒也順利,這還沒到天黑她就已經(jīng)趕到了下個城鎮(zhèn),用著芷蘭幫忙造假的身份文牒,宋思雨混進了城。

  事實證明,這社會不管到哪個時代都是不好混的,牽著她那可愛的小毛驢,宋思雨在城里轉(zhuǎn)了半天,也沒找到個招工的店鋪,好不容易碰上招長工的嘛,人家一看她那小身板,直接搖頭把她支走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老子也沒地方投八路啊。

  欲哭無淚的宋思雨在城里找了個小當(dāng)鋪,在跟當(dāng)鋪的伙計討價還價半天以后,宋思雨拿著一袋銀子出了門,錢已經(jīng)不少了,可是她還是直覺有點虧。以她這幾日的生活經(jīng)驗,她覺得那些飾物肯定不止這個價錢,可是她畢竟不是干這行的,能在當(dāng)鋪給出的錢上往上又要高了那么多,她也覺得自己夠本事了,所以抱著這一袋子銀子,她還是比較滿意的,在把多余的銀子都存在最近的錢莊以后,她添置了一些路上需要的吃食,就又向下一個城鎮(zhèn)進發(fā)了。

  “如果我有仙女棒,變大變小變漂亮,還要變個都是漫畫巧克力和玩具的家,如果我有機器貓,我要叫他小叮當(dāng),竹蜻蜓和時光隧道能去任何的地方……”

  哼著歌兒,宋思雨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搖動著路上折來的柳條,完全沒有注意到路邊的樹叢中有人。

  “老大,是肥羊?!?p>  李三看著宋思雨,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就是一絕對上乘的待宰肥羊,看他的裝扮,再看看他的年紀(jì),十成十是個離家出走的公子小哥,就算身上沒什么錢,綁了人跟他家里要挾一下,應(yīng)該也是有不少銀子可拿的,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廢話,我沒瞎?!?p>  方少澤白了手下一眼,他也知道那就是一肥羊,但是最近這條路上好些個同行據(jù)說都打劫不成反被揍,每次都是碰上看起來資質(zhì)不錯的待宰肥羊,可是等到真的出手的時候,都被修理得很慘的給扔了回來,搞得他現(xiàn)在看見這種好下手的貨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再觀察觀察?!?p>  小心總沒錯。

  他這邊決定觀察觀察,那邊有一幫人已經(jīng)按捺不住,準(zhǔn)備磨刀霍霍了,可就在那幫人剛一露頭的時候,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那幫人趕緊蹲下又隱蔽起來。

  宋思雨也聽見了馬蹄聲,想著自己本來就不急,一拉手中韁繩,把毛驢往路邊帶了帶,讓出了中間的道,順便回頭看看來的是什么人。

  馬蹄聲漸進,宋思雨看清馬上的人,不覺有些心曠神怡。

  好帥!

  寬大的國字臉,泛青的唇邊,一身衣服被肌肉撐起繃得緊緊的,一看就是練家子,腰上一柄大刀,怎么看怎么有安全感。

  其實她的審美一向都是異于常人的,現(xiàn)代很多小姑娘喜歡那種有點兒女氣的男人,比如那種一臉女相的,她就很呲之以鼻,反而對于這種大男人風(fēng)范的面向她很是喜歡。

  其實凌玉風(fēng)現(xiàn)在的心情并不美好,他本來是有事要趕去去王城的,可該死的佟蒼擎居然火急火燎的放了飛鴿傳書讓他幫著找他那翹家的媳婦兒。

  拜托,他又不是奶娘,才對那離家出走的小娃沒興趣,但是好朋友的忙又不得不幫,出于人道主義,他決定去各個州府打個招呼,留個畫像什么的,把這任務(wù)就算是交托了下去。

  還好,還好,他對于佟蒼擎那才過門不久的媳婦兒只是匆匆一面,還有點兒印象,幾個州府跑下來,畫像也是越畫越像了,這不,上個州府的畫師功底不錯,他直接讓他畫了幾幅成品,這樣自己就可以在每個州府少逗留些時間,好早些趕回王城。

  勒馬疾馳,在路過宋思雨的時候,凌大老爺本來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或許是她的眼神有點太熱切了,凌玉風(fēng)挪了挪眼,瞥了眼她,僅僅就是這一瞥,他手下一緊,往回一勒馬韁,本來還在狂奔的馬匹順勢停了下來,但因為停得有些急促,馬匹的前腿高高的揚起,直在半空踢騰了半天,這才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落地后,馬匹很不耐煩的原地打著圈的跺腳,揚起陣陣塵土。

  看著本來忙著趕路的凌玉風(fēng)突然停下了,宋思雨還沒鬧明白怎么回事,就見他催著馬已經(jīng)停在了自己的跟前。

  左看看,沒人。

  右看看,還是沒人。

  那眼前的大個兒肯定只能是找自己的了。

  毛驢看見比自己身形大了不少的馬匹,也停下了本來就慢悠悠的腳步,好奇的打望著眼前的黑大個兒。

  人對人的眼兒,馬跟驢打?qū)ρ?,看了半天,宋思雨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她咳嗽了一聲,抬頭看著他拱了拱手。

  “兄臺找我有事兒?”

  她相信除了佟家的人以外,應(yīng)該是沒有人認識她的,最起碼也不應(yīng)該認識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裝過的她,除非她那么倒霉,碰上個劫道的。

  上下又細細打量了下宋思雨,凌玉風(fēng)確定自己沒看錯,雖然她現(xiàn)在身著男裝,但是臉蛋樣貌倒是跟自己記憶中的相差無幾,本來他還在煩躁要跑那么多州府去應(yīng)對人情往來,這下可好,她自己出現(xiàn)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去哪兒?”

  幾乎是帶著命令的問題,讓宋思雨覺得有些不快,但是心里權(quán)衡了一下,不快就不快吧,她又打不過他,還是老實點的好,她只能乖乖回答,打算打發(fā)掉這個橫生出來的麻煩。

  “去前面的鎮(zhèn)子?!?p>  又是一通打量,宋思雨心里開始有些發(fā)毛,就在她決定要不要大叫的時候,他開口了。

  “我捎你一段?!?p>  “誒?”

  這是什么神轉(zhuǎn)折?宋思雨剛要開口,凌玉風(fēng)倒是先開口了,但是卻不是對她,而是對一邊的樹林。

  “方少澤,我看見你了?!?p>  宋思雨順著他的眼神一看,樹叢里突然就躥出一人,她一驚,險些摔下毛驢,那毛驢倒是比她鎮(zhèn)定,只是揚了揚頭,噴了噴鼻子,扯了路邊的草對著大馬嚼得囂張。

  看著凌玉風(fēng),方少澤就覺得自己早上出門肯定沒有燒高香,看好黃歷,要不怎么就好死不死的碰上這個瘟神。

  他們倆認識不是一兩天了,但是關(guān)系還真是算不上融洽,沒辦法,誰讓他們一個是官,一個是匪,天生的相克命,錯,單克命,凌玉風(fēng)克他。

  “看見怎么了,不帶讓人蹲這拉屎是怎么的??!”

  被他碰上了,今天的打食兒計劃看來是要落空了,轉(zhuǎn)身他就打算招呼手下的弟兄回寨子。

  “慢著?!?p>  轉(zhuǎn)頭,幾乎是滿臉怨恨的,方少澤瞪著這個死男人。

  “怎么著,你還要檢查一下我拉完有沒有擦屁股??!”

  宋思雨撇頭,笑意就在嗓子眼兒里,她真的不想說,這家伙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她憋得難受,但是又不敢讓一旁的人看見自己滿臉掩不住的笑意。

  凌玉風(fēng)看著她抖動的肩膀就知道她在忍著笑,當(dāng)下額上青筋一跳,現(xiàn)在他很想把他拖出來就這么摁在地上痛扁一頓,但是正事兒要緊,什么時候收拾他不是收拾。

  “你,帶她去下個鎮(zhèn)子!”

  “呃?”

  “誒!”

  宋思雨看著草叢里蹦出來的這人,發(fā)現(xiàn)他也滿臉詫異的看著自己。

  “憑什么!”

  方少澤揮舞著手中的短刀,從樹叢里一下子躥到了官道上,刀尖在宋思雨的鼻尖前直打晃。

  “憑什么我要帶上這么個小白臉!我不該他的又不欠他的,再說了,老子是打劫的!打劫的懂不懂!不是奶媽!”

  看著眼前亂舞的刀尖,宋思雨沒怎么慌神,胯下的毛驢倒是不干了,抬著蹄子就奔他腿兒去了,方少澤趕緊跳到一邊,毛驢勝利的咧著嘴噴著鼻,旁邊的黑馬也呲了呲牙,宋思雨俯身拍了拍毛驢的脖子,它這才沒追上來再踩幾腳。

  “連驢子都打不過,你打個屁的劫。”

  宋思雨看著方少澤,嘴里少不了調(diào)笑,這么秀氣的打劫的,倒還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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