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以后甘毅可以說是日日去找危蘭月玩。只不過,時日長了,他們竟然還就這么改變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先前的時候,他們頂多是天天去各種茶樓酒館,聽別人唱曲,聽別人說書??墒乾F(xiàn)如今卻不一樣了,有危蘭月這么一個行走的故事王在,甘毅再也不用擔心聽不到有意思的故事了!
“蘭月姐姐,你看他講的都沒有你講得好,你再給我講講你自己的故事吧……”
還不等他們一個個的在包廂里面坐多長時間,那坐在危蘭月身邊原本在安安靜靜聽那臺上的說書先生說書的甘毅就已經(jīng)忍不住了。
危蘭月嘆了口氣,身處手指比了一個數(shù)字六放在甘毅面前。
“第六次了,這個月第六次了!”
笑著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人,雖然危蘭月對于甘毅這種行為有些不喜,可是那人再怎么說也是一個皇上。即便是他對于那人不滿,也沒有給那人黑臉的說法。
再說了,這個人除了特別粘著自己,其他的也沒什么了。
“咱們這個月只來茶樓了七次,除了第一次公子你是好好把說書的故事聽完的,剩下的哪一次是在聽臺子上面的人說話?每一次都讓我講故事,我的故事也是會枯竭的啊!”
看到危蘭月有些崩潰的樣子,其他那些一起來的公子哥們不由得指著她笑了起來。
他們以前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還會被人逼出來這么一副表情。
要知道,依照危蘭月的性子,她要是真的不喜歡的話,直接就把那個人給拋棄了。能跟小皇帝浪費這么多口舌,看來這危蘭月還是跟小皇帝有一些情誼的。
畢竟,依照小皇帝對于危蘭月的那種包容度,便縱是危蘭月一定不給他講故事,怕是她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那……要不不講了……”
果不其然,在危蘭月表達了自己對于給那人講故事的抵觸之后,小皇帝那邊立馬便做出了妥協(xié)。
雖說如此,但是危蘭月又怎么敢就這么順著甘毅的話便把講故事這件事兒給推出去了?
那人可是皇上,當然是寧可自己不怎么愉快,也要把那個祖宗給伺候好了的架勢不是么?
故而,即便是甘毅說出了這話,危蘭月也并沒有停住自己腦子里尋找一個甘毅有可能感興趣的故事的步伐。
“不,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公子這么喜歡聽我講故事,剛好可以說明我講故事的能力比那個臺子上的人更高不是么?”看了那個微微皺眉的甘毅一眼,危蘭月繼續(xù)自己的自吹自擂。“所以啊,為了讓我的能力變得更好一些,公子還是不能每次都讓我講故事的知道么?故事來之不易,聽多了就沒有它的魅力了?!?p> 把自己的目光轉(zhuǎn)移到甘毅身上,讓他把自己的心思收起來,危蘭月這才把自己的心緒全部都放在找故事上。
那些歷史上比較著名的戰(zhàn)役,她差不多都已經(jīng)講過一遍。再說了,這又不是命題作文,像這種沒有一點要求的故事最為難找。
“要不公子你自己說說你想聽什么樣的故事?”
危蘭月眉頭微皺,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甘毅。那人臉上也是一副糾結(jié)的面容,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任何想法。畢竟也不能就這么耗著,危蘭月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同一桌上的其他公子哥身上,想著讓他們也想出個什么主意。
就在其中一個公子哥打算開口的時候,危蘭月身邊那個低頭沉思的甘毅突然發(fā)話了。
“對了,蘭月姐姐。那一次云鳶帶著我去找你的時候,那臺子上演的那出戲的故事你知道吧。不如,就把那出戲的故事給我說說?我記得,那戲好像叫桃花?”
沖著那個還想開口的公子哥兒挑了挑眉,危蘭月笑著對自己身邊那個重新把自己的目光轉(zhuǎn)移回來的人說道:“是叫《桃花扇》,那一日公子去的時候,他們演的那一出是卻奩。”
聽到危蘭月話語之中的興奮之意又回來了,甘毅這才再次笑了起來。
他拿起桌上一個果子放到嘴里,一副乖巧的面容向危蘭月討賞。
“我知道我知道,是那個小姑娘扔?xùn)|西的那一出對不對!”
看到甘毅的興致又提起來了,危蘭月暗自在心里嘆了口氣,維持住臉上的笑意對著那人說:“對啊,可不就是么,卻奩卻奩,拒受嫁妝??!”
這屋子里的氛圍突然間再次熱烈起來,危蘭月看著自己面前這一眾人,不自覺間便起來找了一個居中的位置,挪過去之后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見眾人的目光已經(jīng)集中在自己身上,危蘭月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起那出戲來。
“話說那時候,秦淮河畔乃是才子們的極樂世界……就這樣,香君和侯生在時隔幾年之后,再次見面,相擁在一起?!?p> 嘮嘮叨叨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危蘭月這才《桃花扇》的故事給講完了。
其聲勢之浩大,其用詞之懇切,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當事人親自來講故事的感覺。
見到危蘭月已經(jīng)把故事講完了,甘毅立馬便起來充當了他小迷弟的角色,第一個跳起來給危蘭月喝彩。
看到甘毅笑嘻嘻的樣子,眾人實在是不忍心拆穿危蘭月特意為他編制好的夢境。
這么一部國破家亡的悲涼故事,生生讓危蘭月投機取巧給說成了一對戀人苦苦求愛的故事。
雖然那故事內(nèi)容沒有改變多少,只不過是把該省去的都省去了。可是看著這么一部戲讓危蘭月講的亂七八糟的,實在是忍不住有點想笑。
看到那幾個旁聽的人的表情,危蘭月瞪了他們一眼,摸了摸自己腰間的九曜示意他們消停一點。果不其然,看到危蘭月摸刀的動作,那些人立刻便把自己那有些笑意的目光給收了回去。
畢竟,即便是危蘭月用忠貞的愛情去掩蓋國破家亡的事實,也不管他們什么事。小皇帝既然聽得開心,那他們一個個的都不介意危蘭月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