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激起公憤
“先說清楚了,那位神醫(yī)都沒辦法,我可以盡力一試,要說有多大的把握,卻是不好說。只因這病癥是在公子的肚子里,要去病,必須要打開了才能看見!”
“什么,你到底在胡說什么?人的肚子要是打開了,那還能......活么?”
“是啊,你到底會不會醫(yī)術(shù)???你可別害了我們家的錫兒!”
兩個婦人當(dāng)即都是顏色一變,嚇得也不知道哭了,把眼睛瞪得老大,奚落著武振漢,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
陳遘和蘇知縣此時也是大吃一驚,只道這武振漢簡直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開膛破肚,這要是這么辦了,人還能活?
這是救人呢,還是殺人呢?
“興國,你莫不是糊涂了吧,你這是要害人性命?”
面對蘇知縣的質(zhì)疑,武振漢也是無奈的很,這年頭,多落后?要想叫這些人相信跨越千年后的知識,絕對比登天還難。
不只是無奈,還有點后悔了。
真是嘴賤啊,就這么直接說出來,這不是找抽么?
武振漢真擔(dān)心這位陳相公會突然發(fā)怒,大喝一聲,喊過來一幫人把自己海扁一頓,然后罵自己是個瘋子,再發(fā)配三千里......
攤攤手,面帶苦笑,“哎,我就說了,你們要是信我,我就試試,要是不信,那就按照徐神醫(yī)的說法,給公子準(zhǔn)備后世吧!”
這最后一句話就有點兒扎心了!
陳遘無言,嘴角似動非動。
蘇知縣是眉頭緊鎖,心里卻嘀咕著這小子也是傻了么,本來恩師對他還有不少好感,這一句話不是叫從前積攢的好感全部打了水漂?
又豈是打了水漂?
對于一個要將自己兒子開膛破肚的人,當(dāng)父親的怕是恨得牙癢癢!
說起來蘇知縣的心境難以描述,他既為武振漢捏了一把汗,又為床上的陳錫感到悲哀,如此少年時,竟然要命斷于此,悲呼?
陳遘不回話,兩個婦人只顧奚落,蘇知縣又一臉愁云,房間內(nèi)的氣氛變得沉悶又尷尬,最尷尬的人自然就是武振漢,他覺得在這里呼吸都有點兒不舒服了。
言多必失,這句話真得感受到了,以后一定要裝逼裝的穩(wěn)一點!
這是武振漢的心里話,臉上卻是沉靜如水......
廢話,這個時候還是上躥下跳?那不是作死么?
“三姨娘,五姨娘,你們放心吧,我反正活不了了,就讓這位武兄弟試一試吧!”陳錫躺在那里有氣無力地說道,隨即又補了一句:“破開肚子,疼......么?”
武振漢的思想正在激烈斗爭,突然聽到病人竟然率先同意自己的想法,只覺得是童子軀一震......
“你說什么?”
“我......說.....我反正活......”
“不是這一句?!?p> “我的意思是讓你試試也好?!?p> “也不是這句!”
陳錫皺眉,他說一句話可真是廢了老大勁了,略停頓了一下才道:“我問......疼么?”
“對,就是這句!我要認真地告訴你,割開了肚子,當(dāng)然疼,所以......你得忍住點!”
陳錫差點一口老血嘔出,連續(xù)咳嗽......
武振漢轉(zhuǎn)臉看著陳遘:“恩相以為如何?”
陳遘垂下目光,可以想象把人的肚子劃開了,那該......要糟多大的罪啊,這不是要命了么?
如果不是以前對武振漢某些非尋常人的能力有所了解,他大概是一巴掌打過來,然后大喝一聲:“醒醒吧,小子,這里不是戲文里的事!”
“說說看,你想怎么辦?”陳遘最終是妥協(xié)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于是,武振漢便大概說了一下闌尾手術(shù)的一些過程。
當(dāng)然,他也沒有給人做過手術(shù),但是他給牲口,或者小貓小狗不知道做了多少手術(shù),上輩子的學(xué)校有個校辦寵物醫(yī)院,他才大三就在里面廝混,一直混了好幾年,要說手術(shù)操作,只要設(shè)備、耗材、藥品到位,一般的手術(shù)都不在話下。
可,這里什么也沒有???
沒辦法,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武振漢仔細回憶下,寫下了“麻沸散”方子,又叫人準(zhǔn)備針線、小刀、紗布之類的東西。
別的倒是沒有什么,主要是麻沸散的方子到底有沒有效果,這是最大的問題,要是沒有效,那就完了。
可以想象一下,正在做手術(shù),陳錫因為疼痛突然跳起來......
裝逼打臉,可能是打別人的臉,也可能打了自己的臉,而且打了自己的臉,不是臉疼的問題,而是腦震蕩甚至腦破裂,等于是自殺??!
武振漢很認真把這次的事情總結(jié)了一下經(jīng)驗,牢牢記在了心上,以后真的不能這么莽撞了。
稍時,消息傳到了后衙的前廳。
“什么,那小子要將病人開膛剖肚?這不是殺人么,也不知道這知縣老爺是怎么想的!”一個四十多歲高個子男子似笑非笑地說到。
“誰說不是呢,這不是草菅人命么?”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搖頭回應(yīng)到。
一個身穿大紅對襟的男子嘆息道:“我看啦,那位病榻上的公子大概是知縣的什么至親,這位知縣如今也是著急上火,不知如何辨別是非了!”
“夠了!”之前那個姓徐的大夫是把茶盞重重地摜在桌子上,怒目看向了眾人,大家各自安靜下來。說明這位姓徐的在眾多大夫當(dāng)中,這威望可不是蓋的。
姓徐的大夫見狀是恨大伙不成器地說道:“你們都在這里聒噪什么,???且不問人家這法子到底成不成,首先人家能想的到,你們呢?你們想到了么?”
“徐大夫,恁這話怎么說的,恁老不也去看了么?那位公子的病癥如何,您老可是一清二楚啊,所謂司命之所屬,我等凡夫俗子哪里有什么辦法???”
“就是啊,徐老,我等小輩本來是要等在此處見證恁老神奇醫(yī)術(shù)的,不成想恁老也是何小輩們一般的看法,咱們不就更沒辦法了么?”
“啪!”姓徐的大夫一拍桌子,“你們干什么?覺得自己的本事比徐某高了,還是覺得徐某的醫(yī)術(shù)本來就不如你們?”
大紅對襟的大夫是呵呵一笑,道:“徐老誤會了,咱們只是有些憤憤不平,這蘇知縣也是一個良官,更是一個明白了,怎么會由得那個連名頭都沒聽過的人胡來?要知道這州府境內(nèi)誰不知道恁老的大名啊,現(xiàn)在您老都說那位公子不行了,他們居然還......”
不等話說完,大紅對襟的男子是只顧搖頭,又是嘆息不止。
姓徐的大夫聞言是面色稍緩,“哎,老夫老了!那姓武的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只有十四五歲,看不出任何行醫(yī)人的樣子,這蘇知縣居然也信他!”
“什么?十四五歲?”
不知誰咋呼一句,前廳再次炸了鍋,原來這些人都是當(dāng)?shù)刂蠓?,但卻只有姓徐的見過武振漢,聽到了武振漢的手術(shù)計劃。
有人憤恨,有人冷笑,有人默默無言,只等著陳錫被開膛破肚,一命嗚呼,到時候也叫那位不知好歹的蘇知縣知道什么叫做異想天開。
廳外的兩個衙役倒是偷偷地觀察姓徐的大夫,心道這州府內(nèi)莫不是隱藏了一位杏林高手,是另一位神醫(yī)?
此刻后堂的武振漢已經(jīng)忙開了,只是他哪里知道自己一心要救人,居然激起了公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