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故人相見
“馮公子,聽聞你在冀州對弈無敗績,不知對剛才那位姓武的公子走子情況如何看待?”
見南宮雅突然問及此事,馮唐是微微一笑,道:“既然姑娘如此問了,在下便只能如實而述,要單論棋藝,那位姓武的確實不俗,若論其他......”
“馮公子這個其他不知道是指什么,難道坐在棋局之上,勝負(fù)不是第一位的?”
“呵呵,勝負(fù)固然重要,但是此種以棋局為賭術(shù)的做法,在下著實不敢茍同!”
南宮雅不禁莞爾,道:“我只是問他棋藝如何,不問其他,公子何必如此說來?”
“君子有德,小人無德,棋藝本是君子雅藝,似他這種心術(shù)不正者,棋藝修為必定有限,又何足論之?”
馮唐說得義正言辭,南宮雅卻不以為然,她家是做生意發(fā)家的,講究的就是一個勝負(fù)。試想,若是生意場上,不管你怎么辦,最終都是以輸贏為結(jié)果,輸了就是沒有利益,以前的一切付出都沒有意義。
當(dāng)然,南宮雅的理解還有些缺陷,那就是短期利益和長期利益的問題,今晚她只是覺得武振漢剛才的棋下得有些古怪,或者說落子有些不走尋常路。
花園里是年輕人的詩會,客廳內(nèi)是縣里一些知名人物的酒會。
此前在縣衙后堂里對武振漢進行各種攻擊和不屑的三個知名大夫,朱洪時、徐邈、常季平,另有欒家家主,欒禮的父親欒伯達(dá),南宮家長孫南宮遠(yuǎn),還有欒禮的叔父欒用等,其中還有一位本縣最大的父母官蘇楚客坐在主位的右首。
氣氛比較熱烈,一來是本縣此前最大的地頭蛇趙洪已經(jīng)被州府來的一紙鈞令給擼了個干凈。二來這三位大夫此前在縣衙內(nèi)叫囂說什么他們醫(yī)治不了,別人也醫(yī)治不了,以至于后來陳錫術(shù)后發(fā)燒叫他們這三個名醫(yī)開點藥,他們都不干,據(jù)說得罪蘇知縣不輕,今天也是借花獻(xiàn)佛來賠罪的意思。
各有所思,各有所求,桌子上的人都比較主動。
徐邈率先開口道:“聽聞那姓趙的已再次帶上了金銀往州府去了,不知道他的那位恩官這次能不能叫其化險為夷??!”
“這次......夠嗆!”欒伯達(dá)是搖頭道。
常季平道:“說來也是,那廝此前便被知縣相公行文所參,本應(yīng)該追究其罪,誰料他卻去州府里一番活動,竟然毫發(fā)無損,也不知這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
“咳咳!”朱洪時連忙以咳嗽聲提醒常季平,畢竟這里還是有一位實打?qū)嵉目h官呢,怎么能隨口議論州府之官?
蘇知縣會意,當(dāng)即是呵呵一笑,道:“無妨!不過這次他怕是別想著和上次一樣了!”
“噢?知縣相公如此說,莫不是有什么依據(jù)?”欒伯達(dá)連忙動問到,從剛才知縣的話語中,他聽出來這位相公大概是不忌諱將此事深入探討的。
“上次那廝是走了本州的通判門路,這里又想故伎重演罷了!”
欒伯達(dá)點點頭,忙鄭重問:“聽聞新任中山知府,朝廷大學(xué)士,陳遘相公與蘇知縣頗有淵源,也不知真假!”
蘇知縣連忙笑道:“勞恩師看重,似我這種不濟事的人真是汗顏吶!”
“什么,知縣乃與陳相為師徒關(guān)系?”一直不曾開口的欒用當(dāng)即頗為吃驚地說到,趕緊舉杯來敬。他是個高傲的人,即便是與知縣坐一桌嗎,他也是不以為意,畢竟他家還有兄弟在州府里做孔目。
如今卻不同了,那位知府可是朝廷的大學(xué)士,而且據(jù)說還是這河北兵馬元帥,可謂上馬治軍,下馬治民,著實不可怠慢。
南宮遠(yuǎn)本來也是如欒用這般態(tài)度,現(xiàn)在聽到了這個消息,立即了精神,紛紛拍起了蘇知縣的馬屁,頓時叫后者感覺相當(dāng)好。
一起干了一個,蘇知縣放下了酒盞,這才緩緩道:“說起來我這恩師也是個隨性的人,他為官多年,雖已身居二品,然在來本縣之前卻未曾收一個學(xué)生,哪知道這一來才幾天便收了兩個。且說我父曾與他老人家相識,如今成為其學(xué)生倒也說得過,只是我那師弟與我恩師不過相識兩三日便能拜于門下......一切都是緣分吶!”
欒伯達(dá)道::“那是,陳相是何人,收徒必定嚴(yán)苛無比。雖然他老人家做官多年,恐怕能入其法眼的人不多,知縣相公年輕有為,品貌俱佳,被其看重自然是水到渠成!”
徐邈等人也是如此稱贊到,唯獨南宮遠(yuǎn)又敬了蘇知縣一杯后才躬身問道:“素問蘇知縣治下諸事興盛,才子佳人輩出,不知是哪位俊杰得遇陳相為師?”
蘇知縣伸手示意南宮遠(yuǎn)落座,掃視全場,瞧見大伙都是一副靜待答案的模樣,當(dāng)即是呵呵一笑,道:“說起來我那師弟也是個奇人!”
眾人本來就是十分好奇,本縣知縣年紀(jì)輕輕便是七品,要說這未來肯定是光明的,只是本縣之中還有誰能夠陳遘這樣的大官所看重,最主要是誰竟然能夠在大家不知情的情況與陳遘這樣的大人物聯(lián)系上,此種人的能量不容小覷,著實需要慎重待之,別到時候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得罪了那位奇人!
蘇知縣見此也不著急,又是端起酒盞,招呼著各位吃酒,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被全場聚焦的感覺......
花園內(nèi),陳玉柔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當(dāng)即是神情一凝,朝那個背影看去,似乎與曾經(jīng)的那個他格外相仿,當(dāng)即是變得有些心猿意馬。
“馮公子!”
馮唐和南宮雅正在不遠(yuǎn)處小憩,閑敘,忽然聽到背后有人喊他,立刻回頭來看,卻見一個身材容貌頗為突出的年輕女子,他立即起身問到:“敢問姑娘是?”
“你不認(rèn)識我了,小女子乃是陳玉柔??!”
“陳玉柔?”馮唐重復(fù)一遍,似乎對這個名字并不是很熟悉。
“就是三年前在及第書院,你教過我下棋,還教過我畫畫呢!”
“等等,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只不過......姑娘的容貌變化還真是大的,短短三年便出落得如此美貌,若不是你主動開口,就算你我迎面而過怕也認(rèn)不出來!”
陳玉柔臉上多了一絲羞澀,畢竟這個馮唐曾經(jīng)在她的少女心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可以是陳玉柔情竇初開的傾慕對象,也就是第一個暗戀的人。
“公子和這位南宮姑娘是?”陳玉柔是女人,女人心細(xì),并且對于某種事情具有天生的洞察力,她看得出這馮公子似乎對這位南宮姑娘的態(tài)度不一般。
南宮雅似乎也看出了點什么,連忙道:“噢,我們只是同行來此,也算是朋友!”
聞言,陳玉柔的心似乎是寬了些,便就此坐下,也忘了還有一盤棋在那里和杜怡玥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