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同流合污

　　從曹蠻口中得知碧眼怪人就跟在身后，老三問要不要再去揍他一頓。

　　曹蠻搖頭，『他傷已痊愈，功力也恢復(fù)了，你現(xiàn)在打不過他了。』

　　曹蠻先前解釋過，老三知道那名碧眼怪人當(dāng)時身上有傷，實(shí)力大減，自己是占了一個便宜，但這么短的時間就能恢復(fù)，有點(diǎn)讓人難以置信。

　　『才短短幾天，他就恢復(fù)了，吃仙丹了？』老三好奇道。

　　『他應(yīng)該是有特殊手段?！徊苄U道。

　　『蠻子，你現(xiàn)在到底有多厲害，打得過那個綠眼睛的丑八怪嗎？』

　　曹蠻搖頭道：『只有打過才能知道。師父說行走江湖的人，都會有些底牌，保命手段。平時不輕易展露，一旦遇上生死戰(zhàn)，施展出來，即便不能逃出生天，來個魚死網(wǎng)破，同歸于盡也是賺的。當(dāng)然，對我們來說，是不劃算的?！?p>　　老三恍然點(diǎn)頭。

　　『我也有殺手锏，師父說行走江湖，不用畏首畏尾，鬧出多大動靜都沒事?！徊苄U笑道。

　　老三接著道：『我感覺你師父不簡單，一定不是凡人！』

　　曹蠻笑道：『不是凡人，難道還能是神仙？你別被他唬住了，他就是一個愛嘮叨，口無遮攔，嘴里能跑馬的寂寞老人?！?p>　　老三不以為然，沒有附和。

　　對老道士，老三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在他眼中，老道士就是神仙人物。

　　『你還沒說那柄劍去了哪兒呢？』老三問道。

　　曹蠻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消失了。。?！惶ь^看了一眼天，曹蠻手往上指了指，『可能是屬于上面的，被收了回去?！?p>　　老三笑道：『我猜你將來會成為第二個老道士?！?p>　　曹蠻脖頸一縮，露出一臉的驚恐，『你別嚇我。』

　　老三見狀哈哈大笑。

　　往后一路上，只要路過城鎮(zhèn)或是集市，曹蠻都會停下來，挑選一些特別，或是討喜的小玩意，反正有馬車，老包贈送的銀兩又多，買多少都沒關(guān)系。

　　曹蠻對馮迎春如此上心，老三看著都有些吃醋，擔(dān)心曹蠻以后會重色輕友，如今就有這種苗頭。

　　曹蠻每次都是笑著不解釋，只讓老三瞧上了喜歡的，盡管買。

　　老三心中更多的是在羨慕和期盼，自己啥時候能遇上心儀的女孩呢。

　　一天夜里在間客棧歇息，睡到深夜，曹蠻在睡夢中察覺房中有動靜，猛然睜開眼睛，轉(zhuǎn)頭看見黑暗中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二話不說，曹蠻突然起身，朝著人影飛奔過去，那人影反應(yīng)也快，搶先一步跳窗逃走了。

　　曹蠻趕到窗前，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那人的身形，知道了是那綠眼怪人。

　　繼續(xù)去追，不一定能追上，如果被對方殺一個回馬槍，老三就危險(xiǎn)了，喊醒老三一起，速度上就起不來，只會徒勞一場。

　　曹蠻放棄了追擊，點(diǎn)亮油燈，查看了下房間和物品，給馮姑娘買的小禮物少了幾件，讓人好奇，這家伙偷走這些東西是何用意？

　　第二天一早，曹蠻二人吃過早飯，繼續(xù)趕車上路。

　　曹蠻提醒老三，『綠眼睛的家伙，行事詭異，身法又好，來無影去無蹤，真要使壞，防不慎防，我們晚上休息需要多些防備?！?p>　　老三點(diǎn)頭應(yīng)聲，沒多說話，內(nèi)心對這個綠眼丑八怪起了怨念，沒完沒了了還？

　　中午路過一個大的郡縣，進(jìn)城逛了一圈，最后在一家酒樓吃午飯。

　　大城鎮(zhèn)熱鬧繁華，魚龍混雜，酒樓的生意很好，座無虛席，有好幾撥食客，一看行頭便知是走江湖的，在那高談闊論，聊著新近江湖上發(fā)生的大小事。

　　對于曹蠻老三兩位江湖菜鳥來說，不管是那些老江湖口中的人名還是地名，他們都很陌生，說的那些事，只有熟知前因后果的江湖人才能聽懂，掐頭去尾聽個中間段，就像斷章取義，讓人越聽越糊涂，最后兩名少年只得放棄，讓耳朵休息一下。

　　不過有件事情大家議論的最多，那就是北燕去年冒出一個風(fēng)云人物，初出茅廬，一戰(zhàn)成名，躋身北燕十大高手之列，排在末位，但也別小瞧這第十，整個天下，各國的江湖，凡是能進(jìn)入前十，那都是了不起的存在，更何況是名不見經(jīng)傳，再一戰(zhàn)成名，江湖人最喜歡這類傳奇故事。

　　此人名叫陳飛飛，名字是不夠氣派，但備受少女們的青睞。陳飛飛在北燕成名，進(jìn)入前十后，并未繼續(xù)往上挑戰(zhàn)，而是來到了南商，揚(yáng)言要逐一挑戰(zhàn)南商國十大高手，來者不善。

　　原本是被南商國津津樂道的少年英雄，國有分界，但江湖無邊，江湖人識英雄重英雄不假，你老老實(shí)實(shí)在北燕威風(fēng)，我們對你豎大拇哥，可一旦要將江湖事上升到國家層面，那就對不住了，我們是南商的江湖人，你來，我們保準(zhǔn)教你如何做人，既然你放話了，我們也不會對你客氣，我們是打不過你，但言語上激憤些，你能耐我何？

　　對這位陳飛飛的口誅筆伐，那是不絕于耳，目不暇接，大街小巷貼滿了戲說評論。

　　飯菜上桌，曹蠻和老三立即開吃，那些江湖事與他們無關(guān)。

　　正在埋頭吃飯，一個人影出現(xiàn)，來到桌邊空位，自己坐下。

　　隨之而來的是整個酒樓變得鴉雀無聲，那些食客噤若寒蟬。

　　曹蠻抬頭看了一眼，是一張猙獰丑陋的臉。

　　還能有誰？綠眼怪人，碧眼老昆。

　　碧眼老昆嘿嘿笑著，將一個包袱提放到桌子上，『昨晚路過，瞧見從你房間逃出一位蟊賊，就順手幫你們追回了失物，要不要請我喝一頓，感激一下？』

　　嗓門很大，生怕屋內(nèi)的人聽不見似的。

　　老三不客氣的說道：『賊喊捉賊，你要不要臉？』

　　曹蠻沒理會，只顧吃飯。

　　碧眼老昆自作主張，喊來店小二，加了幾個菜，再要了一壺酒，等酒菜上來，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老三見曹蠻沒啥反應(yīng)，也埋頭吃飯，只想早點(diǎn)離開，心里卻是帶著憋屈，搞不懂曹蠻心里盤算著什么。

　　在座的食客，不時的偷偷打量曹蠻這一桌，是對準(zhǔn)曹蠻老三二人，并不敢對碧眼老昆放肆。

　　碧眼老昆呵呵一笑，掃視了一眼眾人，大聲道：『看什么看，趕緊吃飯！吃飽了滾蛋！』

　　這些食客哪里敢忤逆，紛紛埋頭專心吃飯。

　　曹蠻和老三先吃完，剛一抬手，要喊來店小二結(jié)帳，碧眼老昆立即站起身，嘴里說著：『多謝兩位小兄弟的盛情款待，他日該有老哥哥我做東請客，還有事，先走一步，后會有期！』

　　話剛說完，碧眼老昆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外。

　　碧眼老昆一離開，滿屋食客就對曹蠻二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極不友善。

　　老三不解的回望那些人，這些食客不與他對視，紛紛收回目光。

　　曹蠻依然不去理會，繼續(xù)喊來店小二結(jié)帳，之后離開酒樓。

　　上車出城不遠(yuǎn)，馬車的前方道路被一伙人給堵住了。

　　為首的一位，在酒樓出現(xiàn)過，在碧眼老昆出現(xiàn)不久，他就提前離開了，如此看來是去找?guī)褪至恕?p>　　老三心里一直憋著火氣，起身站在馬車上，問道：『你們想做什么？』

　　一人冷笑道：『這還用問？你們既然與鬼難纏認(rèn)識，必定是與他同流合污之輩，江湖上，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老三憤慨道：『第一，我們不認(rèn)識什么鬼難纏，第二，我們不是邪魔歪道！』

　　曹蠻小聲說道：『他們說的鬼難纏，應(yīng)該就是那個綠眼睛的家伙。我們中了他的圈套?！?p>　　老三仔細(xì)一想，應(yīng)該就是這么回事，對于圈套一說，還是有些不理解，『我懂了，但是你說我們中了圈套，到底怎么回事？』

　　曹蠻道：『在他們眼中，綠眼怪人是邪魔歪道，他看起來又與我們相識，剛才故意裝出與我們很熟的樣子，分明就是想將我們拖下水，也變成江湖人眼中的邪魔歪道。』

　　老三恍然，『那我們解釋清楚不就完事了嗎？』

　　曹蠻笑道：『你解釋的清楚嗎？再說，他們會聽我們解釋嗎？』

　　老三問：『那怎么辦？』

　　曹蠻道：『別去理會就是，清者自清?！?p>　　老三坐下來，以拳擊掌，一肚子的怒火。

　　『你們兩個嘀咕什么呢？是想拖延時間等鬼難纏來救你們？』

　　『別做夢了，我們已經(jīng)通知段江水段大俠，他如今就在城中，那個鬼難纏已經(jīng)自身難保。』

　　曹蠻笑道：『我建議你們還是讓開。若是跟鬼難纏有仇有怨，去找他好了，堵截我們，是個什么道理？』

　　一人笑道：『既然你承認(rèn)是與鬼難纏一伙，那就是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別怪我們不客氣！』

　　反反復(fù)復(fù)就是這么兩句，就沒點(diǎn)新鮮的？

　　跟這些人講不通道理的。

　　曹蠻無奈的搖頭。

　　老三只想下去將這些好賴不分，沒腦子的家伙全打趴下。

　　曹蠻一手壓住老三，『揍了他們更說不清楚。』

　　老三氣憤說道：『你說怎么辦？！』

　　曹蠻笑道：『我開道，你趕車?！?p>　　老三看著曹蠻，被他的輕松神態(tài)感染，也放松下來，抖動手中韁繩，重重抽打在馬的身上，馬一吃痛，撒腿奔跑起來。

　　曹蠻配合著，一拳往前遞出，將堵路的人群從中間震退到了兩邊，讓出一條通路，馬車疾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