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雷侯爵大人,我們截獲的消息,是在今晚十一點,暴亂的平民將進(jìn)攻挪黎城!”
掛著雪原狼的領(lǐng)主城堡里,一片狼藉。就像是剛剛發(fā)生了一場大戰(zhàn),就連那個雪原狼家徽也是臨時掛上去的。
“消息可靠嗎?”羅雷擰了擰眉心,疲倦地抬頭。
“是內(nèi)部的臥底透露地消息,十分可靠!”手下的士兵喊到。
“知道了,下去吧。關(guān)于宣絲提的援兵,還有漢諾威家族的援軍,來到港口了么?”
“……這個……這個……”幾個士兵臉色慌張,有些支支吾吾半天。
羅雷微微皺眉,他心中暗叫不好:“這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站起來,手中的權(quán)杖狠狠地摔倒地上,看著士兵們的眼神,他知道了他們的恐懼。
港口被攻破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為什么沒有士兵上報!算了,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可是援軍們該怎么來挪黎,飛過來嗎!
“侯爵大人,不過是幾個雜兵,我現(xiàn)在就幫您奪回港口!”一旁下騎士長肯站不住了,他看著羅雷,低頭單膝跪地。
“不必了,肯。叫上維爾,先安撫挪黎城的貴族們,畢竟他們才是支撐這個城市運轉(zhuǎn)下來的根源?!?p> “讓劉易斯發(fā)放倉庫剩余的干糧和水給平民,盡量好好安撫他們。然后與港口的反叛軍交涉,我希望有一個信使可以去霍爾穆蘭德男爵的軍營?!?p> “讓老朽去吧,大人?!币粋€干枯的聲音響起,羅雷環(huán)顧四周,才看到了躲在潮濕黑暗的角落里,一個瘦小的老人舉起了手。
羅雷依稀記得,那個老人叫弗朗西斯,沒有姓,是自己在丹楓薄羅的貧民窟撿來的。自己被十字議政院的元老們派遣挪黎,這個老人也跟著自己過來。
只是有人脫離了自己,是因為挪黎的過于貧瘠,但是這個老頭跟著自己,是為了蹭吃蹭喝!
在羅雷的手下,這個老人的名聲之惡臭,無論是用著羅雷的錢找歌姬還是跳進(jìn)清澈的池水里洗澡,甚至還有調(diào)戲女仆的丑聞。連雪原狼家族的仆人都把他當(dāng)垃圾看待。
羅雷怔了怔,他原本以為這一句話會得到全場尷尬的回復(fù)。他從未想到,這個老人會在這個時候舉起手,這是一次沒有結(jié)果的交涉。
也許會為自己拖上幾個小時,但是這幾個小時也許就會改變雪原狼的存亡。付出的是信使生命的代價。
所有異姓追隨者都曾宣誓過獻(xiàn)出生命效忠雪原狼家族,但是真正要獻(xiàn)出生命的那一天,又有多少人愿意站出來呢?
“……多謝,弗朗西斯。我授予你雪原狼的家徽,以來盼望你勝利歸來?!绷_雷鄭重地點了點頭,一名雪原狼侍從將那枚家徽遞給了弗朗西斯。
“算了吧,你那點小心思老朽會不知道嗎?為的是這些年你養(yǎng)我的報酬,這枚家徽我可接受不起?!?p> 老人干枯地哈哈大笑,他提起了身后的水壺,離開的時候順手摸了一把身邊嬌柔女仆的屁股。
宣絲提,宣絲提主城。
“伯爵大人,我想我們應(yīng)該為今年的極寒風(fēng)暴做準(zhǔn)備了……”
杰林·福萊特剛走進(jìn)薰衣草城堡,就看見魁梧的萊昂納多靠在一群女仆的身上。
“杰林,每當(dāng)你欲言又止的時候就會叫我伯爵大人?!?p> “您這樣珀薇公主回來會很不高興的。”
“小薰嗎?等她回來再說吧,我是不是該給小薰找一個丈夫了,她都快十八歲了?!比R昂納多撓了撓頭。
“那樣珀薇公主會殺了您的,至少我暫時還不想換主人?!苯芰值兔迹恼Z氣還是那么恭敬。
“哈哈哈,杰林你永遠(yuǎn)是那么的誠實?!比R昂納多遣散了女仆,他正了正色,剛才奢靡浮夸的樣子完全消失了。
“關(guān)于雪原狼侯爵請求支援的事情……”
“不去。”
“大人,別鬧?!?p> “不派?!?p> “大人,你是小孩子嗎?”
“不是?!比R昂納多輕松地?fù)]了揮手。
“挪黎死再多人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杰林,雖然你是挪黎人,但我希望你真切地知道一點。”
萊昂納多表情變得古怪而陰沉:“挪黎人,就該為宣絲提公民提供生存的環(huán)境。凜冬要塞已經(jīng)建造完成了,挪黎人對于我們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他們死的越多,這次極寒風(fēng)暴對于我們就越有利?!?p> “我累了,你下去吧。哦,記得小薰的禮物,畢竟我是一個父親?!?p> 杰林點了點頭,他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仍然是那么的恭敬,就像是最開始一樣。
雪境,零瀾。
整個極北還有另一個名字,雪境。而雪境公爵掌管著極北已經(jīng)百年,漢諾威的名字甚至在威懾著葉柯蘭。
身為四大姓氏中的一位,漢諾威的冷酷和殘忍,一直處于頂端。他們剛誕生的嬰兒必須放進(jìn)零瀾零下溫度的室外,所有該分支的族人都會觀望。
他們中有名為“駐守”的族人,這些族人能夠清楚地知道嬰兒會在何時難以撐下去。
而存活一個小時以上的族嬰才能冠以漢諾威的姓,其余的只能作為仆從生活一輩子。
即使你是族長的兒子,也不能例外。
鐵枝城堡。
“我記得不是特別要緊的事不要來找我?!?p> “這是來自挪黎的求助信函,公爵大人,您的意思是?”
“滾?!睗h諾威公爵連眼睛都沒有抬。
“明白了?!?p> 銀萊海,銀萊海峽。
“小姑娘會喝酒嗎?”
“……”
“小姑娘是啞巴嗎?”
“……”
艾薩克郁悶地看著和自己一起坐在船只廢墟上的白色帽兜女孩,無論自己如何示好,對方都一臉嫌棄……不對,她連正臉都沒有露出來!
算了,還是自己想想辦法怎么離開吧。艾薩克嘆了一口氣,將從船只中搜出來的紅酒一飲而盡。
“你,跟了,好久?!迸⒑鋈婚_口了,她依然是背對著艾薩克,但是那令人一聽就永遠(yuǎn)無法忘懷的聲音還是驚嚇到了艾薩克。
“……”艾薩克愣住了,他后退了一步,一臉震驚地看著女孩。他不是因為女孩可奶可御的聲音,而是對方的話。
她……怎么能記得住自己?這么多年來,能記得住自己的只有一個人,還有一個是靠著特殊的能力突破了遺忘詛咒。
所有人幾乎是看見過自己就忘卻,無論其中有著多么深刻的回憶。自己如同一個幽靈般活著,直到遇見了那個女孩,以及后來的薔薇公爵。
“你……記得住我?”艾薩克拿著酒瓶的手都在顫抖,他死死地盯著女孩。
“嗯?”女孩對于背后的視線,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
“原來是魔女么?”艾薩克喃喃道,他忽然想起了黎塞公爵研究出來的結(jié)果。
“你,打不過,我。”女孩仍然是安靜地坐著,她的聲音很輕很輕。
因為我打不過你所以你連防御都懶得了么?我們剛剛在黑夜的銀萊海上殺海妖的日子你都忘了么?
艾薩克一口老血淤積在心頭,許久,他跳下了水,向著挪黎的方向游去。
女孩愣了愣,撇了撇嘴,也跟著艾薩克跳下水。但是她好像不是那么擅長游泳,像一只笨拙的小鴨子“撲騰”“撲騰”地前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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