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希的4415年冬,12月24日?!侗毖┚臣o文》,由宣絲提紀文司,提文長露西·辛格諾執(zhí)筆?!?p> “這是一場從北方卷席而來的災(zāi)難,最先遇難的必然是即將進入冬眠期的挪黎。而凜冬海的倒灌,也讓宣絲提的大批旱田淹沒,會讓宣絲提也難以度過這個冬季?!?p> “零瀾是北方雪境的最大都城,有著鐵枝家族雄厚的實力資本,我們應(yīng)該相信漢諾威這個偉大的姓氏。我們也應(yīng)該祈禱,諾希女神會帶領(lǐng)我們度過這個冰寒的冬季?!?p> “現(xiàn)在讓我們報道在平安夜的夜晚,來自商人公會不平安的事情?!?p> 「板塊一:重大危機!商人公會之變,這是否會成為寒冬的雪上加霜?」
“……綜上所述,干糧的價格膨脹已經(jīng)成為了無法改變的事情。這也許會讓挪黎的南遷難民大量饑寒交迫而死,但是,卻能保住宣絲提公民的生命。請求諾希女神的原諒……”
“12月26日,《北雪境紀文》,露西.辛格諾執(zhí)筆?!?p> “現(xiàn)在讓我們來采訪一下商人公會中反對通貨膨脹的雪鷹家族族長,杰伊.巴索拉……”
「緊急爆料!」
“來自丹楓薄羅的支援物資遭到不明隊伍的劫持,現(xiàn)場存活的公員看到了紅色花朵的徽章。同一天,在旦尼亞伯有著大量馬車的出入。但是我們的薔薇準族長澤維爾.凱.丹瑟卻在這一天與卡蘭家族的小姐一起失蹤!”
「墮落的薔薇天才,請轉(zhuǎn)到第二板塊!」
“異端薔薇,原來當(dāng)初的事情他們也有參與!”懷特的表情剛剛緩了下來,但是下一刻又立馬緊繃。
“所以說,杰伊.巴索拉,是反對通貨……什么東西,反對糧食漲價的商人?”
懷特粗粗了瀏覽了一下羊皮報紙,看向一旁的澤維爾。
“至少在北雪境紀文上是這么說,這是五大權(quán)威每日紀文,他們不是那么畏懼真相?!?p> 但是真正的幕后操縱者,卻還是那些來自格雷庭的黑石面具人,或者是十字議政院的元老們。
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在慢慢從底層剝削薔薇的威勢,而被軟禁在旦尼亞伯的自己卻完全一無所知。
當(dāng)時確實嗅到了一絲危險,但是為了隱藏自己,為了保護剩余不多的族人,也為了家族的修生養(yǎng)息。澤維爾選擇沉默,他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像是一個局外人。
直到薔薇這座所有人都以為堅不可摧的城堡從底層開始慢慢出現(xiàn)裂縫。即便是它的繼承者也沒有發(fā)現(xiàn)的危機早已出現(xiàn)。
“這些確實是我的所為,但是并不是能讓我驕傲的資格。我只是做出了不違背本心的選擇,僅此而已。它沒有哪怕一絲的效果,這就是事實?!?p> 杰伊眼里露出一絲灰暗,他的聲音從洪亮變得低沉。
“曾經(jīng)我有機會幫助那些挪黎的難民,我拒絕了。因為即便雪鷹依附了凜冬家族,它也是一個三流貴族,如果救助挪黎人,就會有相應(yīng)的雪鷹人挨餓?!?p> “我希望能救助更多的人,因為我是一個人,但是,我不希望我的族人受到傷害,因為我是一個族長?!?p> 杰伊平靜地開口,他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也從未對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后悔過。身為一名族長,他終究還是會優(yōu)先考慮自己的家族。
“……”懷特深深地看了杰伊一眼,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中年男人和自己是有這么多的相同之處,他對他的厭惡感慢慢消失了。
畢竟沒有人會真正討厭一個和自己有著一樣性格的人。
“滾吧,帶著你的家人一起滾吧?!?p> 懷特閉上了眼睛,他感受到了一絲心累,這是從他掌控挪黎港口,審判過百名貴族后第一次出現(xiàn)的疲倦。
權(quán)力的意義么?不如曾經(jīng)在挪黎礦地當(dāng)隊長的日子,和礦工們喝酒打屁聊天。在這條權(quán)力的道路上,自己最終還是被染得漆黑。
弄臟了雙手,可是握住的東西,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懷特質(zhì)問著自己,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絲迷茫。
“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的你了!”
懷特的腦中忽然想起埃羅說過的話,他雙手握拳,再次打開。他看著自己的掌心,像是有什么東西壓在了上面。
壓地自己直不起手臂,喘不過氣來。
那是權(quán)力的負作用,手握權(quán)力這把利劍的人,就要有著被它刺穿心臟的覺悟。
“謝謝,希維?!?p> 懷特打破了大廳中死一般的寂靜,剛想拎著杰伊走的近衛(wèi)兵們也被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謝謝愣住了。
“釋放所有貴族吧,好好對待他們,也讓他們親眼見證挪黎被攻破的今晚?!?p> “可是懷特大人……”
“這是命令,我有些累了,希維留下,其他人退下吧。也請好好對待雪鷹家族的人?!?p> 懷特的眼神恢復(fù)了堅定,但是眸子里多出了明亮的光芒。他緊緊握住了拳頭,放在胸前,向著北方行了一個不正規(guī)的軍禮。
那是盧克.霍爾穆蘭德的方向。
近衛(wèi)兵們咬牙地點了點頭,帶著杰伊離開的大廳。
在杰伊身影就要消失的那一刻,他忽然轉(zhuǎn)身。
杰伊看著大廳最高處的澤維爾,右手放在腰間,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毫不忌諱地將薔薇家族的徽章戴在了本來應(yīng)該是凜冬徽章的地方。
那是古老的王庭禮儀,如今會使用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只有丹楓薄羅的那些公爵侯爵們拜見圣提諾亞的皇。
或者是貴族子弟第一次見面,為了表達恭敬才會使用。
它代表著另一種意思,不是附庸家族對主家族的禮儀,而是對皇的恭敬。
身為礦工漁民亦或是農(nóng)民的挪黎平民自然不會清楚,他們以為只是杰伊對澤維爾的感激。
畢竟是在澤維爾的力挽狂瀾下,才改變了這一切。
在近衛(wèi)兵們不耐煩地催促著杰伊離開,杰伊才整理了一下儀表,從容地離去。
“希維,你說自己是一名水手,你去過很多地方吧?”
“是的,懷特大人?!睗删S爾點了點頭,所有人都離開了,大廳里只剩下了自己和懷特。
“莫尼提,丹楓薄羅,旦尼亞伯,零瀾……這些地方你都去過嗎?”懷特看向遠方,問澤維爾。
“幾乎都去過,還有格蘭特,或者是鯨落……”
“真好啊,我曾經(jīng)也許諾過我的妻子帶她周游世界。但是這個世界又多大,又有誰真正清楚呢!”
懷特嘆了一口氣。
“收拾行李吧,我們要趕往挪黎了,為了這次偉大的戰(zhàn)役,我們不能有哪怕一絲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