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手撫過書架的最下方,幾本薄薄的詩冊,顯了出來,明顯積了灰,能看出來祖宗這些詩書,純粹就是做樣子用的。
總共三本,都被她翻找了出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少女百無聊賴地細(xì)細(xì)琢磨,她覺著字里行間都是暖的,但無奈她不懂學(xué)問,始終品不出這其中的深意。
于是打了個哈欠,將書放在案幾上,趴在慕容彥青身側(cè),睡著了。
晨起天光大亮,穆徽月又上手摸了摸祖宗的額頭,心里的期盼越發(fā)的急切。
大夫說今日就會醒來,但具體什么時辰,誰也不知道。
“丫頭,我哥還沒醒么?”慕容云燁一身銀色輕甲,端著碗熬的稀爛的粥進(jìn)來了,正瞧見穆徽月拿著帕子給床榻上的那位擦臉,擦完臉又接著給按胳膊,按腿,引的他不由地輕嘆一聲,“哎,真是羨煞我也~”
女子微微皺起眉頭,隨手把邊上的濕帕子丟過來,卻被慕容云燁接了個正著。
“你別生氣嘛,之前是我不好,”他嬉皮笑臉地拉了圓凳坐在床榻前,靠近少女,“你記仇啦,要不讓你抽幾鞭子消消氣?”
“算了,看在彥青的面子上,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你一馬”女子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背,端了水盆臨出門又囑咐道,“他若醒了,你記得叫我一聲”。
慕容云燁今年也才十八歲,但畢竟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性子老成些,他看著那纖弱的人兒離開視線,心口砰砰跳的厲害。
老實(shí)講,他最近還真沒閑著,除了日常的訓(xùn)練,順道把這姑娘的老底也查了個底朝天。
穆徽月,十八歲,穆府三公子的私生女,當(dāng)朝狀元的表妹,年紀(jì)輕輕卻掌管著穆家邊陲各鎮(zhèn)的生意往來,在西域各國信譽(yù)都還不錯。
除了瘦弱些,愛哭些,其余都還挺好嘛~~~
“云燁,你笑什么”那久違的聲音,有些無力,又有些干澀。
床前的小將先是一怔,下意識地扭頭,便看到床榻上的慕容彥青那雙狹長黑亮的眼瞳。
“哥,哥你醒了???你可終于醒啦,”慕容云燁激動萬分,就差給他哥一個結(jié)實(shí)的擁抱,但考慮到對方身上有傷,他趕忙屁顛屁顛地去倒了熱水端過來,“來,先喝口水,潤潤喉”。
榻上的男子起身有些吃力,他背靠在軟枕上,神色依舊疲乏,又被對方喂了幾口粥。
“你方才笑什么,”他這個弟弟,從小就喜歡臭著臉,跟誰都講不上三句話就能吵起來,跟叔父是這樣,跟營里的弟兄們更是這樣,唯獨(dú)在他面前,這孩子從不掩飾情緒,“能讓你這么開心的,除了加官進(jìn)爵,還能有何事?”
慕容彥青不禁輕輕咳了幾聲,臉上微微染上紅潤,許是受這個弟弟的感染,連他的心情似乎都變好了。
慕容云燁幫著掩了掩被角,滿眼都是藏不住的精光。
“我在笑那女子”
“女子?”
“對啊,就是給你渡藥的那個女子,”慕容云燁一臉調(diào)侃,“嘴對著嘴的那種!”
“??????”年輕將軍下意識地攥起拳頭,氣息上浮,情緒明顯在極速地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