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大草原上,有人迎風放起了風箏,少女銀鈴般的笑聲逗樂了天際的云彩,讓云朵繞著她的頭頂打著轉兒。
一群吃草的羚羊遠遠望著那些人,大眼睛里流露出好奇,有的小羚羊想要靠近過去,但被它的母親阻止,羚羊母親的眼里有著警惕,這些突如其來的陌生人讓它感到不安。
事實上是,趙昭盯著羚羊群在流口水。
“不能吃!”墨刄一巴掌拍在趙昭腦殼上,滿意地收回手,原來欺負人的快感是這么的舒適。
“為啥?”趙昭不解,他沒有生氣,身為凡人他早已認清了他在四人中的地位,飽受欺負也不能反抗,反抗會被欺負的更慘。
“雯雯姐說的,不能傷害動物?!蹦珓U望向繞著風箏瘋跑的沐雯雯,臉上浮現(xiàn)出淺淺笑容。
“嘁,你昨天還偷偷烤了一只兔子呢,別以為我不知道?!壁w昭內心鄙視,他又看了眼自家少城主,云生正熱情地跟在沐雯雯身后,趙昭更加鄙視:“一群凡人!”
趙昭并不是不喜歡美麗動人的女孩,他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但他喜歡的不是沐雯雯這種類型,他喜歡文靜一點的,最好是那種文靜如水、溫熱似火的女孩。
“喂!你看著雯雯姐賤兮兮地笑啥呢?”墨刄不高興地又削了趙昭腦殼一巴掌,打斷了趙昭臆想的道路。
“我……”趙昭想罵人,但又忍住,靈光一閃,他怪笑著嘴里嘀咕:“有本事你去找我家少城主啊,他才是你的敵人好不好?”
“不懂你在說什么?!蹦珓U吹著口哨,掩飾著被撞破了心事的緋紅臉頰。
“嘿嘿,跟我斗,小伙子你還嫩了點?!壁w昭走開,陰險地低笑,獨留少年陷入了某些煩惱的漩渦。
風箏隨風高飛,女孩手里拽著長長的線,跟著風箏跑得飛快,少年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女孩飄飄的裙擺上,偶爾若無其事地瞥一眼女孩開心的笑顏。
……
“呦呦,呦呦。”小飛鯨吐著小舌頭飛在半空中,雖然逃避了常水村村民的追殺,柳長歲卻仍抓著小飛鯨不肯下來,小飛鯨只感覺精疲力竭,滿腦子想著在清冷的池塘泡個澡吃個瓜。
“想什么呢?表情這么放蕩?”柳長歲不滿地看了眼飛得越來越低的小飛鯨,似對自己的壓迫行為完全沒有自覺。
“呦呦?!鄙钏{色的小眼睛里有淚水打著轉兒,單純的小家伙不知道生氣,只記得委屈。
“又不是我的錯,誰讓你跟著我的?!绷L歲嘀咕,他抬頭望天,裝作不明所以。
“呦呦?!?p> ……
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都會隨風飄遠,但有時候卻會被某些好事人拿著石頭打下來。
在常水村的村頭,柳長歲正慶幸有小飛鯨這樣神奇的代步工具,他悠閑地哼著小曲,享受著迎面吹來的微風。突然,一塊石頭正面襲來,閉著眼睛享受的柳長歲來不及躲,正中靶心。
“?。 绷L歲痛叫著從空中墜落,臉朝地,狠狠摔在土路上。
一個男孩像貓一樣從土路旁邊的莊稼地里竄出來,他手里拿著幾塊石頭,橫眉豎眼,男孩標準的短發(fā),皮膚白皙,額前幾縷碎發(fā)飄飄,七八歲的他卻面帶匪氣。
“喂!就是你這家伙偷了我的衣服,害我好找!”小腳丫子頂在柳長歲的腦袋上,夏日冷著眼。
“呦呦,呦呦。”小飛鯨立刻從空中俯沖下來,張著雙鰭護住柳長歲,該說它傻得可愛呢,還是蠢得可愛?
“呀,好可愛啊?!毙『⒆右话愣枷矚g可愛的東西,夏日也不例外。他滿臉欣喜,猛然一把抱住小飛鯨,瘦弱的身軀卻很有力,任小飛鯨掙扎也不松手。
“你…你誰呀???打我干……”柳長歲捂著臉從地上爬起來,但他看清夏日的臉的時候,悻悻停住了嘴。
“哼!還我衣服!”夏日一手指著柳長歲下半身,一手死死抱住小飛鯨。
“這…不太好吧?!绷L歲撓了撓臉,他就剩這點遮羞的東西了。
“嗯……”夏日思索,很快做出決定:“把它給我,我衣服給你?!?p> 柳長歲差點一口答應,但小飛鯨懷著渴望的小眼神“呦呦”叫了一下。
“這…好像也不太好吧,都說販賣寵物是犯法的。”柳長歲撓著腦袋很是苦惱。
“它是你的寵物嗎?”夏日義正言辭地問,柳長歲搖了搖頭。
“那不就成了?!毕娜彰奸_眼笑,抱著小飛鯨自顧自地朝著自家方向走去。
“哎?哎?”柳長歲跟在夏日后面,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夏日也不理他,加快朝著自家走去。
就這樣,柳長歲竟然一路跟著夏日又回到了那個籬笆筑成的小院。
……
“咱家不收留乞丐?!毕娜盏臓敔斊沉搜坶T口的柳長歲,淡淡地說。他膚色偏黃,兩鬢斑白,頭頂是茂密的黑色,正是壯年將步入老年的年紀。
柳長歲再一次被誤認為乞丐,無語至極。夏日抱著小飛鯨走進屋里便沒了動靜,柳長歲計劃沖進房子后搶了小飛鯨就跑,但還沒邁步,就被夏日爺爺這句話傷得抬不起腳來。
柳長歲打量這間屋子,屋子不大,二三十平米,里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黝黑鐵器,煤油味濃重,在屋子盡頭還有一個小門,夏日應該是進去那里了。
夏日爺爺坐在鐵器堆里,手里拿著一些規(guī)則的物件,有些像是尺子,有些像是扳手,他的身前是一張桌子,上面密布著一些細小的零件,看起來他應該是個鐵匠或者工匠。
……
夏日爺爺被常水村人稱為“怪脾氣的夏天”,因為他的名字就叫夏天,他的脾氣也很怪。
夏日母親挺著大肚子從城里回來那天他一聲不吭,只是把她接回家后好好照顧,生下了夏日那天他也沒笑過,只是說給他起個名字,叫夏日。
從那之后,夏天不弄自己的打鐵生意,他只顧叮叮鏘鏘打一些常人不用的物件,不做農活,也不跟著常水村的中壯年人外出修道,他把自己封閉了,一日三餐就在鐵器堆里解決。
夏日全家三口,他爺爺夏天,他母親夏荷,他自己。
自從夏天把自己封閉之后,生活的重擔就全壓在了夏日母親身上,夏日母親只能勉強支撐起這個家庭的重擔。
柳長歲看了一眼這生活艱辛的一家,嘆了口氣,他應夏日爺爺的話沒有進屋,守在籬笆院子里也不打算離去。
太陽西斜,籬笆的影子被拉得老長,柳長歲順著土路望去,遠遠地走來一個背著籮筐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