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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所見略萌

(十五)父母的來訪及陳年往事

少年所見略萌 鐘漫鱗 3175 2019-06-18 12:20:38

  在我繼續(xù)躺回床上翻滾了一會了過后,始終未曾停下的敲門聲,隔壁房間傳來起床的聲音,都讓我不得不起來了。

  “來了來了!”

  我趕在外公或是外婆出臥室之前趕緊換好褲子下了床,裸著上半身邊穿衣服邊往家門口小跑過去。

  “誰?。俊?p>  開門之前我喊了一聲,聽著門外沒聲響,再扭動了門把手。

  “哈嘍!”

  “嗚?。 ?!搞這么突然是干什么啦!”

  眼前突然出現(xiàn)并一把抱住我的這名女性看上去不過三十五上下,頭發(fā)剪得短短的,身上散發(fā)著濃郁的很像夜來香的氣息,不過剛到我下巴的身高。順便一提,如果她不這么搞突然襲擊的話,我想我肯定會老老實實中規(guī)中矩叫她一聲母上大人的。

  悄悄說一句,她已經(jīng)四十啦(別跟她告狀)。

  媽媽放開了我,并捏了捏我的臉。

  “乖乖,有沒有想媽咪?。俊?p>  說實話挺想念的,但當(dāng)然不能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不然挺難為情的。

  “……才沒有,每個月不是都要打電話的嗎?有啥想的?!?p>  雖說每次打電話都要匯報學(xué)習(xí)成績這一點,一點都不值得回憶。

  “呀,雯兒,怎么這么突然……”

  媽媽笑著跟一臉驚訝的外婆打招呼。

  “媽,對不起,事先沒跟你們打招呼就回來了。”

  “打什么招呼,快快快,快進來。”

  外婆難掩心里的喜悅,二話不說就走過來幫忙拿拖鞋。

  我則是向外看了一眼。

  “誒?老爹呢?”

  媽后面一個人都沒有。

  結(jié)果她看上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腦門。

  “哎呀!差點把你爸忘了!小山,快去幫你爸拿東西!他在樓下休息著呢!快累壞了!”

  我再看了看我媽。

  身上啥東西也沒拿。

  我的媽耶……

  ……

  茶擺上了茶幾,霧氣氤氳。

  我的老爹,年輕那會長得又高又帥,據(jù)說讀師專時還是校草。直到現(xiàn)在,他看上去也不像一個四十一歲的、即將步入中年的男人,沒有禿頭也沒有地中海,沒有發(fā)福也不是特別瘦。他一般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永遠把胡子刮得干干凈凈,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我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他親生的,因為別人在評價我爹的時候,總說他像個讀書人的樣子;評價我的時候,總喜歡開玩笑說我渾身上下散發(fā)著荒野的氣息。

  不就是沒戴眼鏡而且小時候經(jīng)常喜歡惡作劇然后被被外公拿著搟面杖攆而已嘛!看來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以后得好好注意。

  不過一向修邊幅相貌更是非常討喜的老爹,此時此刻卻滿頭大汗,沒坐沙發(fā),坐在小馬扎上,依舊小喘個不停。在他的腳邊,放著一大堆買給外公外婆的衣物,營養(yǎng)品,還有些水果之類。

  老媽倒是悠然自得,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fā)上,一邊撫摸著腿上趴著的奶油,一邊笑著跟外公說著什么。

  “最近工作挺好的,現(xiàn)在家長的素質(zhì)在提高,教的小朋友很多都很懂事,工作非常愉快……”

  是嗎?可一般讓老師頭疼的可不是大多數(shù),而是那少部分。幼教這份工作沒有想象之中簡單,老媽肯定沒少操勞。當(dāng)然,我媽也絕不可能是那種虐待小孩子的老師啦。

  那么,老爹呢?

  “那個,爸,最近工作怎么樣啊?”

  這么問肯定會被反問最近的學(xué)習(xí)情況,不如旁敲側(cè)擊一下好了。

  首先需要自言自語。

  “……哎,現(xiàn)在的老師好辛苦?!?p>  “嗯?”

  老爹轉(zhuǎn)過了頭來。

  “……每天都要陪學(xué)生學(xué)習(xí)到很晚才能回家,周六周日有些老師還要去一些培訓(xùn)機構(gòu)幫學(xué)生補課。雖說現(xiàn)在老師待遇不低,但卻是用生命給自己和家人搏一口飯吃。”

  “……哎,是啊。不過現(xiàn)在比以前要好得多了……”

  老爹嘆了口氣。

  “……對啊,好得不得了呢……讓人尊敬的梁老師……”

  不知為何,從我另一側(cè),傳來了媽媽幽怨的聲音。而這邊老爹的臉,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直覺告訴我老爹在學(xué)校里有故事!

  “咋、咋了?”

  出于好奇,我試探著問了問老媽。

  “還能有什么,”老媽冷笑了一聲,“被送情書表白了唄!男人四十一枝花,不諳世事的女高中生,追求又帥又溫柔又有安全感的男人……每天可是盼著上班吶。”

  “喂喂,老婆,咱不是說好不說的嗎?”老爹的臉色尷尬到不行,“而且這件事我是第一時間主動找你坦白的,并沒有藏著掖著啊……”

  我瞬間就噴了!

  女高中生?喜歡我老爸?

  我突然有種想找老爹決斗的沖動。

  為啥你都四十多了都能被女高中生表白了?。∥业拇禾焓裁磿r候……等等,我的春天?

  一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我一下萎了下去。

  “哼!”

  外公重重地哼了一聲。

  老爹的臉色白了一下。

  外婆倒是笑了起來。

  “我、我都已經(jīng)義正詞嚴(yán)地私下找那個女生當(dāng)面拒絕了!”老爹急忙解釋道,“還是把老婆的電話撥通了讓她也聽著的!作為一名老師,這么多年,那么嚴(yán)厲地批評學(xué)生,我還是第一次呢!”

  哇!為了取得媽媽的原諒都不惜親手毀掉自己在學(xué)生心中的良好印象了嗎?稍微有點同情老爹了。

  就在這時,外婆發(fā)話了。

  “……小梁這孩子,年輕那會就有好多女生在追呢。當(dāng)時小梁所在的那所師專有我的同學(xué),小梁跟雯兒結(jié)婚那天,她跟我說過一些他們倆以前的事請。”

  我立馬豎起了耳朵。

  “……那個年代,能被那么多校內(nèi)外的女孩子追求,可想而知,小梁是有多大的魅力。不過,那個時候的女孩很多都很靦腆,不敢明著追求,只能悄悄暗示或者送情書之類。聽我那同學(xué)說,小梁在整個師專生活中收到的情書,疊起來得有一本詞典那么厚?!?p>  “媽,沒、沒那么夸張?!?p>  老爹慌慌張張地擺擺手。

  外婆氣定神閑地捧起茶杯,啜了一口,然后繼續(xù)講。

  “……那時候,雯兒也在那所師專。為什么他們倆最后在一起了呢?是因為第三學(xué)年的時候,發(fā)生了點事情……”

  “咳咳,媽,我們一家人下午要不要去哪里逛一逛呀?”

  連我媽都開始不淡定地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了!老爹老媽年輕那會發(fā)生了什么?我越來越好奇了。

  “去哪里游玩,這個等會吃飯的時候還可以繼續(xù)討論的,”外婆瞟了一眼媽媽,又瞟了一眼我,“都是家里人,講講沒關(guān)系的?!?p>  老媽心虛地望了我一眼。

  “……當(dāng)時雯兒也有點喜歡他吧。但她可不像別的女孩子那樣扭扭捏捏的。在第三學(xué)年的某一天。她直接沖進男生宿舍找人,一腳就把小梁那件寢室的們給踹開了!“咚”的一聲,把小梁他們嚇得哦,哎喲,啊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里,外婆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捂著臉笑得前仰后合。

  眼瞅著老爹也忍不住想笑,媽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爹立馬就老實地收起了笑容。

  “……后來啊,”外婆抹了抹笑出來的淚水,繼續(xù)道,“雯兒她在那間寢室里,指著小梁的鼻子,問他有沒有談戀愛的想法?!?p>  老爹終于“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不過他臉上瞬間挨了一下媽媽扔過來的小棉枕頭。

  “媽!”媽媽終于開口阻止,“這里還有小山在呢!”

  不知道為什么,外婆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人家山兒也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現(xiàn)在這個時候了,一些事還藏著掖著不讓了解。只有正確引導(dǎo),才能最大限度地防止犯錯誤,以后的路才會走得更長遠?!?p>  我悄悄給外婆比了個大拇指。

  啊哈,那個什么,不就是談戀愛轟轟烈烈了點嘛!我們學(xué)校也有類似于這樣的男女之間的愛慕和追求,我早就見怪不怪了!我支持你們倆談戀愛,舉雙手支持!因為要是不支持的話可能就沒我了……

  當(dāng)然,我也曾經(jīng)出于好奇,悄悄跟著班上的男生跑到一些學(xué)校陰暗偏僻的地方偷偷看過那種片子,算是對男女之事有大致了解。所以,我才不是我媽所想象的那種小白呢!

  只是絕對不能跟他們坦白……

  “我繼續(xù)講,繼續(xù)哈。當(dāng)時小梁也是一心只顧著學(xué)習(xí),所以沒有答應(yīng),說是畢業(yè)過后再說。可能第一次發(fā)現(xiàn),在那樣的年代,那樣的時代背景下,女生能那么開門見山地找自己表白,內(nèi)心肯定受到了很大沖擊,對雯兒的感覺肯定相比其他女孩要好得多。畢業(yè)過后,工作一落實,就主動來找我家雯兒了。”

  媽媽和老爹的臉通紅,都是害羞的顏色。

  “……不過他們之間也不是一帆風(fēng)順的。有個有錢有勢的富家女,在他倆談戀愛的時候還跑過來鬧過的……”

  措不及防一股狗血的氣息撲面而來。

  “……那孩子之前是個外校的學(xué)生,父親搞建材生意,是個暴發(fā)戶。不過她自己也很優(yōu)秀,樣樣比同齡人強,但也沒有雯兒那樣的膽量。在畢業(yè)之后本準(zhǔn)備去找小梁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人家已經(jīng)談了好久的戀愛了。對方肯定不服氣啊,我哪方面不優(yōu)秀,為什么就是不能在一起?不過也沒鬧太大動靜,后來跟小梁在客廳里談了一會,還是走了,之后再也沒有來過。聽說好像嫁到了一戶姓安的人家,其它的就不得而知了?!?p>  聽完,大家都安安靜靜不發(fā)一言地坐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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