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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金定傾城

第四十章 暖窯“借”花

一笑千金定傾城 曉笑笙 374 2020-06-08 20:51:28

  月憐霜聲音雖不大,卻用了內(nèi)力,因此,這不大不小的聲音自然穿過了墻去,一絲不差地落在了正俯身修剪花枝的三夫人耳中。

  果不然,不一會(huì)兒拂香閣跑出了一個(gè)小丫頭,探頭探腦,四處張望。

  許是瞧見了鐲晴與月憐霜二人,跳脫地跑了過來,一臉的天真無邪,“郡主,我家夫人有請(qǐng)?!?p>  月憐霜聽到后,眉開眼笑,那笑,在鐲晴姑姑眼中,心中那一潭的秋水剎那間掠過一絲波瀾,弦音般無聲卻又余波雋永。

  “郡主來了怎么不派人知會(huì)一聲,”暖窯里還在忙碌的柳西子才回過頭,瞧見了月憐霜身旁后方一側(cè)的鐲晴姑姑。

  手指不經(jīng)意間瑟縮了一下,進(jìn)而舒展,放下了手里的一株綠植。

  不知怎地,人都知柳西子相貌平平,論及相貌,是幾位夫人中最不起眼的那個(gè),可是此刻三夫人手持還未及放下的綠植,置身于一片花海中,那清淺的回眸一瞥,卻是說不出的柔美清孓。

  就像一卷的時(shí)光美人畫軸,展開間,亦流淌出涓涓的典雅,道不明的沉淀。

  “姑姑也來了啊,芳橘——還不備好茶水點(diǎn)心?!?p>  “奴婢見過三夫人,奴婢是與郡主一道前來的,夫人不必客氣?!辫C晴姑姑無論何時(shí),還是遵守著禮儀,尊崇著規(guī)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誰人不知鐲晴姑姑的意思便是王妃的意思,如今這鐲晴說與郡主一道前來,而郡主又來她這暖窯做客,便說明王妃——也是認(rèn)同與自己一道,又說不必客氣,想來,也是擺明王妃的態(tài)度。只要與郡主交好,自然被視作——自己人。

  “三娘姨擅于鼻中味,我是否要來,隔著院墻就能探知三分,我哪里還需費(fèi)那嘴皮差遣怡心攪亂這滿院的詩情畫意呢!那樣一來,自是不妙不妙,所以就不請(qǐng)自來了,還得娘姨莫怪霜兒莽撞。”

  月憐霜正是青春年華,此時(shí)的話語又有幾分的俏皮,倒少了些以往閑雜人等勿近其身的疏離感,亦也許是這暖窯多出來的幾分暖意,讓其少了一半的清寒。

  可謂是,不可多得的一面,自然,也更親近了一些。

  “郡主原來是會(huì)與人談笑的?!绷髯硬唤谛漭p笑。

  “三娘姨可不問問我為何今兒突然興起奔了你這暖窯而來?”

  月憐霜故意吊人胃口,柳西子自然隨她的唱和,故作正經(jīng),“哦,是啊,究竟是為何而來?”

  “來,鐲晴姑姑,你來說?!痹聭z霜口渴般端飲了一旁芳橘送上石桌的瓷盞里的清水,講話轉(zhuǎn)給鐲晴,如此一來,幾人倒熱絡(luò)了起來。

  三娘姨不僅善于調(diào)香,未料烹茶技藝也是了得,這茶雖清,初聞無味,卻入口甘香,沁著一絲蕊甜。

  “本意是去郡主的‘竹幽閣’,半路上滿園蕭瑟,誰知瞧見了三夫人院中攀爬在墻頭的花枝,便走了進(jìn)來?!?p>  “哦,原來是來看我的花枝,不是看我的?!绷髯友壑懈敲黠@地溢出滿滿的遺憾之意,繼續(xù)唱和著。

  “可不是,就貪圖娘姨的幾支花,想要討要回去呢!怡心,你說,這一片的花植,我給娘姨留下哪盆好呢?”

  “???郡主您別拉上我啊——嗯嗯!”怡心清了清嗓子,不禁苦了眉眼,卻也不得不順著郡主的意思唱和下去“那個(gè),奴婢瞧著這一大片的花,一時(shí)半刻也挑不出個(gè)仔細(xì)來,我看著三夫人手里剛剛拿的就不錯(cuò),誒——那背后的紫色的那個(gè),也不錯(cuò)?!痹趺纯纯ぶ鞯难凵瘢瑢?duì)著自己這個(gè)回答不滿意?哎呦,郡主,您這不是為難奴婢么……一定是說的話沒到根本,算了,她豁出去了,“要不……郡主您都搬走好了,您平日里也愛伺候那些花花草草,沒事就澆澆燙水,剪剪花根,甚是精通于‘養(yǎng)花之道’”。

  此刻鐲晴姑姑一臉問號(hào),而柳西子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像她這種愛花如命的人,聽得那叫一個(gè)于心不忍……

  確定是養(yǎng)花而不是糟?;ǎ?p>  可憐郡主閣樓中的花花草草了……也不知道里面種得都是些風(fēng)滾草還是仙人球……

  月憐霜聽得面色也古怪起來……澆燙水?剪花根?說的,是她?

  這怡心這個(gè)小妮子跟毒娘好的沒學(xué)來,敗壞自己名聲這一塊倒是學(xué)得爐火純青。

  “娘姨、姑姑怡心她……眼神兒不好使……看錯(cuò)了!我這個(gè)人可愛花了,像海棠、桂花更是喜歡得緊,平常最喜歡吃海棠酥、桂花糕了?!?p>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眾人的臉色更加怪了。

  “?。俊绷髯宇澤冀?,恨不得此刻將所有的花都拿東西包起來,藏起來,尤其是不讓月憐霜瞧見。更是抱住了身側(cè)一株剛結(jié)果的矮葉海棠。

  “娘姨還是懂我,知我喜歡食海棠果子,這不,就要給我抱來,不勞娘姨動(dòng)手,怡心,快快接過來?!?p>  ……

  柳西子欲哭無淚,難不成郡主是真來跟自己要花的?別的也罷,可這金葉海棠,雖嬌貴的很,卻是不可多得的秒植,自己平日澆水時(shí)都要小心翼翼,若是到了郡主那里澆澆燙水,剪剪花根……豈不是不到半天就要……

  柳西子的心頭拔涼拔涼的,頭重腳輕,腳下幾乎站不穩(wěn)。

  “郡主當(dāng)真喜歡?”柳西子心中糾結(jié),自從郡主入府,她這個(gè)娘姨還未準(zhǔn)備什么貴重的禮物,若是郡主喜歡,一株的金葉海棠,倒也……是個(gè)合適的擺件。

  “喜歡?!?p>  郡主還真要啊?怡心不免偷偷看向月憐霜,難不成郡主看不出三夫人抱著的那棵海棠植株都結(jié)了果實(shí),珍貴非凡,三夫人分明滿口黃連,躲閃不及啊。

  “那就拿去吧?!绷髯臃砰_了花盆,婉約一笑。

  “這棵海棠有些熟悉……”鐲晴姑姑不由沉思,“是金葉海棠吧?”

  金葉海棠!怡心愣在原地,求助般回望向月憐霜,這金葉海棠可是三夫人調(diào)香中極為重要的一味,多少人踏破門檻,千百金收購,卻均被三夫人婉拒。

  當(dāng)初皇上極寵愛的二公主派人來求當(dāng)作備嫁禮,面對(duì)珍寶無數(shù),三夫人都未曾眨下眼睛,更不曾答應(yīng),如今郡主說得不能再簡單的一句話,就,就真給了?

  “郡主不妨看看,還有什么喜歡的,妾身讓芳橘一并送過去?!?p>  “夫人……”芳橘躊躇,欲言又止。這暖窯的花植,夫人都不曾讓她沾手過,寶貝得不得了,怎么轉(zhuǎn)手就贈(zèng)人了,如此決絕。

  郡主怎么了,就連公主,她家夫人都沒正眼瞧過……怎么對(duì)郡主這般青睞……

  連鐲晴姑姑都臉色凝重,暗中對(duì)著自家郡主搖頭示意,這海棠收不得。

  “娘姨,那墻外的花枝,真好看?!?p>  “那叫木棉——于春開花,已有五年花齡,許是生長在暖窯之中,錯(cuò)了花期,一直開著。那花赤焰灼灼、艷而不妖,火紅熱烈,紅比朝霞??上г鶚O深,移不走的,郡主若是喜歡,隨時(shí)來拂香閣來瞧。”

  “我知那個(gè)叫木棉,也無意要它,只是看著它開得熱切,便想起了一個(gè)往日摯友。”

  “那人,應(yīng)該也愛極了花草吧!”柳西子不由感嘆。

  “他最愛木棉,也最喜槐花?!?p>  “她?”柳西子拂袖拿起了木瓢,側(cè)頭思琢,

  “他?”鐲晴姑姑一臉問號(hào)?

  誰?怡心豎起耳朵,滿臉八卦。

  “他長于拂琴,更擅舞,也吹得一手好簫,樂理不俗,是個(gè)美人?!?p>  “愛花懂花,品味不俗,那位姑娘,定是絕立于世的佳人?!绷髯硬挥傻叵氲搅水?dāng)年火國送來的美人,岫竺夫人。

  “當(dāng)年的岫竺夫人也是郡主所描摹的一般啊。”鐲晴姑姑不由插了句嘴。

  竟是還有人記得岫竺夫人。柳西子彎彎嘴角,一身溫柔。那是無數(shù)女子都不忍心妒忌,只得遠(yuǎn)遠(yuǎn)觀看的月光般女子啊。

  月憐霜未有否認(rèn)她說那位美人不是女子。

  怡心是后輩,倒不知那岫竺夫人是何人物,月憐霜自然也不知。

  竟有這等人物……

  “咦,夫人,您剛收集好的花露呢?”蒲桃端來熱茶瓷盞,此時(shí)見了鐲晴姑姑與坐在石椅上的月憐霜,屈膝行了禮,順便想要收走桌上瓷盞的花露,卻左右未尋得。

  “夫人恕罪,郡主恕罪!”芳橘突然瑟縮跪了下來。

  “芳橘?”柳西子不解芳橘犯了什么錯(cuò)。

  “回夫人,剛剛郡主與姑姑來,奴婢急于行禮,便將花露隨手放在了石桌上……”

  “原來是花露”,卻是被她當(dāng)茶吃了,月憐霜反應(yīng)過來,不由輕掩了面。

  “回郡主,茶,茶來了?!逼烟乙姺奸傧鹿?,腿也跟著打顫。

  “哪有花露,我今日還未收?!绷髯铀查g明白了事情原委,對(duì)著芳橘故作責(zé)怪。

  她調(diào)香有方,為此皇后下令,讓她每日收集的第一盞晨午花露,送于宮中。

  若是月憐霜誤飲了晨午花露的事情傳了出去,豈不是觸怒鳳顏,于郡主,于她,都會(huì)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既然如此,還不如當(dāng)做未發(fā)生,不做承認(rèn)。

  “哦哦,是,是,奴婢今日頭腦發(fā)昏,記錯(cuò)了。”芳橘也是機(jī)靈的,馬上會(huì)了意,松開攥了滿手心汗水的手。

  “三夫人的丫鬟,還需好生調(diào)教才是?!辫C晴摸爬滾打多年,自然明白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突發(fā)事件事。

  “姑姑所言極是,你二人快下去,勿要亂言。”

  “是”,“是”。

  兩個(gè)小丫鬟慌張退下。

  “剛剛之事,還要給郡主賠罪。”柳西子歉意福身。

  “都未發(fā)生過,娘姨何需賠罪?!痹聭z霜提醒柳西子。

  做事無痕,再不提及,郡主真真是拿的起,放得下的玲瓏人物。

  “娘姨應(yīng)該有些乏了,今日多謝娘姨割愛贈(zèng)花,霜兒改日再來叨擾?!痹聭z霜起身清淺上前附耳,“霜兒還有一份回禮,定是娘姨想要的?!?p>  月憐霜留下一絲調(diào)皮,轉(zhuǎn)身旋起了裙角,走得輕快。

  柳西子目視幾人離開,不由得揣摩回禮之事。她想要的……難不成還能是異域合歡么?柳西子不由遺憾搖頭,上次錯(cuò)過了,終歸失去了。

  無論郡主送了什么,她都會(huì)欣然。

  “你們兩個(gè)還在瞧什么,還不過來收取花露。”

  窺探墻角的芳橘、蒲桃二人互相推促著走了過來。

  “夫人——奴婢不明白。”“奴婢也不明白?!?p>  柳西子不想二人如此地一致,倒是笑了,手上剛好收取一點(diǎn)墜即的花露。

  “哪里不明白?”

  探看瓷盞,盛裝的花露正晶瑩。

  芳橘偷偷瞧向蒲桃,上前了一步,言語無畏。

  “奴婢就說,郡主此次前來別有用心,果不其然,這不,都把您調(diào)香的主料都要走了。果然如四夫人所說地一般,心思極深。掐算著時(shí)日,天青樓新品香膏所出時(shí)日,正是郡主歸府之后的時(shí)日,更何況喜欒親眼所見,事情不都是明擺著呢么!夫人,郡主知您調(diào)香為生,人前盡其言善,人后卻斷您后路,當(dāng)真歹毒!”

  白胎瓷盞在熒光懸珠的照耀之下,竟反射出一絲異樣的陰翳。

  “你聽誰說的?”柳西子言語發(fā)冷,思即瓷盞里不多的花露,驀然僵硬了抬手的動(dòng)作。

  亂嚼舌根,不是芳橘一貫地作風(fēng)。

  “夫人恕罪!”

  “今日可不是你第一次提及恕罪了,芳橘,我可是待你不薄——”

  “是——,”芳橘垂頭頹敗跪下去,

  柳西子轉(zhuǎn)向一旁垂頭若無其事的蒲桃,此刻正悠閑四轉(zhuǎn)打量。

  “蒲桃?記得你進(jìn)拂香閣有些年份了——倒是……一個(gè)伶俐地巧人兒?!?p>  “夫人夸謬,奴婢不敢,”蒲桃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縮著腳尖,目中驚訝,眼波溢彩。

  “近身伺候地這諸多時(shí)日,還習(xí)慣?”柳西子不慌不忙,一邊垂點(diǎn)著近處地其他花露,一邊掃視打量,語意溫柔。

  “夫人待人和藹,蒲桃感激,心念夫人垂愛?!?p>  柳西子溫熙笑意里裹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氣,“我倒是頗為看中你——這樣,這花露,今日就由你來送予宮中,萬萬不能出了紕漏。否則那大內(nèi)皇宮,拿你問責(zé)——”我可保不了你。柳西子后半句話,駐在了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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