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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與風(fēng)

桃源樂土篇(二) 之 斷魂門下

影與風(fēng) 九州老人 6377 2019-06-10 22:48:33

  千璇笑道:“閣下跟隨千某也有半天了,還請先飲了這酒,容某聊表心意?!蹦莻€青衣人自以為跟蹤的手段很巧妙,沒想到從始至終不是自己在盯著別人,而是讓別人盯著自己,一想到這里,身子不禁一顫,但隨即便恢復(fù)了鎮(zhèn)靜,撫掌而笑:“原來千兄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厲害厲害,方才我還以為這次總算能騙過千兄呢,”說著便把斗笠摘了下來,這時千璇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這張臉的主人看上去二十出頭,臉上的皮膚是古銅色的,臉部線條分明,極具立體感,天庭飽滿,兩條倒八字眉,眼窩凹陷,眼神黯淡偶爾會眨巴一下,他的鼻子還算漂亮,鼻梁又高又挺,可惜鼻端卻又紅又腫,嘴邊長滿了胡茬,他的上嘴唇太厚而下嘴唇又有些太薄,下巴中間有一道深深地溝壑,總的來說,這張臉既不出眾但也不丑陋。他倒也不客氣,直接提起酒壺豪飲,可以猜出他的酒量應(yīng)當(dāng)不錯,因?yàn)椴挪贿^眨眼功夫一整壺酒就被喝了個底朝天。

  千璇笑道:“怪不得千某總感覺身邊有一股頂天立地的英雄之氣,讓余這凡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原來是周兄”,那青衣客姓周名禪,是斷魂門的一等高手,斷魂門雖立派不逾百年,但門下已有弟子千余人,其中多有被送去學(xué)武的富家和官家的子弟,在這湖廣境內(nèi)也算赫赫有名,但也正因?yàn)槿绱?,不得朝廷的待見,加之近年來門內(nèi)更是連出大事,鬧得雞犬不寧。

  周禪打趣道:“千兄莫要埋汰我了,跟千兄比我哪是什么英雄,狗熊都算不上,”但閑話說過后他臉上的笑容立刻被一種凝重嚴(yán)肅的表情所代替,“前些日子聽說千兄在永州,我此番特是來尋兄,望你能不吝援助。”說完他沖千璇打了個手勢,千璇會意,留了一錠銀子在桌上,便與其攜手同出。二人來到路邊聳著的一塊巨石上對立而坐,周禪道:“聽聞千兄向來消息靈通,不知千兄可知近幾年這湖廣之地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千璇道:“千某也略有耳聞,不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愿聞其詳”,周禪道:“近來幾年湖廣境內(nèi)發(fā)生多起命案,其中以武昌府治下最甚,若單純是賊人行兇倒也罷了,關(guān)鍵死者都是朝廷官吏和習(xí)武人士,更加古怪的是,那些死去的朝廷官吏的死法,從傷勢上看無一不是武家子弟的套路,而那些死去的武家子弟,從死法上看又無一不是朝廷官差的手段,這件事鬧得湖廣人心惶惶,”千璇問道:“某有一疑問,既然朝廷官吏被害,死法上看又是習(xí)武之人所致,加之武昌府乃湖廣治所,況且湖廣一地門派眾多,平日里就被朝廷視為隱患,為何朝廷不以此為借口,將各門派一舉鏟除,而是任此事繼續(xù)曼延?”周禪擺了擺手,笑道:“千兄不知,當(dāng)今天下太平,哪還有什么江湖廝殺,現(xiàn)在的門派或立鏢局,或經(jīng)商亦或者勾搭顯貴,大多數(shù)門派不過是將一堆不適合過安穩(wěn)日子的人聚在一起的工具,不過明面上還自稱門派教教拳法之類的了,但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是因?yàn)樾律先蔚陌床焓故莻€賢官,而且和我們這些地方上的江湖人士關(guān)系還不錯,他說此案尚有疑點(diǎn),若是這時上奏一定會冤枉我們這些門派,他就把這些案件都壓了下去”,千璇道:“既如此,周兄是要千某徹查此事嗎”,周禪又?jǐn)[了擺手:“千兄誤會了,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斷魂門近年連出大事,弄得人散去一大半,就在最近,我們掌門的愛女失蹤了,小姐平日里對我們大家多有恩惠,大家都念著她的好,這突然一失蹤,搞得我們亂成一團(tuán),可誰也不知道小姐究竟去了哪里,最近又因?yàn)檫@離奇命案的發(fā)生,我們斷魂門算是湖廣一帶第一大幫,許多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要來我們這里共商對策,聽說屆時朝廷也會來人,好像就是那位按察使大人,我們弟子要招待貴客,平時倒也應(yīng)得過來,可現(xiàn)如今人走了許多,總是有些應(yīng)接不暇的,這一忙活少說要有半月之久,門中規(guī)矩貴客來訪不得擅自離幫,那樣就沒人再去尋找小姐了,萬一小姐恰好那時遇到不測,可如何是好,我想千兄有通天的本事,所以我希望千兄替我去尋找小姐的下落?!鼻ц⑿Φ溃骸凹热绱?,我自當(dāng)盡綿薄之力,不過要找小姐必須有線索,周兄可知你們小姐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在什么地方嗎?”周禪點(diǎn)頭道:“這個我知道,是在本門?!鼻ц溃骸翱磥硪嘤羞稊_了,請周兄帶路吧,我們?nèi)嗷觊T?!?p>  斷魂門依湖而建,其后門外有一大片竹林,一般的門派總喜歡建在山中或谷間,亦或者是與外界隔離的地方,很少與外界交流,以便彰顯自己的名門正派的風(fēng)范,斷魂門是個例外,斷魂門三里外便有許多村莊,斷魂門的弟子經(jīng)常同這些村民進(jìn)行貿(mào)易買賣以換取生活所需品,雖說是湖廣治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幫派,平日里倒更像是個尋常的大家族。

  千璇和周禪在路上買了兩匹快馬,馬不停蹄地趕路,湊巧在各方人士齊聚斷魂門這天趕了回來。二人來到大門口,方才下馬,早有眼尖的弟子看見,立馬迎了上來,一手接過韁繩,一邊對周禪諂媚道:“四師兄您回來啦,一路奔波可累壞了吧,小弟這里前些日子剛收到了一些上好的茶葉,一直不敢獨(dú)享,就等著四師兄您回來,孝敬給您老人家的”,進(jìn)了門后,早有一眾弟子列在兩旁,躬身大聲道:“恭迎四師兄回幫”,態(tài)度之諂媚,言辭之卑微,他們對于周禪如此費(fèi)力的討好,不難看出周禪在斷魂門的地位,千璇雖然和周禪是舊相識,也只知道他是斷魂門里的高手,如今才明白原來他還是斷魂門里地位極高的一員。

  “千兄可能不知道我們門內(nèi)的情況,斷魂門里地位除了掌門和小姐外,再下來就是我們五大弟子了,其次才是其余的門人,”周禪如是說道,千璇笑道:“有周兄這樣的弟子,想必尊師一定很欣慰吧?!敝芏U臉上泛起了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千兄又在說笑了,我們五大弟子從小就由師父撫養(yǎng),一同在師父的照顧下長大,互相親如手足,而師父也待我們?nèi)缤撼?,我們的名字都是師傅給取的,我們對師父呢,也不僅僅是一種徒弟對師父的敬愛,更多的是將師父作為生父來孝敬,”他頓了頓,接著道:“不過像本門這般的親如父子的師徒關(guān)系的確不是江湖上大多門派所能比較的?!?p>  二人說說笑笑,一路上周禪給千璇講解著途中看到的人和物,二人走著走著,千璇被一座茅草屋吸引,茅草屋本身沒什么特殊之處,但把它放在這一間間并排而立的磚瓦房中便顯得格外的扎眼,因?yàn)樗慌c任何一間屋子相鄰,獨(dú)自寂寞的立在一處,就好像那清高的人,不愿與世俗茍同,周禪道:“哦,見了此間屋子證明離主屋不遠(yuǎn)了,”千璇果然望見不遠(yuǎn)處有一座牌樓,他知道這是斷魂門的主樓,乃是掌門起居之所,理由就是斷魂門的建筑里除了方才見到的草屋是個特例外,其余都是一模一樣的平房,而這座樓卻比門內(nèi)其他建筑高上了整整一間,這棟牌樓實(shí)際上就是一座再也普通不過的二層牌樓,裝飾并不怎么奢華,修的也并不怎么高聳,建筑風(fēng)格上更無任何獨(dú)到之處,或許金陵城里隨便找一座牌樓都要比它美觀的多,可是放在這里,它就顯得鶴立雞群了,但充其量不過是矮子里面拔了個將軍。

  二人到了樓前還有百步之余的地方,有一座“大鐵塔”正在樓下練拳,實(shí)際上是一個大漢,只因?yàn)樗捏w型異常高大,不禁讓千璇把他想象成了一座“大鐵塔”,再細(xì)看時,只見他長著張極其方正的臉,雖然皮膚蠟黃,卻又看著精神飽滿,身形健碩,目光如炬,他的嘴唇很厚,長著一臉絡(luò)腮胡,著一件敞胸短衫,下身著一條褐色長褲,穿著一雙草鞋,此時太陽正好,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一座“大鐵塔”倒成了“黃金塔”。他的拳法時而剛韌有力,時而又細(xì)雨綿綿,招式變幻莫測,雙臂好似兩條蛟龍盤曲,上下翻騰,練拳的行內(nèi)人管這種叫做“水潑不進(jìn)”,就是夸這雙拳招式巧妙,縱使向其潑出一盆水也能一滴不剩的統(tǒng)統(tǒng)擋住,后生習(xí)武者亦多有贊此拳法之人,詩謂之曰“壯士生平膽氣豪,雙拳如風(fēng)眼花繚,剛勁力劈華山石,柔則千鈞作鴻毛,遠(yuǎn)望蛟龍翻江攪,近觀惡虎震林嘯,霍而雷霆懾四方,山河失色久低昂。”

  周禪問道:“千兄雖不是江湖人,卻洞悉江湖大事,我想問問千兄認(rèn)為本門這套拳法如何?”千璇笑道:“周兄可要聽實(shí)話?”“自然。”“雖然真話很傷人,但恕千某無禮,此公拳法雖然老練,但這拳法不過強(qiáng)身健體罷了,若論實(shí)戰(zhàn),恐怕不及一些江湖人士所不齒的下九流招數(shù)管用?!彼竺孢@句話盡量把聲音壓得極低,卻不想那“大鐵塔”耳朵十分靈敏,他所說的一字一句全叫“大鐵塔”聽見了,“大鐵塔”滿臉怒容的快步走到了他們面前,他的真實(shí)身高比遠(yuǎn)望時還要高上許多,千璇就覺得面前好似多出了一堵高墻,擋住了去路。

  在近處仔細(xì)看這個人時,千璇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毛發(fā)極其旺盛,手上,以及短衫敞開的胸口,都被濃密的毛發(fā)所覆蓋,另外只有離得近千璇才能發(fā)現(xiàn)他身上還有一股濃烈的氣味。他那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千璇,一言不發(fā)。

  良久,他才開口,“小子,你是何人,看上去年紀(jì)不大,自吹自擂的本事倒是不小,你剛剛說本門武學(xué)怎么?我看是非要教訓(xùn)你一下才好,免得以后到處吹噓詆毀本門?!?p>  那“大鐵塔”眼看就要跟他動手,周禪馬上隔在他們二人中間,好聲好氣的對著“大鐵塔”勸道:“師兄您先消消氣,都是自己人,這位千璇千先生是我的朋友,你別瞧人家年輕,可是有通天的本事,是我專門請來幫忙尋找小姐下落的,方才千先生的話多有得罪,但師兄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再怪罪千先生了吧,不然傷了和氣弄得大家都很尷尬?!庇洲D(zhuǎn)頭對千璇賠笑道:“千兄莫要怪罪,此位是我斷魂門的大師兄周載,論關(guān)系也可以算是我的大哥,他人就是這個直性子,還望你不要遷怒于他。”千璇還未來得及答話,那周載就用帶有斥責(zé)語調(diào)的話對周禪道:“老四你這是什么意思,本門武學(xué)可是師父他老人家從我們小的時候就一招一式慢慢教起的,他老人家為了我們不知費(fèi)了多少苦心,況且你暫且不論是五大弟子之一,就是一個普通的斷魂門人,聽到他人貶低本門武學(xué)也要挺身而出維護(hù)本門尊嚴(yán),豈可因?yàn)樗悄愕南嘧R就將此事糊弄過去?”他說這話時的語氣明顯比和千璇說話時的語氣溫和了許多,好像兄長在教育犯了錯誤的小弟一般,周禪不禁臉紅,低頭不語。

  周載又看向千璇,只見他正微笑著看著自己,如果是別人說了方才那樣的評價,此時又笑著看周載,周載一定會認(rèn)為那人在故意挑釁,以他的性子必然會與其動手??墒乔ц煌?,這個人明明看上去不過相貌平平,他的微笑卻給人一種溫暖與親切,同時又散發(fā)著一種耐人尋味的獨(dú)特魅力,就是周載這種一根筋的人,也不覺得他是在嘲諷自己。周載對他說:“你是叫千璇是吧,近來別說民間多有你的傳聞,就是江湖這個特別的圈子里你也是頗有名氣,我也多少聽過一些關(guān)于你的故事,若你真的如傳言般那么神奇的話,方才那話倒也有可能是你在實(shí)話實(shí)說,可我身為斷魂門大弟子,容不得外人妄自評價本門武學(xué),所以千先生你知道該怎么辦了吧?”他最后這句加了“先生”二字,可以看出他已經(jīng)沒有初時對千璇的那份厭惡,只不過他還是放不下這份對本門堅決維護(hù)的執(zhí)著。千璇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道:“我知道了,閣下先請。”

  周載明白千璇已經(jīng)會意,擺好架勢,大叫:“小心了,”做餓虎撲食狀直取千璇,千璇將一只腳腳跟貼地而腳尖朝上,再輕輕用腳尖將地一點(diǎn),身子已經(jīng)先后飛出了數(shù)尺,隨后緩緩落地,落地?zé)o聲。周載沒有停止攻擊,又將身一扭轉(zhuǎn)身一記飛踢直奔千璇腰間,千璇只是向后退了幾步便躲開了,周載一招并沒用老,這一腳剛收回來時順勢下蹲,馬上又補(bǔ)了一記掃堂腿,一條腿剛掃出去,又接著身子后傾的瞬間,身子順勢后躺,雙手撐住地面,另一只腳又是飛起踢向千璇的膝蓋,隨即周載又把撐在地上的雙手用力一撐,他的身子借此浮空,這浮空的一瞬之間周載順勢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調(diào)整好了身位,直接變化為一記飛踢只踢千璇面門,隨后接著身子落地時故意將身子放低,立刻又打出了一記側(cè)踢直取千璇胸口,這一套招數(shù)乃是斷魂門的獨(dú)門功夫,名叫“追命腿”,外行看來以為不過是連環(huán)腿罷了,可在內(nèi)行眼里就明白了這招數(shù)的高明,與連環(huán)腿不同之處在于此招就如其名,能夠不斷地變招追擊對手,直到打得對方咽氣為止,斷魂門的高手練這功夫時更是能直接不停息的連環(huán)踢上一日一夜,周載是斷魂門的第一弟子,這招的得心應(yīng)手更是不言而喻了??墒撬芸炀桶l(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不管自己怎么打來,千璇似乎都可以輕易躲過,而且自己的每一個招式,千璇都是直接縱身躍起避過,若論躲避招式,對方攻下自然向上躲避,可周載縱使從上躍起在飛身攻向千璇時,千璇飛的比自己還要高,不論是什么招數(shù),千璇總是在自己頭上不過一尺的距離,可自己偏偏就是打不到他。周載明白,眼前這人輕功比自己要好上許多,突然,計上心來。他猛地一變身形,改變了招式,改用一招“氣吞斗?!?,身子挺直,雙拳隨即齊出,這招看起來是在平常,但正如其名,重點(diǎn)不在于招式而在于“氣”之一字,氣者無形,卻蘊(yùn)于天地之間,人的身體里也蘊(yùn)藏著一種氣,恬淡虛無,清凈無休,則氣順之,武學(xué)里也講究御氣之法,所以此招的本身在于借氣而發(fā),方能發(fā)揮出它真正的威力。果然,千璇又是向上躍起,但畢竟不過一尺之距,周載見魚已上鉤,亦縱身而起,在空中發(fā)起了追擊,可就在他一掌就要拍到千璇時,千璇竟在空中一變身形,向后一躍,隨即與周載又拉開了距離。周載才知道他居然可以在空中變化身形,人不是鳥,在空中不可能隨意變換姿勢,但總有些人是個例外,比如現(xiàn)在在周載面前的這個人,周載至此才明白千璇的輕功不僅僅是高于自己,而且雙方之間已經(jīng)有了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可是千璇至始至終都只在躲避,他大叫道:“不必謙讓,出手吧?!敝宦犚娗ц溃骸叭绱?,得罪了?!币凰查g周載發(fā)覺到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面前的千璇不知何時突然出現(xiàn)在了身后,若是千璇剛才想要下狠手,周載已經(jīng)死了,勝負(fù)已定。千璇行禮道:“匹夫拙計,在閣下面前獻(xiàn)丑了,方才千某失言,望閣下海涵?!敝茌d亦還禮道:“千先生客氣了,我是個粗人不太會說話,今番我輸?shù)男姆诜?,剛才那些粗話也請千先生多?dān)待?!鼻ц瘺]想到此人倒是如此的質(zhì)樸,毫無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的做作,不禁對其有了些好感。

  周載又道:“想必千先生也知道,今日各派人士要來本門共商要事,我們這些做弟子的要去忙活招待的事宜,不過此時時間尚早,各派人士恐怕還要過些時間才能來,千先生可先進(jìn)主樓去見掌門道明來意,”隨后沖周禪道:“老四,你陪著千先生,今天招待其他人的事你不必管了。”周禪應(yīng)諾。周載又再次向千璇施禮道:“那千先生,我要先失陪了?!彪S即轉(zhuǎn)身離去,周禪則領(lǐng)著千璇進(jìn)了主樓。

  主樓內(nèi)部的布局是分為了東西兩邊各有一條過道,而正廳的一角則另有一扇小門,大廳里的陳設(shè)極為簡單,幾張隨便亂擺的太師椅和幾幅掛的東倒西歪的字畫,聽說是因?yàn)榻觊T內(nèi)連出禍?zhǔn)?,于是這里少了打理,正廳里唯一講究布局的是那一副牌匾,上面寫著斷魂門的門規(guī),不做細(xì)談。

  千璇一進(jìn)主廳就看見有一個人朝他們走來,事實(shí)上主廳里這時除了他們兩個,也只有那個人了。此人身著長衫,頭戴方巾,手執(zhí)一把折扇,踏著四方步,皮膚白皙,露出了兩只保養(yǎng)的很好的手,兩條細(xì)眉,一雙杏眼,沒什么胡須,要不是千璇知道這會兒自己是在斷魂門里,必定會認(rèn)為此人是一介讀書人,但正是因?yàn)樵谶@里,他知道這人絕對不會是個讀書人。那人見到千璇,便報以微笑,微微的對著千璇點(diǎn)了下頭,千璇亦報以微笑,同樣也對此人點(diǎn)頭示意。那人來到周禪的面前,道:“四弟,這位先生是誰?。俊敝芏U便做起了介紹:“三哥,這位就是千先生,我跟你之前提到過的;千兄,這位是我三哥周心?!庇谑乔ц椭苄亩吮阒匦率┒Y問候,一陣寒暄。

  千璇道:“實(shí)不相瞞,千某此次而來乃是應(yīng)周禪兄所托,特來尋找貴派小姐下落,此時欲見掌門,不知尊師何在?”周心聽到他是來找自家小姐下落的,臉上的肌肉輕微的抽搐了一下,說道:“既如此,我就不叨擾千先生了,掌門此時在自己的房中休息,”他指了一下西邊,接著道:“若有什么需要,千先生盡可來找我,那么本人先行告退?!毖援叄阕呦蛄藰堑臇|首邊。

  周禪對千璇道:“既然如此,千兄我們還是先去見師父吧?!辈挥煞终f,就拉著千璇到了牌樓西邊的過道,穿過過道后,千璇就看見了有兩扇房門,周禪解釋道:“這邊是師父和我們小姐住的地方,里面那間就是小姐的屋子,等一會請示過掌門以后我再帶千兄去看看有何線索?!彪S即就對著另一扇門輕輕地敲了敲,道:“弟子周禪來向師父請安了?!鼻ц芸炀吐犚娎锩?zhèn)鱽砹艘粋€雖然略顯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

  “是周禪嗎,何事,進(jìn)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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