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原身與厲謹(jǐn)墨本是舊相識,那厲謹(jǐn)墨對她所做的事都能說通了。
可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既然如此,郡主何不選國師呢?”顏沐問。
季蕓笙眉心一跳,淡淡開口,“悅康不記得國師,近日見面覺得熟悉,也未曾深想原是故人?!?p> 玖安笑道:“他鄉(xiāng)遇故知,人生一喜事,郡主何不喜上加喜?”
空氣一時冷寂,季蕓笙沉默著未應(yīng)玖安的話,其他人也在看戲。
和親一事已是必然,她必須在這里選一個人和自己成親,選一個陌生人還不如選一個自己熟悉的人,更何況那人還救過她。
可是……他就是個謎,像故去的趙景煜,也像三年前在東湘救過她多次最后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人。
他也太過神秘危險,若有一日兩相對峙,自己根本不是其對手。
“悅康……”她還在猶豫,最后還是道:“愿與南陵國師結(jié)為連理,交兩國之好。”
眾人紛紛松了口氣,厲謹(jǐn)墨更是笑彎了眉眼,狹長的眸子星光閃閃,全是笑意。
她終歸是他的汝汝。
在宮里用了午膳后,東湘使臣回到驛站,季蕓笙待在房間內(nèi)發(fā)了一下午的呆,厲謹(jǐn)墨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衍沐殿內(nèi),一片安靜。
退下華裝的顏沐著了一身淺碧色衣裳,站在燭燈前,將手中信紙擱于火焰上,看著信紙化為灰燼。
“去查一查悅康郡主,事無巨細(xì)?!?p> 跪在殿中的黑衣人領(lǐng)命而去,只留顏沐一人在殿中,更顯深宮寂靜凄清。
她滅掉燭火,自暗格內(nèi)取出一個錦木盒,打開盒子,里面赫然放著一把長劍。
正是當(dāng)年殺了顏瞳的那把離厄。
時隔三年,未用此劍,此劍也如當(dāng)年一般鋒利無比。劍身光滑如水,豎刻著三條水浪紋。
自顏瞳死后,這把劍也死了,飲過最后的血就是顏瞳的血。
“師傅,三年了,瞳兒已經(jīng)走了三年了,可我還活得好好的。”手指摩挲著離厄,她呢喃出聲,神情木然,“您當(dāng)初送我姐妹二人離厄蠻生時,曾說姐妹劍最適合我們二人,可是……是我親手用離厄殺了瞳兒,如今已是……不見姐妹扶持,只有殘劍兩柄?!?p> 說著說著,竟開始自嘲,“世上怎么會有我這么歹毒的人呢?”然而回應(yīng)她的只是一片寂靜。
她伏在桌案上,身子微微顫抖,似乎很痛苦。過了很久,才起身收好離厄,只帶了一個宮婢,閑逛皇宮。
不知不覺,已走到一座宮殿門口。顏沐抬頭看去,赤褐色牌匾上“怨?!眱勺钟橙胙壑?。
這座宮殿里,據(jù)說埋藏著顏貴妃師傅溫心的尸體。
“把門打開。”
宮婢上前開鎖,推開門,正面對著她們的是一塊無字石碑。
“你看著門?!鳖併褰淮艘痪渚妥哌M(jìn)去,宮婢依言輕扣上門,隔絕里外,整座宮殿空蕩蕩的,更是冷寂。
顏沐一步一步朝石碑走去,還未靠近,就有某類動物的聲音低嗚著。
“雪兒……”她輕輕喚了一聲。
下一秒,從石碑后走出一只半人高的獸。蓬松的獸毛潔白如雪,裹著身體,成了一個球。
一雙琉璃般透徹的獸眸像是包了一潭清泉,鑲嵌在白胖的臉上很是討喜,爪子藏在獸毛之下,四肢看起來比一般女子的手臂還粗。
可是,顏沐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雪兒不胖,甚至只剩下皮包骨。
“嗷嗚~”雪兒對著顏沐叫了聲,算是回應(yīng)。顏沐走進(jìn)它,蹲下身子還需仰著頭看它,可雪兒很有靈性,顏沐蹲下身子同時,自己也趴在了顏沐身前。
她伸手摸了摸雪兒,觸手柔軟,更能感覺出皮包骨。
“你在這里守了她三年,該結(jié)束了?!毖﹥菏切r候顏沐送給顏瞳的生辰禮物,也是陪著顏氏姐妹一起長大的伙伴。
自顏瞳死后,雪兒就一直守在這石碑跟前,一守就是三年。以致南陵境內(nèi)境外很少有人知曉這只雪獒的存在。
“明日,你便隨我出去,她死了,不該禁錮著你?!鳖併宓f了聲,就站起身。雪兒也站起身,仰著頭足足有顏沐腰高。
每次顏沐摸它的頭,都能感覺得到這具獸體的瘦骨嶙峋。表面的胖不過是獸毛造成的假象罷了。
顏沐朝門口走去,雪兒站在原地分毫不動?!斑^來?!鳖併遛D(zhuǎn)頭看它。
雪兒動了動腳掌,低咽幾聲,就是不肯朝前邁出一步。顏沐臉色未變,聲音更輕柔了一些,“雪兒?!?p> 琉璃般剔透的眸子似乎更水潤了,顏沐楞楞地看著它,半晌才斂下眸子,泄氣般道:“也罷。”

為茗
工作有點忙,拖更的親們體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