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季蕓笙袖中握緊手,有些壓抑。
書煙嚇了一跳,忙閉口不言,默默跟著季蕓笙走了一路。
從書煙帶路到季蕓笙帶路,兩人都沒察覺,為何季蕓笙一個剛到南陵的郡主,比書煙這個宮婢還要熟悉皇宮的路。
逛了小半個皇宮,季蕓笙才回過神,忙不動聲色退至?xí)鵁熒砗蟆?p> “那只雪獒如此重情重義,本郡主倒是很想見一番,不知你可愿帶本郡主去瞧瞧?”她問。
書煙斟酌片刻,有些為難,“郡主有所不知,自奴婢侍奉娘娘以來,那怨冢娘娘從不讓人靠近,就更別提去看那只雪獒了?!?p> 季蕓笙有些遺憾,心底卻越發(fā)困惑起來。
接著跟著書煙又走了一段路,兩人才在后花園內(nèi)遇上前來尋找她們的顏沐。
“本宮見郡主神色疲怠,可是書煙這丫頭怠慢了郡主?”顏沐笑道。
“悅康今日的確有些不適,不怪書煙姑娘。”她笑了笑,有些無所謂。
顏沐道:“若是郡主為驛站死人一事憂心,那郡主大可放心,我南陵定會查出幕后兇手,還東湘一個公道,只是皇上現(xiàn)在還在議事,不能親自與郡主致歉?!?p> 原本進(jìn)宮,季蕓笙就沒打算真用此事做些文章,只不過是想為南陵多找些麻煩,讓其理虧罷了。
再者剛剛聽了書煙一席話,如今更是心緒煩擾,她也不想在皇宮多留。
“有貴妃娘娘此話,悅康又有何可擔(dān)憂的?”她淺行了一禮,又道:“只是今日悅康來皇宮打擾已久,現(xiàn)在也該回去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顏沐忙攔住她,道:“郡主留步,這天色還早,不如郡主去本宮那坐坐?”
季蕓笙看著顏沐,眸底暗流涌動,“甚好。”
一大早就跑來皇宮,季蕓笙到現(xiàn)在還餓著肚子。也幸好剛剛書煙帶她轉(zhuǎn)悠時吃了幾塊糕點(diǎn)墊著,饑餓感倒也不怎么強(qiáng)烈。
幾人又走了一截路,停在一處宮殿門前。
“衍沐殿”三字映入眼中,季蕓笙斂下不該有的神色,輕聲道:“皇上與貴妃娘娘如此相愛,真叫人艷羨?!?p> “想必以后,郡主與國師也是一對恩愛夫妻,郡主無需羨慕本宮?!鳖併迕嫔降?。
她的一切,都讓人避之不及,而不是艷羨。
“謝貴妃吉言。”
兩人各懷心事走進(jìn)衍沐殿。宮婢端放好精致糕點(diǎn)與香茗,又匆匆離去,只余殿內(nèi)季、顏兩人。
顏沐為季蕓笙倒了杯香茗才坐下,毫無貴妃的架子,溫和親近猶如昨日。
“聽國師說,郡主乳名也叫汝汝,真是好巧?!?p> 季蕓笙看著一臉親和的顏沐,心底隱隱作痛,壓了壓情緒才道:“巧?莫非貴妃娘娘也認(rèn)識叫汝汝的人?”
顏沐捏著只翡翠鈴鐺把玩,聞言,目露哀愁,“嗯……本宮孿生妹妹字子汝,有人曾喚她汝汝。”
“哦?這還真是巧,只是……悅康來南陵這幾日,一直未曾見過那位汝汝?!?p> 顏沐一笑,很是溫柔,“郡主,你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季蕓笙不解,“為何?”
“三年前,本宮那胞妹就死了。”
季蕓笙握緊袖中的手,愣了好一會才道:“貴妃娘娘節(jié)哀?!?p> “哈,茶都涼了,郡主快些嘗嘗吧。”顏沐像是才回過神,忙道。季蕓笙看了眼她手中的翡翠鈴鐺,眸光微閃,“不知貴妃娘娘手中拿著的可是噬魂鈴?”
“正是四國間流傳的七寶之一噬魂鈴。”
季蕓笙臉色沉下來,不悅質(zhì)問,“以茶香為引,用噬魂鈴噬人心智,貴妃娘娘可是這個意思?”
這是四國流傳下來的關(guān)于噬魂鈴的說法:無論是誰,只要飲下茶水,身懷茶香,聽到噬魂鈴的鈴聲,都會迷失心智、受人控制。
當(dāng)然這茶并不是普通的茶,必須是生長在沿海山丘上的茶。
大陸上的茶混合著噬魂鈴的鈴聲,對人并無害處,反而能延年益壽、強(qiáng)身健體。
“郡主多慮了,這白露尖產(chǎn)于內(nèi)陸,混合鈴聲,對人并無壞處。與西晉相隔的沿海區(qū)所產(chǎn)茶葉用于商貿(mào),從不進(jìn)貢上來?!鳖併逡蛔忠徽Z,絲毫不顯慌亂。
季蕓笙斂下眸子,“原來如此,是悅康孤陋寡聞錯怪貴妃娘娘了,還請貴妃娘娘勿怪?!?p> “郡主肯來這顏沐殿,就是給本宮面子,本宮又怎會責(zé)怪郡主。”頓了下,又看看時間沙漏,問,“不知郡主可用過早膳了?”
“尚未?!彼淮罄硭碌娜顺承眩瑫r間尚早就沒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