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皇家子弟的野心
鄢恪目送著顏緋的離開,瞧著她懷里揣了一把刀,微微皺眉進(jìn)了房間。
“不處置她嗎?”鄢恪站在柳容弈的背后問。她都猜到是顏緋動的手了,柳容弈肯定也猜到了。只是她沒想到,柳容弈竟然就這么放縱他,還給了她一把刀。
柳容弈卻淡淡看了她一樣,緩緩開口:“她干的很干凈,我沒理由處置她?!?p> 鄢恪怔了一下,一時不太明白。過了一會,看見柳容弈臉色平淡的表情,她才遲疑的開口:“你早就想除掉惜春了是嗎?”
柳容弈在收拾案上的竹簡,如玉般的手指頓了一下,看向鄢恪的眼神有些深邃莫辯,“她是莫將軍的人,你早該想明白的?!?p> 鄢恪驚的后退了一小步,睜大眼看著柳容弈,剎那間想明白了所有事。
他為什么放縱莫將軍的人在府里橫行,為什么明知臨月是被誣陷的,就連自己都開口替她求情了也沒有出口保她。
為什么不處置顏緋……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計劃之中的事,不過是為了逼顏緋替她除掉惜春。
顏緋干的很干凈,沒有人會懷疑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殺了人,所以柳容弈自然不會處置她。他甚至容下了她,因為她有這個能力。
這一切很容易想明白,她和柳容弈朝夕相處,兩個對外雖以主仆相稱但卻更像知己。
她只是不想明白這些事而已。
柳容弈卻對她開口:“你應(yīng)該明白,咱們現(xiàn)在雖然人還在徐州,但是已經(jīng)半只腳踏入京城了?!?p> 以前那些安穩(wěn)的日子,不可能會有了。
鄢恪沉默良久,終是垂下眼。
“你就不怕她逃出去嗎?”鄢恪突然問,眼里已經(jīng)清明了起來。她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柳容弈,陪他一起去京城,便不會拖他的后腿。
那里是虎狼窩,他們半只腳已經(jīng)踏進(jìn)去了,就得更加小心點。
她擔(dān)心顏緋不是一個安分的人,留在身邊終究不安定。如今是年紀(jì)尚小,等再大一些怕不好掌控。
柳容弈卻笑了一聲,頗有些自負(fù)的開口:“她不會?!?p> “葉繆在我們手里,她不會走的?!绷蒉恼f。
顏緋能為了葉繆夜闖將軍府,就不會這么輕易在這里逃走。他從來不在乎手底下的人是不是安分,只要尚且可控制,他允許他們有二心。
更何況,就剛才看來,掌控這個小女孩,綽綽有余。
鄢恪沉默了一會,沒說話了。
柳容弈抬頭,“莫將軍的人查的怎么樣了?”
鄢恪正了神色,開口:“查到了,是京城里的人?!?p> 柳容弈的臉色變的有些寒,果真如此……
“人在哪?”
“在將軍府,還活著?!?p> “備車!”柳容弈沉聲開口,轉(zhuǎn)身直奔將軍府。鄢恪跟在后面,抓著柳容弈的披風(fēng)跑過去替他蓋上,“外面風(fēng)寒重,別凍著了?!?p> 柳容弈頓了一下,抓著披風(fēng)走了出去。
他得親自審。
將軍府。
陰暗潮濕的刑房里,一名黑子男人正綁在行刑柱上,身上早已經(jīng)傷痕累累。他的雙手雙腳被廢,下巴被卸,捆在這個地方,想自殺都不能。
柳容弈一身墨綠色的長袍,黑著臉進(jìn)去,陰暗的光線顯的他整個人都陷在黑暗里。血腥味濃的幾乎令人作嘔的刑房里,柳容弈面不改色的站在那人面前。
“是誰派你來的?”柳容弈沉聲開口,明明比那人矮了一個頭,氣勢卻像是要把那人死死壓著。
只是那人卻還是不開口。
莫將軍在旁邊聳聳肩,“殿下,這家伙嘴硬的很。我這都審了好一會了,就是不肯開口。”
似乎是為了印證莫將軍的話,那人自始至終低著頭,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消極對抗。
柳容弈輕笑一聲,后退一步坐下。
“沒事,將軍盡管審,我就在這等著?!闭f完,柳容弈伸手,示意莫將軍繼續(xù)。
莫將軍笑的有些怪異,“這不好吧,刑房這種地方,怕污了殿下的眼,殿下不如在外面等著?”
語氣誠懇,好像是真的為柳容弈考慮。
柳容弈的眼神銳利如鷹,直勾勾地看向莫將軍,一股壓迫感襲來,莫將軍臉上的笑容凝滯。
“莫將軍是在小看我柳家的兒孫?”
“哪里哪里,”莫將軍立馬賠著笑說,誰敢說柳家的不是,這天下都是柳家的。親自把旁邊的椅子移了移,莫將軍又拿來軟墊給墊上,“殿下想看,臣自當(dāng)聽命?!?p> 不可謂伺候的不周到。
說著,莫將軍一聲吆喝,便有人提著鞭子上前了。
柳容弈端坐在座上,目光冷冽如冰,看的刑架上那人竟然一陣后怕。
莫將軍站在他身后,伸手托腮摸著胡茬,目光探索。他十四歲入戰(zhàn)場,二十歲就立了軍功,曾是東臨國五十年來最年輕的將軍。如今年過中年,在這小小徐州待著,最多只能稱為藏鋒。
他自認(rèn)自負(fù),從未把這個被自己親爹趕過來的十四皇子放在眼里。曾聽聞他在京中是最聰明的皇子,可莫琿卻覺得。他要是真的聰明,也不會被自己的父皇趕到這個鬼地方了。
所以柳容弈想拉攏他,他一直漫不經(jīng)心的?;始易拥?,有份野心太正常了,可有沒有這份能力才是更為重要的。
可眼下他卻覺得,這個十四皇子,倒也不是什么膽小之徒。
他這刑房血腥程度,都快趕上京城的地牢了。十二歲的孩子第一次進(jìn),還能面不改色,從容自如的審問。
莫琿神色正了幾分。
柳容弈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起身從刑架挑了把彎月型的小刀。他不太認(rèn)得全這些東西,于是開口問:“莫將軍,我第一次來,給我介紹介紹,這是何物?”
莫琿應(yīng)了一聲,大聲回答道:“回殿下,這個是削肉刀。別看它小,可是絕對夠利,用起來行云流水,削肉如泥?!?p> “保證九九八十一刀下去,人也不會死?!?p> 柳容弈笑了一下,笑聲傳進(jìn)刑架上人的耳朵里,那人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好東西。”柳容弈夸贊道,握著刀就走到了那人身前。
“我再問你一遍,是誰派你來的?”
垂下的頭顱依舊堅持不懈的搖了搖人,不肯開口。
柳容弈鎖起眉頭,眼里的怒意漸濃。不再和他多廢話,手里的刀直接沖著他兩邊的手臂過去。
削肉刀,顧名思義,就是把人的肉一塊一塊削下來。
這種長久的折磨,最適合摧毀那些意志堅定的人。
柳容弈甩著刀柄,拿著毛巾擦了擦滿手的鮮血,再次問了一句:“還是不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