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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歸鸞

第十五章:沒長腦子

鳳歸鸞 北風(fēng)入境 2089 2019-06-19 22:33:55

  這回那人沒動作了。

  仿佛是死了一樣,垂頭在那里一動不動,唯獨胸膛還在微弱的起伏著。

  柳容弈冷笑了一聲,似乎是耐心已經(jīng)耗盡了,“拿鹽水來?!?p>  那人身上已經(jīng)沒一塊好皮肉了。

  若是濃濃的鹽水潑上去……

  暗不見天的刑房里爆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驚飛了外面的好幾只麻雀。

  柳容弈看著他,把刀丟給下人,“繼續(xù)削?!?p>  “一個時辰后上鹽水?!?p>  他倒要看看,這死士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只兩個時辰,刑架上的人卻覺得自己已經(jīng)過了無數(shù)年。無邊無盡,輪回周而復(fù)始的痛苦不斷襲過來,求生不得求死又不能。

  他已經(jīng)害怕到全身發(fā)抖了。

  柳容弈終于再次開口:“告訴我,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我就讓你解脫?!?p>  沉默持續(xù)了很久,滿身血淋淋的人氣若游絲,沙啞著嗓子開口了:“是……”

  “是十六殿下?!?p>  “我是十六殿下府里的人,奉殿下的命令,跟隨殿下來徐州找一位嬤嬤?!?p>  柳容弈瞳孔微縮,后退了一步。

  嗤笑一聲,柳容弈并不怎么意外,果真是他。

  他那膽大包天的十六弟,柳言卿。

  自己在京城毫無地位岌岌可危,竟然還敢私自離京,撲往徐州。當真是不要命了。

  莫琿站在柳容弈的身后,聽見柳容弈的笑聲,挑眉開口:“這位十六皇子殿下,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玉太妃的兒子吧?”

  “是我的十六弟?!绷蒉睦渲樧?,話語有些嘲諷。

  莫琿的臉色有些為難了,看著柳容弈搓著下巴開口:“這……”

  “殿下,這事是不是殿下親自去處理一趟,比較妥善?”

  話是疑問句,其中意思卻不見得如此。

  這是他們兄弟間的事,他莫琿不準備摻和進去,態(tài)度和立場站的明確。

  柳容弈沉默的洗了洗雙手,往刑房外面走,“自然不勞將軍費心?!?p>  說起來,他和柳言卿雖是兄弟,卻也只見過一次。柳言卿長期住在宮外,從來沒入過宮,他也嫌少出宮。

  柳容弈唯一一次見柳言卿,是兩年前離開京城的時候,他騎著馬往城外走,路過柳言卿的府邸,他站在門檻上看自己。

  眼里有幾分奶氣。

  兩年前就這么天真。

  兩年過去,他這位弟弟還是沒長腦子。

  “只是還請將軍借我些人手,我這弟弟怕是頑劣,不好教導(dǎo)?!绷蒉淖叩角懊?,不冷不熱的添了一句。

  皇家兄弟本就感情淡薄,更何況柳容弈還是個不折手段的主。

  莫琿跟在后面點頭跟啄米似的,開口應(yīng)下:“是是是,殿下盡管開口?!?p>  柳容弈是主,他是臣,自然答應(yīng)。

  只是柳容弈卻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眼里有些隱怒。

  莫琿活了三十多年,是少有的通透之人,裝的了孫子也當?shù)昧死洗?。如今跟在柳容弈這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后面,點頭哈腰言行舉止無一錯處。

  卻偏偏處處漫不經(jīng)心。

  好似不過臨場做戲,敷衍了事似的。

  柳容弈的臉色并不怎么好。

  莫琿只當沒看見,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推杯換盞笑的虛假。直到府里的管家跑過來,湊到莫琿的耳邊開始報信。

  “咱們安插過去的惜春落井死了?!?p>  莫琿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下。

  柳容弈抬眸看了他一眼,看不出異樣的表情,開口道:“將軍可是有要事要處理?”

  莫琿的表情只僵硬了一瞬,很快便恢復(fù)過來,大聲笑了一下,“無事,不過死了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p>  柳容弈跟著淺笑,唇邊抿一口清茶,“既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將軍可要看好了,莫胡亂跑了。”

  莫琿連連點頭,眼神暗地里認真了幾分。

  倒是真小看了這個小屁孩。

  從將軍府回來已是入夜,顏緋被使喚進了內(nèi)屋,正踮著腳給屋里點燈。她生的瘦小,得費力踮腳才能夠到燈。

  柳容弈站在顏緋背后看了半響,看那個小小的身子費力的夠燈盞,夜色里竟有幾分喜氣。柳容弈看不過去,伸手奪過顏緋手里的火折子,自己點了起來。

  “以后叫鄢恪點就是?!绷蒉膶⒒鹫圩觼G回顏緋手里,解了衣袍開口。他五官生的并不冷硬,只是心冷了些,面無表情時也帶了些冷。

  一片朦朧燈火里顏緋側(cè)目看他,琢磨著自己要是這會拔出刀,能殺掉他的機會有多少。

  結(jié)論是沒有機會。

  顏緋縮著小小的身子往后退,站在書桌前給柳容弈研磨,不發(fā)一言也懶的看他。

  她怕自己多看了幾眼,忍不住暴露出眼里的殺氣。

  柳容弈余光掃過她幾眼,見顏緋始終目不斜視,干活倒是有幾分熟練。

  顏氏之女,名門所出,竟會對鋪紙研墨這種丫鬟活計如此熟練嗎?柳容弈靜靜看她,暗壓下心中的疑惑。

  柳容弈的視線并不強烈,卻也沒有弱到可以忽略。顏緋被盯了良久,終于抬眼看了一眼柳容弈,眼神很是清澈。

  像是一汪清可見底的湖水,澄凈而明亮。

  柳容弈瞇了一下眼,他曾見過顏緋在顏府的畫像。雖是小小年紀,但確實對得起那個“未長成的妖女”罪名。

  如今這臉被她劃花,光一雙狹長的眸子引人注目,是生的極好。若是臉上的疤好了,應(yīng)當更好。

  “殿下可要寫字?”顏緋歪著頭看他,見柳容弈久久不動,開口問。

  柳容弈收回思緒,提起筆開口:“這里用不著你了,下去吧?!?p>  顏緋乖乖退了下去,她身子小小的,邁過門檻時還扶了一下。叫人看著,實在無法對其設(shè)防。

  她慣會欺騙人的眼睛。

  顏緋蹦蹦跳跳的繞過回廊往后院走,新扎的兩條羊角辮一晃一晃,看著有幾分活潑。鄢恪站在盡頭處看向她,伸手揮了幾下。

  顏緋便笑瞇瞇的跑過去,“鄢姐姐!”

  鄢恪也笑了一聲,蹲下來抓著顏緋手,撈起袖子看了看傷口,那上面紅痕依舊。

  “有用藥嗎?”

  顏緋點點頭,“謝謝鄢姐姐的藥?!?p>  鄢恪摸了摸她的頭站起來,笑的有幾分溫柔,“你這么聰明,在內(nèi)屋會很討殿下喜歡的?!?p>  “不要惹殿下生氣,雖然殿下也不是一個易怒的人?!闭f著,鄢恪又笑著又些甜。

  “那你呢?”顏緋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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