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劉承祐擺了擺手,繼續(xù)道:“不要緊張,朝廷的禁令我還是知道的?!?p> “你隱藏身份來我府上充當護衛(wèi)也是奉我父親之令,我不會為難你,更不會將此事告知我父親?!?p> 聽得此言,葉鷹心下方松了口氣,隨即便也不再否認,訕訕笑道:“祐公子當真不凡,只不知公子是何時看破在下身份的?”
劉承祐聞言只是淡淡笑了笑,也懶得向他說明,只繼續(xù)問道:“我且問你,父親讓你化身來我傾云院內(nèi)充當護衛(wèi),這份差事,算肥差、還是苦差?”
“自然是一等一的肥差了!”葉鷹連忙回道:“劉都督發(fā)下話了,只要我等兄弟能護佑公子順利參加完鄉(xiāng)試、會試,事后便可保在下坐上一路鎮(zhèn)撫使的位子!”
“呵呵,那可當真是一份肥差了?!眲⒊械v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如此說來,這份差事葉統(tǒng)領應是得來不易吧?”
卻見葉鷹聞言神色一黯,似是回想起了往事,隨即點頭說道:“確實不易,一年前為了爭這差事,錦衣衛(wèi)親軍都尉府內(nèi)明爭暗斗的厲害,不少人為了這個機會,甚至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劉承祐聽明白了,不難想象,這些人當時為了爭一個從四品的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位子,定是在親軍都尉府里頭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只是天子腳下,這樣的廝殺多半是在暗中進行的,不可能放在明面上,所以他也就不再去多問。
只見其沉默了片刻后,朝葉鷹說道:“如此,接下來我要你去做的事情,想必是難不住你了?!?p> 葉鷹聞言神色一凜,正色道:“公子只管吩咐便是!”
劉承祐微微頷首,道:“眼下僅憑一些貪墨錢財和欺凌家丁的事,母親念著舊情,是不會去動劉玉榮父子的?!?p> “所以,接下來我要你讓那劉氏父子中的任何一人,背上命案......只是這樁命案卻有三樣要緊處:其一,不可用栽贓嫁禍之法;其二,不可牽扯到府上的其他人;其三,需人證物證俱全?!?p> 言罷,淡淡的看了眼葉鷹,冷聲問道:“此事需在開春之前辦完,葉統(tǒng)領,能辦到嗎?”
葉鷹聞言只思忖了片刻,便抱拳施禮回道:“回公子話,此事不難,開春之前,在下必定辦妥。只是......”
“只是什么?”劉承祐問道。
只見葉鷹臉上閃過一抹厲色,凝聲道:“只是公子若要取劉玉榮父子性命,何需如此麻煩?只要公子點頭,在下今晚就可讓此二人永遠消失!”
劉承祐聞言搖了搖頭,哂然笑道:“沒個合適的由頭,冒然處死劉玉榮,無論是我父親還是我母親,都不會善罷甘休,你若是有把握能躲過我父親的追查,現(xiàn)在就可去動劉氏父子,我不攔著你?!?p> “這......”想起京師中的那位,葉鷹冷不住打了個寒顫,訕訕笑道:“嘿嘿,那在下還是按祐公子的吩咐去辦吧?!?p> ~~~~~~~~~~~~~~~~~~~~~~~~~~~
將事情交代給葉鷹去辦后,劉承祐便出了東廂房,往正房處歸去。
一進入正房,房內(nèi)的檀香味和地龍暖氣便一齊裹了上來。
“公子回來了。”
知書和染畫兩個丫頭見劉承祐回房,自迎了上去幫其解下白狐披風,抖落積雪。
在內(nèi)室休憩的鈺棋聽見外頭動靜,便欲去喚正在暖床的司琴,卻發(fā)見司琴早已酣睡過去,一時便被氣的笑出了聲來。
此時,只見劉承祐來到內(nèi)室房門外,朝鈺棋小聲吩咐道:“不要去吵醒她,我自去西間暖閣休息便是?!?p> “是?!扁暺遢p聲應了一句。
劉承祐點了點頭,道:“棋兒你也早些休息吧。”
言罷,自回身往西間暖閣處去了。
待劉承祐一走,卻見鈺棋哭笑不得的看了眼酣睡在床上的司琴,終是忍不住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口中輕叱道:“懶丫頭,還不快快起來!”
“怎么,怎么了?”被鈺棋一把推醒的司琴揉了揉朦朧的雙眸,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
“怎么了?”只見鈺棋伸指狠狠點了下司琴的額頭,笑罵道:“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當丫嬛的,公子已然回來了,你這丫頭卻仍霸著主家的床酣睡,這不知道的,還當你是咱們家的少夫人呢!”
司琴聽明白過來,卻也絲毫不在意,只是笑呵呵的朝鈺棋反問了過去:“好姐姐,琴兒只問你一句,公子可曾怪罪了?”
“你!”鈺棋聞言,一時竟被噎住。
只聽司琴笑道:“嘻嘻,公子當然是不會怪罪的,那姐姐你又何必著惱?”
鈺棋見司琴如此沒個正行,便不再玩笑,正色道:“傻丫頭,怎的如此不明白事理,公子今歲已然取了生員,離及冠也要不了幾年了,屆時真娶了少夫人進門,你當夫人她也能容得你如此放肆嗎?”
這話卻說到了司琴的痛處,只見其神色一黯,沉默了片刻后,諾諾應了一句:“哦,知道了,我這便起來?!?p> 說著,便欲披上外衣爬下床榻。
“行了,睡你的吧,公子已去暖閣休息了?!扁暺逡姶艘嗍怯行┎蝗蹋p叱了一句后,又柔聲說道:“咱們姐妹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有些話兒我不便說出口,你自己心里卻要明白的?!?p> “公子待咱們姐妹四個溫和,那是咱們的福氣,你卻萬不可生出其他非分之念......”
說到此處,微微一頓,隨后俯身在司琴耳邊說道:“你別看公子待咱們是一副模樣,可在外頭,卻定是厲害的緊的!”
“姐姐你如何知道?”司琴愕然問道。
鈺棋搖了搖頭,蹙眉道:“其實我也有些拿不準,只是我平日里觀葉鷹葉首領看咱們公子的眼神,卻是與我們很不一樣的,就像......就像咱們遇上老爺那樣,有些敬、又有些怕,總之我也說不太清,你自己心里要有個分寸便好?!?p> 司琴聞言低頭不語,人雖已躺了回去,可又如何再睡的著,胡思亂想了半宿,最終卻還是忍不住困意,搭著鈺棋昏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