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音已經(jīng)在王府待了有一段時日,越北寒依然對她處處刁難,阡音見招拆招,沒有讓他尋得半分錯處。
這兩天,越北寒好像對她冷淡了許多,不再揪著她不放,阡音漸漸松了一口氣。
半夜十分,阿禾在庭院中守夜,她看著頭頂那輪明月,不禁恍了神,直至有人拉住了她往隱蔽的地方走去。
阡音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是一個全身黑衣的黑衣人,她一把摘下了口罩。
是凌桑。
兩人四目相對,凌桑上前抱住了阿禾。
阿禾也緊緊抱著凌桑,對她而言,凌桑便是她的親人了。
沒有任何語言,兩人都感受到了重逢后的欣喜,沒想到她們還能在這異國相見。
凌桑從四王府逃出來本就不易,她必須抓緊時間。
“阡音,你怎的來了西越?“
她朝凌桑手語了一番,按照兩人之間的默契,凌桑能看出個大概。
果真是說來話長,她能感受到阡音變了,變得不再似往前那般冰冷,此刻也無法深究,她長話短說道:“音兒,我無意中聽到四王爺與他屬下的對話,風家人如今怕是在西越長公主手中?!?p> 這樣一來,什么都解釋得通了,西越這盤棋下的還真大。
凌桑繼續(xù)道:“音兒,我需要你在三王府獲得的情報,我想救他。“
阿禾點了點頭,她知道凌桑說的他是誰,她也自然會助凌桑一臂之力,說不定,會有力挽狂瀾的那一天。
凌桑笑著道:“謝謝你,音兒,有你在,我便多了幾分把握?!?p> 兩人的耳力十分靈敏,皆聽到了不遠處的腳步聲。
凌桑又抱了抱她,“音兒,我得走了,你一定要萬事小心!“
阡音掩護完凌桑,便即刻去了廚房拿了一碗安神湯,朝庭院走去。
果不其然,剛剛的腳步聲是越北寒的。
越北寒見她端著盤子,消了大半的懷疑之心,她本就是被長公主的人強行救下帶到西越,總不會是北祁的細作,還能對他產(chǎn)生威脅。
可他剛剛明明聽見了有人在說話的聲音,難道是自己幻聽了?府中的侍衛(wèi)這幾日真是懈怠了不少。
阡音將盤子遞到他眼前,示意他喝了這安神湯。
越北寒冷笑了一聲,拿起碗,又遞給了阿禾。
阡音接過碗,一股腦喝了下去,又挑釁地看著越北寒,他難道還怕自己下毒嗎?
越北寒被她這眼神著實刺激了一番,也不知是受何種情緒驅(qū)使,他一把摟過她,將她口中殘存的湯汁渡入自己口中,誰說他不敢喝!
阡音睜大了眼,越北寒不是十分厭惡自己的嗎,他居然...居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越北寒也著實愣了片刻,他剛剛到底做了什么?
“湯汁不錯。“
說完,他沒有看她,十分淡定地轉(zhuǎn)身離開。
阡音權(quán)當什么也沒發(fā)生,搖了搖頭,繼續(xù)守夜。
坐在臺階上,阿禾想了很多,她大概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帶到此地,想必,她就是用來對付翊王的籌碼。
她絕對不能讓他們的計謀得逞,可她該如何做呢?她該如何通知翊王,他如今是不是還會感到難過呢?會不會吃不好睡不好呢?
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自從知曉祁懷瑾與西越長公主訂了婚約之后,阡音便心不在焉,直到越北寒指了她一人與他共同前往南山狩獵。
南霜知曉后有些擔憂,公主可是吩咐過她要寸步不離地看著阿禾,奈何王爺只指了她一個人隨行。
阡音得知這是她的一個機會,成敗便在此一舉了。
管家派人給阡音送了去南山的便衣,她穿上之后,倒讓南霜有些驚訝,沒想到她一個北祁人如此適合西越的服飾,這套衣服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那般,她又細細打量了一番阿禾,以前還沒發(fā)現(xiàn),其實她長得著實漂亮,不似那些深居閨中的小家碧玉,而是有一股灑脫自由之感。
當阡音上了馬車時,見越北寒正靠在車上閉目養(yǎng)神,她在角落中做好,就聽見他道:“過來,給我捏捏肩。“
阡音慢慢挪了過去,見他側(cè)過了身,只是他長得人高馬大,她伸手向上得太過吃力,只好跪在了車座上給他捏肩。
也不知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她的手勁還不是一般得大,越北寒不禁睜開眼,“輕點!“
阡音忍不住勾了勾唇,她就是故意的,反正他還要留著自己,不能把自己怎么樣。
越北寒像是看見了他的神情,冷不禁道:“你以為我看不見你在笑嗎?安分一點,對大家都好?!?p> 時間一點點過去,馬車突然趔趄了一下,阿禾跪在車座上,本就重心不穩(wěn),眼下支撐不住,直直向越北寒倒去。
越北寒眼疾手快,大發(fā)慈悲地撈住了她,又對外頭的侍衛(wèi)道:“發(fā)生了何事?“
原來是馬驚了驚,索性并無大礙。
越北寒又看向了他撈著的阡音,兩人此時的姿勢太過親密,讓她十分不自然。
阡音立刻起身,低著頭坐在一旁。
不到半日,一行人終于到了南山。
此次狩獵共有三天,阡音下了馬車便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遭的地勢,她準備伺機逃跑,可逃跑卻又不是真的逃跑。
她怎會不知越北寒為何偏偏只指了自己前來伺候,想必是那晚讓他起了疑心,便想借此來試探自己罷了。
周圍皆是西越的王公貴戚,阡音看到了四王爺越北安與他身旁的凌桑。
凌桑自然也看到了阡音,兩人不動聲色地交匯了一下視線,這三日對兩人而言十分珍貴。
入了營帳后,越北寒扔給阡音一套騎裝,“換了它,等等與我一同前去狩獵。“
阡音穿上騎裝,翻身上馬,看著周遭的景色,她著實感嘆了一番,沒想到西越還有如此叢林茂密之處。
越北寒見狀道:“我們西越的景致可不輸你們北祁?!?p> 阡音覺得有些諷刺,如今他們西越大半的疆土都是燒殺搶掠得來,不甚光彩。
越北寒知道她心中所想,“成王敗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阡音有些悵然,若是可以,她多么想重新回到故土,回到她日思夜想的東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