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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有君臨

第三十一回 崇皇戲苑

毒有君臨 璃玥滄滄 2368 2019-07-30 23:43:39

  天星閣總部。

  門衛(wèi)并不認得成塑滄,于是將他攔住了:“閑人不得入內(nèi)!”

  成塑滄早有所料,只尋了原先在他天星閣五星暗衛(wèi)的牌子亮出來,道:“還不讓開?!?p>  兩小門衛(wèi)相視一眼,忙做了個禮:“大人請。”

  東街崇皇戲苑。

  風晴坐在戲臺子的正前方,看臺上的三個身著戲服的戲子慢吞吞又安靜地打,不唱不念。貴客坐是在二樓的,因現(xiàn)下戲苑內(nèi)觀者甚少,風晴也沒有去二樓討個無聊。再者……不說了是當下最紅的戲班子,怎的能動作這樣遲鈍的。

  臺上的三人跟著節(jié)奏的鼓點開始慢慢周旋,忽地就那老生踩了花旦的裙子,那花旦直撲跌在臺上,三人均沒有驚呼,跌倒的花旦只伸了手要慢吞吞爬起。

  風晴不知是起意外還是如此安排的節(jié)目,覺著奇怪?;ㄉ诘姆鄄势债嬙谒麄兡樕?,她看不出幾人的表情。另兩角兒竟沒看到這花旦似的,依舊是挑著長槍舞,腳將伏在臺上的花旦踩了也渾然不知。風晴坐得較近,臺上清晰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鼓點聲都蓋不住。

  她在袖中捏住一枚六芒星鏢,暗道奇怪。站起來看向身后,只剩燈籠的暖光,戲苑內(nèi)早就空無一人了。

  鼓點聲依舊是繼續(xù)響著,那被踩碎骨頭的花旦竟終于站了起來,右肩凹了進去,胳膊扭曲著。她脖子撐不住腦袋似的,扭成一個正常人達不到的角度。這花旦穿著白底繡紅花的戲袍子,此時身上洇出暗紅色的血,卻仍是慢吞吞地與另兩角兒舞在一處。

  風晴被逗的得笑了幾聲,攏袖道:“可別敲了,這臺上都舞的不成樣子。你費盡心思冒著反噬的危險修得《煉傀》,難不成只是想用人傀控著來唱戲的麼?”

  “若先生不安排,老子才沒那個閑心。”一穿著山吹茶色丑角戲服的男人拎著鼓槌自幕后出來。他面上沒有涂花哨的粉彩,身形修長,頰上有些嬰兒似的肥。

  風晴將來人細瞧,那拎著鼓槌的男人看有二十出頭的年齡,一雙眼滿是血絲,眼白是濁黃的顏色。她認得出,也是算“久聞其名”,笑道:“果然是你,王旭寅?!?p>  王旭寅將鼓槌隨手丟臺上,穿過那三個角兒,兩手拍一拍,在臺邊上坐了。他咧嘴一笑,低頭看她,道:“你還能認得我?倒是個機靈的女娃子?!?p>  那三個死傀一聽他拍手聲,便一股腦兒爛泥似的,全軟倒在臺上。

  風晴見狀,袖下捏住六芒星鏢的手松了松,唇角一彎,只笑:“王公子,難道你家先生他安排你來唱戲給我看麼?”

  “嘿,你這女娃講話倒有趣的很……先生他叫我來給你樣東西。”王旭寅說著,將腿盤起來,自懷中掏出個油紙包。

  風晴只看著,還沒開口問,他便先自里頭拿出來半只鹵好的豬蹄膀,油膩膩先啃上了,口齒不清地:“別誤會,這老子給自己帶的口糧。真最不愛干這個,先生偏生要我來?!?p>  風晴:“……”沈文淵怎么能尋這樣的下手。

  云城外,天星閣總部。

  “大……大人,閣主常不在此處的。”

  成塑滄聞言皺眉:“常不在此處麼?但閣主命我回來見他?!?p>  “成哥?!蓖跣褚嶂回i蹄膀子骨頭油著手吊兒郎當進來,“猜你就找上這處來了,先生在他處,同我走唄。”

  兩人腳下使著輕功,走林間的捷徑。成塑滄跟在王旭寅身后,見他后頸一道劃傷,傷口的血液殷紅,是新傷。王旭寅這人雖是平日身愛吃喝玩樂,但若真要打起來,他三具人傀控在手,是不得旁人近身的。

  能在他身上見到傷,都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王旭寅回頭見他看了,將傷處撓了撓,痛得他皺眉直罵:“沈家那女娃子兇得很,今日老子同她見一面,險些給老子把腦袋同脖子一起削下來!”還好他是用那死傀替他擋了,想想那血液腥臭的死傀腦袋在地上滾一圈,被風晴踩在腳下的場景……嘖,娘個腿兒的,以后誰能娶那臭娘們兒誰就是傻子!

  成塑滄腳下險些踩空一根樹杈,忽地就心里一緊:“你見她……做甚?”

  “能做甚,她有把刀子在先生那處擱著,整得先生日日尋出來拿在手中想?!蓖跣褚团蘖艘豢冢敖K于就今日要老子將那刀還去了,哪知道說得什么不高興,那女娃拿著刀便動手……還好老子躲得快。”

  六年前萬柳山,先生假死,風爺其實是很傷心的。雖她面上從未流露,但她夜里一遍又一遍讀先生親手寫的醫(yī)書,杓魁樓行事處處針對天星閣……不是假裝的。成塑滄摸了摸懷中揣著的金面具,抿了嘴再不說話。

  先生……人心冷暖,難她待您真情實意,您又何故騙她。

  中街梅林深處。

  宮輕酒圍著斗篷立在樹下,只剩一雙眼露在外。一麻衣男子坐在馬車沿上,終于不耐,冷聲道:“公子,時間緊迫,請上車?!?p>  他聞聲一嘆。不是吧風晴,此次一別,今后兩地相隔,竟連最后一面都不來見我麼?你……你不惦記我,好歹惦記惦記我手中的鑰匙啊……正想著,忽地頭頂梅枝晃動,枝上的積下的雪落了宮輕酒一頭。緊接著就一圍著荷莖色披風的人自樹上落至宮輕酒面前。那麻衣男子反應迅速,閃身將宮輕酒拉至身后,抬手出劍直擊對方心口。一陣刺耳的兵刃相擊之音響起,四圍隱蔽好的殺手發(fā)覺有人行刺,紛紛現(xiàn)了身出來,一時黑壓壓一片,將方才跳出的那人給圍了。

  風晴不慌不亂,只抬著左手橫在胸前一把短刀,刀刃隱隱有幽藍色的花紋,經(jīng)方才一擊,那花紋水波漾開似的微微波動,有一會兒才停歇。她另手理著發(fā)絲上沾的雪片,輕笑道:“諸位莫驚慌,是你們的金主來了。”

  那麻衣男子認得風晴這個雇主,便一抬手:“都退下?!苯拥矫畹暮谝氯怂瞥彼阃肆耍妨炙膰肿兊冒酌CR黄?。風晴笑著將刀收在披風下,還未開口,那麻衣男子對她就是一禮:“風姑娘,方才在下失禮?!?p>  風晴不理他,只笑問:“拉車的,那馬車上有碗碟一類麼?”

  麻衣男子一愣,道:“有,姑娘稍等?!?p>  宮輕酒見眼前這位對他冷臉有一下午的“車夫”忽地如此鞍前馬后,哼哼道:“見色忘義?!憋L晴聽到了笑著走上前去,拎出一壇酒給他看,道:“哪里見色忘義,給他銀子的可是我?!?p>  宮輕酒覺著這酒甚是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哎呦喂你拎這酒莫不是要給我喝罷?我平日里滴酒不沾,喝不得的。你拿走拿走?!睂m輕酒這也不是騙她,上回皇宮慶宴,他自知懷世馨覺著他醉了有趣,又要偷把他的茶水換成酒。他便在她下手之前抿了一口酒,趴桌上立刻裝醉了。

  怎么可能整壇酒都給,名酒半盞,從御膳房順出來一壇可不容易。風晴拍開了酒壇的封泥,從麻衣男子手中接過兩只碗。酒香立時彌漫出來,宮輕酒只覺著聞了都要醉。她給宮輕酒與自己一人各倒了小半碗,莫約就是兩三口能喝完的程度。

  ……還真別說倒的少,咱風爺其實都想自己倒一碗喝了,讓這宮輕酒舔舔碗嘗嘗味道就對了。但這畢竟六皇子好賴還是個皇子,相處得不好記恨了也不討好麼。所以,面子還是要給夠的——風爺想來就大方了些,倒了半碗,不……小半碗。

  風晴對他舉了碗,盈盈笑道:“我來給你送行的?!睂m輕酒看看碗中淺淺一點酒,解下斗篷,放了心與她碰碗:“謝謝,就此別過。”

  風晴以唇將碗邊嗪著,聞言又對他淡淡一笑:“客氣?!?p>  也許真的是酒性太烈了罷,宮輕酒將碗端在手里,還未送到唇邊這碗就先自手中滑地上了。風晴將喝了一口酒,見狀便低頭。地上滿是白雪,碗倒好好的,就是這小半碗酒……灑了。風晴看著被酒水融掉的積雪出神:方才那一小半碗半盞,云來國市面上莫約是要賣八百兩的。

  宮輕酒從未見過她這樣的表情,以為她生氣,忙道:“我……這,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愿喝你的酒。方才在這里站的太久,手凍得僵了。”說著他便要證明一下似的,奪過風晴手中的碗,仰頭喝干凈了。

  風晴這才抬頭看他,眼睛彎起,竟露出一個有點開心的笑。宮輕酒還未看清她面上的笑容,便眼前一花,直接倒在雪地里,暈醉過去了。風晴見他倒下,只勾著嘴角,上前以足尖將他踢了踢。見確實沒反應了,才轉(zhuǎn)頭對身后的麻衣男子笑道:“拉車的,將他扛到馬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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