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毒有君臨

第三十回 胡思亂想

毒有君臨 璃玥滄滄 2941 2019-07-29 14:26:23

  宮輕酒一個男人,是有生以來第一回……和一個男扮女裝的男人一起,在一個女人面前脫衣服。

  “快些,我只來給你‘針灸’的,太久了有人要疑。”風晴看這倆怕凍的,外三層里三層地脫,真是不知給穿了多少。她將暖爐移至他倆邊上,后從藥箱中拿出事先備的要模擬假皮的材料。

  宮輕酒這燙傷是在左肩至后背一點,莫約就是成人腳掌那么大一片。風晴對照著宮輕酒傷痕在這“宮女”身上畫出范圍,后拍了拍宮輕酒的胳膊,只覺她手下觸到的身體是在顫抖??此斦媾吕涞煤埽Φ溃骸翱梢粤?,你穿上罷。”

  她將材料按他膚色配好,盛在皿中以鐵夾架著置蠟上燒的融了。見程度差不多,風晴便將融好的材料倒在那“宮女”肩上,以手極快地又向他后背地方向抹去些許。剛融過的材料燙的厲害,被猛地一倒,他被燙得輕吟幾聲。風晴指尖給燙的發(fā)紅,卻還忙掩了他的嘴,小聲道:“乖乖的,馬上就不痛了。”

  宮輕酒:“……”

  好糟糕的對話,我想先出去行不行。

  風晴以一把筷子粗細的小木刀在他肩上未凝固的材料上一陣搗鼓,有小半個時辰,她才道:“好了。”

  邊緣的材料已經凝固,與真肉貼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差別。只剩中央的材料還是軟黏的,顏色較膚色稍深些。風晴見宮輕酒皺眉直看,便解釋道:“再待半個時辰,徹底凝固時就與人皮膚無異了。”

  宮輕酒:“你怎知無異?”不過她做的燙傷倒是很像的。

  風晴將頭歪去一邊,笑道:“來,看我的脖子……也是相同的料子?!彼裨缡窃谧鰧m輕酒的人皮面具的,剩下的材料還有些,她覺著有趣,便融了用來蓋脖子上的痕跡。宮輕酒抬手在她頸上摸了摸,竟是平整得連貼縫邊緣都摸不著的。他當下也放了心,道:“甚好,人皮面具你帶了么,叫他帶上同我看看相像否?”

  自然是帶了的,于是風晴將那面具拿出來,簡單給那“宮女”戴上,輕道:“戴這東西要用藥水地,摘下也是?,F(xiàn)下弄著有些麻煩,只給你看看便得收起來?!贝肆嫌錾先似け憧晌剑欢鷤冗吘壯鄄€嘴唇等處要涂過藥水才可與人肉相貼無痕。

  現(xiàn)市面上還有種稀罕些的人皮面具,也是失了面具一說——帶上后便會扎根長在臉上,據(jù)說是由某種未死透的蟲子尸體制成,觸了人肉便會咬住表皮,唯有燒滾的水才可將之拿下來。但其實凡是下了決心要戴的,怎會再摘下來……有滾水一澆,整張臉血肉模糊,洗凈血肉后臉上似被剝過了皮,療養(yǎng)數(shù)月才得好。

  那“宮女”身長是按著宮輕酒選的,比風晴高上一截。他低著頭任風晴在他臉上“興風作浪”,眼睛低著看她,乖覺地很。宮輕酒在一旁看著“自己”與風晴,忽想:我倆其實郎才女貌……不,女才郎貌,還是很般配的麼。

  正想著,那“宮女”忽地嗯嗯幾聲。風晴以手按按他肩上做好的那處燙傷,表皮凝固得快些,只待內里完全凝固,她輕笑道:“知道是癢,這是料子在凝固著。待完全凝好便無感覺了。”

  半個時辰后。

  風晴后又依著宮輕酒的臉將人皮面具的細節(jié)改了一番。待“宮女”抱著掃帚出去了,宮輕酒環(huán)抱著手臂才道:“他知道自己是要替我送死的麼?”風晴收拾著殘余材料,笑道:“自然知道的?!?p>  他又問:“既知道,你將他這般隨便放在出醴殿,不怕他跑了?”

  黑市上買來的仆人壯丁之類,都有單獨的管法。風晴只覺解釋這也無用,將藥箱扣住,只對他淡笑:“不會。”

  她收好東西站起身,將藥箱側背好推門要出去。走前她忽地彎起嘴角,道:“待宴后來此,會有人立刻接你回去,再莫瞎操心?!?p>  “……風晴?!?p>  “嗯?”

  “多謝。”

  “客氣?!?p>  杓魁樓乾城分部。

  內亂鬧得不可開交,白左左趕去了乾城,竟是樓內的“杓兵”與“魁兵”鬧起不合?!拌急笔秋L晴親手帶的,而“魁兵”是屬魁的總管們帶出的。“杓兵”多數(shù)杓魁樓總部,而乾城分部“魁兵”更多些。故魁兵要反,杓兵難免露出敗勢。白左左只覺不好,抽劍相格,救下一杓兵。

  他拉住那杓兵,急問道:“這是為何?”

  “叛,叛徒……咳……呃”還未說完,便是一戟直接戳入了他的喉嚨。白左左被濺得半臉血,一驚。他松開手抬眼看去,白千靈將抽了戟出來,沾了鮮血的戟被他在手中轉了一圈,尚且溫熱的雪水濺灑在積雪鋪過的地上,然后很緩慢,很緩慢地融化進去。白千靈看著表情驚愕的白左左,不禁大笑:“左弟,你可回來了。”

  風晴過了在御藥房值班的時間,便收拾了東西坐馬車回風宅去。

  “風爺,風爺!”南澈追她過來,路上積雪掃過了還是有薄冰,他給在原地滑的左右晃半天,要倒不倒。南澈仍圍著棗紅掐白絨的披風,晃幾下,像朵將開不開的大紅花。風晴見他真是站不穩(wěn)了,才上前將他扶了,好笑道:“何事這樣焦急?!?p>  她低頭見南澈眼眶里有淚,心里兀地一沉。南澈這家伙雖是愛掉眼淚,但沒個什么真正的傷心事是絕不會哭的。風晴以指腹抹了他欲掉出的淚珠子,呵出一口白氣,道:“你說。”

  “皇上下旨賜婚太子與李弗嫡女李瓊一月初九完婚……”

  “嗯?!彼灰馔猓瑧咽腊铂F(xiàn)身體康復,娶妃本就早晚的事。再說……有懷世馨在,這婚事就似順水推舟。

  “乾城分部那邊內亂了?!蹦铣航K是沒忍住,掉下眼淚來。他撲進風晴懷里顫聲道:“左左他……被千靈打傷了。”

  風晴拍拂他的背,冷靜問:“乾城分部現(xiàn)有幾位總管?”

  “滄主近日還在云城內。是右右與千靈在乾城管事,后左左得內亂消息趕去,現(xiàn)是他們三人在?!蹦铣褐皇堑袅搜蹨I,哭得倒沒那么厲害。他起身抬手將眼淚抹了,才咬牙道:“有密使來報說是千靈起魁兵叛變,風爺,我,我不信……”

  風晴捏住眉心,偏生現(xiàn)下南封不在的。她想了片刻,道:“你傳令,要紅綾立刻帶人去乾城……將左左救下。”她明白了,沈文淵在等。他是在等南封出兵不在的空隙。

  “那,那滄主?”

  “他麼。他現(xiàn)下有別的事,不會去的。”風晴苦笑收了手,在袖下攏成拳。

  “為何?左左,千靈,右右……他們自小都跟著滄主?!蹦铣航廾隙紥熘鴾I珠,卻又有新的自他眼內滾出,“風爺……我能察覺到的。事實上叛變的人是滄主,對麼?”

  “不南澈,他從未叛變?!憋L晴按住南澈的肩,定定看著他的眼睛。她的手觸到南澈披風上圍著白色的絨毛,柔軟卻帶著寒意。她這回是真的想清楚了,只輕松道:“他的主子本就不是我?,F(xiàn)在他只是要回去那人身邊而已?!?p>  南澈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他掉著眼淚退后幾步,誤踏入邊上草坪內的積雪中。腳下傳來雪層被踩下的聲音,像響在他的心里:“滄主與我們相處這幾年,真就一點感情也沒有?風爺,滄主他……”

  六年。風晴何嘗不在心痛,她勉強一笑,將他自積雪中拉出來,輕聲道:“莫再多言,去找紅綾?!?p>  “風爺!”南澈甩開她的手,眼淚不斷落下來。他面上不光是傷心,還帶著些許委屈:“為太子解毒后您在園內暈倒的事,您救下那隱輝教少主卻瞞著大家的事,還有您昨夜與那宮侍讀的事……還有現(xiàn)在滄主的事?!?p>  南澈胡亂以袖擦掉面上的眼淚,低了頭,特別特別小聲地道:“發(fā)生什么您都不與我說。您是不是,從來都沒有信過我……”

  寒風拂面,他滿臉的淚,只被吹得似刀割一樣疼。風晴淺黑發(fā)粉的發(fā)絲被吹到南澈面前,他低頭看著,安靜片刻。

  南澈只感到被一雙微暖的手捧住了臉。

  風晴吻了吻他沾滿淚水的面頰,以手抹去他臉上的淚。風晴低頭就見南澈一雙含淚的眼怔怔看她,一副可憐樣。本有些傷感的風晴立時哭笑不得,只罵:“小崽子,都養(yǎng)你這么大了,還一天胡思亂想。待你回來了好生陪陪你,你問什么我答什么,滿意麼?”

  見南澈聽了嘴一扁,眼淚又要掉,風晴只抬手在他腦袋上一敲:“還不去,是想晚點到了給左左收尸麼?”

  他驚得一張嘴,這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吸吸鼻子,語無倫次道:“是。去,去……這就去?!?

璃玥滄滄

南澈和風爺是純純的家長與孩子的關系……嗯,真的。另說一句:南澈這個崽子好可愛,我愛他!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