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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之約

第十二章 終相見

山海之約 我想養(yǎng)只藍(lán)白 2630 2019-11-26 21:39:21

  一劍斬殺曹城,一股空前的虛弱感傳來,陸明淵再也支撐不住虛弱的身體,徑直向前倒去。

  他的傷遠(yuǎn)比想象中來的要重,為了抓住機會重創(chuàng)炎無桀,他幾乎憑內(nèi)力硬接了他的一記殘陽,而那兩次天府,更是嚴(yán)重震傷了他的五臟六腑,再加上他隨后立馬與開啟了天機、天相兩星的曹城展開殊死搏殺,兩人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來回交織了數(shù)百劍,若不是那只左眼蔓延出來的生命光華維系著他的內(nèi)臟,延緩了內(nèi)傷的爆發(fā),只怕他早就倒在曹城之前了。

  最后一記寒月,幾乎將他左眼儲存的生命光華消耗一空,如今斬殺了強敵,繃緊的身體與神經(jīng)松弛了下來,之前努力維系的傷口,幾乎瞬間崩潰。

  砰,沒有如同意料之中那般倒在地上,一雙小手抱住了他的身體。

  是抱,而不是托,17歲的他身體發(fā)育的極好,身高近乎一米八,若不是那只瞎了的右眼,破壞了那張臉的美感,倒也說的上一句玉樹臨風(fēng)。

  至于抱住他的人,是他的師侄——清平,如今不過13歲。雖說今年開始飛速發(fā)育起來,但卻并沒有發(fā)育在身高方面,實際上她現(xiàn)在只有一米五左右,甚至可以說就是個孩子。

  但就是這么一個孩子,在他面對整個長生劍宗數(shù)百人的否定時,獨自站了出來。

  雖然這種堅持在陸明淵看來毫無意義,但卻并不妨礙他欣賞她,修道之人,就是要有一顆勇往無前的心,不為旁人的觀念所阻。

  她方才在眾人的漠視之中依舊強忍眼淚,但此刻卻終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你今天做的很好,為什么要哭?是擔(dān)心我?可師叔這不是好好的嗎?”陸明淵不解道。

  聽到此言,清平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哭的越發(fā)厲害。

  “是因為師叔你平時總是什么也不管不問,但到頭來卻把一切麻煩和危險都往自己身上攬,你那么累,我什么忙也沒幫上……”清平哭喊道。

  ……

  是的,從很多年前開始,真的很多年了,那個時候他便察覺到了三十年前的動亂所帶來的禍根,一邊努力修行,一邊暗中布置。

  他花了大量時間去了解宗門每一位長老、堂主的過往,這才能找到機會說服辛陽云,也正是如此,他才能提前推測到炎無桀與曹城的關(guān)系并不尋常,也正是因為摸透了曹城和炎無桀等人的性格,他才能順勢推導(dǎo)局勢往今日發(fā)展。

  就連炎無桀偷襲他時會從哪個角度出劍,他在幾年前便已經(jīng)開始設(shè)想了。事實上就算剛剛出手的是許清月或者其他人,他也另有方案應(yīng)對。

  而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最后輸了,那么被安排去守墓的清平,也是安全的。

  這樣做的效果,真的很好,只是,也真的很累,很累。常人甚至無法想象這些年來他獨自一人一邊苦修,一邊謀劃的孤獨艱苦。

  也正是想到這些,面前的少女才會哭的如此傷心。

  梨花帶雨,見者尤憐。

  看了看面前的少女,陸明淵既欣慰,又無奈。欣慰是因為面前的師侄是如此的成熟,居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想到這么多,無奈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不會安慰人,此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少傾,他想要抬起右手,卻發(fā)現(xiàn)因為多次與曹城揮劍對砍,右手已經(jīng)發(fā)麻,抬不起來了。

  無奈之下只得探出左手,往少女的頭摸去,想如此以示安慰。

  突然,他的手在空中一僵,他這才想明白,她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需要自己這樣安慰了,而且,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

  那只手緩緩向后移動,落到了少女的背上,輕輕拍動,又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道別。

  ……

  “師叔?!睉牙锏纳倥p聲說道。

  “嗯?”

  “你的衣服破了,回頭我給你重新做一件,好不好?”她抬頭說道。

  ……

  “好?!标懨鳒Y輕聲說道,然后緩緩睡了過去。

  ……

  ……

  再次醒來,時間已經(jīng)到了深夜,那間房屋外已經(jīng)圍滿了人,全是律堂的長老和弟子,但真正能待在房間內(nèi)的,只有辛陽云和清平。至于那些前來參加葬禮的來客,已經(jīng)早早散去了。

  清平正坐在床邊,而辛陽云則盤坐在房間中心的地毯之上,看似雙眼緊閉,實則氣息已經(jīng)布滿了整間屋子,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感知。

  即便是此刻陸明淵已經(jīng)醒來,他也依舊沒有睜開眼睛,相反,他對于周遭的感知,反而更加專注。

  大戰(zhàn)結(jié)束之后,律堂弟子接手了宗門的一切,他這才發(fā)現(xiàn),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居然沒有一一核實,而且其中數(shù)人更是來路不明。

  略微思索過后,他便直接來到了這里,死守陸明淵。

  在他想來,這位宗門未來的繼承人沒事便一切都問題不大,哪怕這個時候有人突襲藏經(jīng)閣,也沒有陸明淵的安全來的緊要。

  微微起身,活動了一下雙手,確定自己暫時沒有問題,陸明淵這才抬頭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快六個時辰了,師叔。”清平答到。

  “嗯?!秉c了點頭,然后陸明淵開始起身下床,難得今天處理完了一切,心情不錯,他想走走。

  就在清平幫陸明淵穿起衣服的時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辛陽云突然睜開了雙眼。

  “劍堂余下的長老、執(zhí)事和弟子已經(jīng)關(guān)押了起來,如何處理?”他皺眉問道。

  “把那些長老和執(zhí)事,以及部分天賦很好的弟子挑出來全殺了便可以了,余下的逐出宗門,放他們一條生路?!闭f完,他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律堂的簡孟是劍堂首席弟子的親弟弟,別漏了他?!蓖崎T的一瞬間,清平突然回頭道。

  女人還真是記仇,搖了搖頭,陸明淵離開了這里。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他在這座山上已經(jīng)呆了七年了,哪怕平時極少走動,也早已熟知了宗門的每個角落。

  相同的風(fēng)景看久了,總會膩的。

  今晚的天色其實并不好,拂曉風(fēng)起,殘月將落。

  但他依舊很開心,或許是長久的壓抑,終于得到釋放,又或許是即將離開,去了結(jié)最后的執(zhí)念,總之,他很開心。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承元殿。看著面前這座滄桑的古殿,他難得流露出一絲傷感,這七年來,所做最多的,便是在這座大殿的最深處,和師傅師兄默默修行。

  最深處的偏殿什么都沒有放,僅僅只是放了三個打坐的蒲團(tuán),而后,師兄又撿到了清平,蒲團(tuán)變成了四個。

  如今師傅已經(jīng)不在了,自己想來不久之后也要走了,今后清平獨自在這間大殿打坐,一定很寂寞吧?

  吱的一聲,他推開了殿門,向大殿的深處走去。

  眉頭微微皺起,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布滿灰塵的大殿,此刻被清掃干凈,而偏偏空氣中又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氣味。

  加快腳步,他迅速來到了最深處的側(cè)殿的大門,隨后推門而入。

  這座大殿原本空曠無比,只在最中心處放了四個蒲團(tuán),而此刻,一道身影正筆直的端坐在其中一個蒲團(tuán)之上,雙手安放在一柄古樸的長劍之上。

  月落日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撒了進(jìn)來,照亮了那道人影。

  那是一個男子,約莫不過20左右,劍眉星目,犀顱玉頰,一頭及腰的長發(fā)平整的束在身后,卻并未結(jié)道髻。兩道細(xì)長的劉海從眼睛兩側(cè)落下,對的極為工整。

  如果說陸明淵的眼睛,如同方才的殘月,幽冷而又孤傲,那么面前的少年的眼睛就好似此時此刻升起的初陽,溫暖而又平和,對萬事萬物都充滿了熱愛。

  所謂言念君子,溫其如玉,莫過于此。

  初晨的陽光下,少年抬起頭,嘴角微微揚起,笑著說道:

  “好久不見,師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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