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起,不熟悉的號碼。
我狐疑的接起,“你好?!?p> “是江涉月同學嗎?”
“對?!蔽尹c頭。
“這里是楓伊校醫(yī)院,請盡快過來?!蹦穷^的人說道。
“哦,怎么了么?”我奇怪地應了一聲。
“電話里不方便說,見面談吧?!?p> 又發(fā)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還是誰又受傷了,這次會是四人中的哪一個呢,真是的,就不能安分一次嘛。我雖然心中充滿了埋怨,但動作沒停和申蕓打了個招呼后就急忙向校醫(yī)院奔去。
事實證明,以上我的種種猜測都是臆想,實情是我到了之后,醫(yī)生和護士緊張的盯著我,看了足足有十分鐘,然后很一致的爆發(fā)出驚呼聲:“不像啊?!?p> 校醫(yī)優(yōu)雅的扶扶眼鏡,“你就是江涉月?”
“嗯?!蔽覠o比鄭重的點頭,學校里還有其他人叫這個名字的嗎。
醫(yī)院中一如往常,沒有沉重的氣氛彌漫。
“你找我有事?”我立刻開口問道。
校醫(yī)再次怔住,旋即恢復,“是的,我們懷疑……”
咚咚,醫(yī)院的走廊上響起了急速奔跑的聲音,轉頭間哥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哥哥,你怎么來了?”
“涉月,你有沒有事?”哥哥仔細的打量我全身,在確定我全身完美無缺之后,轉向校醫(yī),“你找涉月有什么事?”
“江會長?!笨蓱z的校醫(yī)在哥哥的淫威之下,口不能言。
“快說,月到底怎么了?”哥哥緊張的問。
校醫(yī)松松領帶,將目光轉向我,“我們懷疑江涉月同學得了白血病。”
話音一落,房間內立刻安靜的出奇。
哥哥看著我,目光中露出不相信的神情。
壓抑,壓抑的空氣,屋內靜的仿若聽得見頭發(fā)掉在地上的聲音。
只有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響。
“你說什么?”哥哥雙手抓住醫(yī)生的衣領。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慢慢的問,大腦一片混亂。
“請你放開好嗎?”醫(yī)生哆哆嗦嗦的說。
“哥哥松開他,快說!”
“上次她受傷曾經做過抽血檢查,現在結果出來了?!彼贸鲆槐静±?p> 姓名:江涉月;性別:女;入院時間:X月X日,我停住了,那天我是陪兆晃哥一起來的,抽的是他的血,那么我不敢再想下去。
“哥哥怎么辦,哥哥怎么辦?”我緊張的問著,若是兆晃哥真的得的是白血病,那么他就再也不能玩他最愛的籃球了。
“涉月,別慌,一切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备绺缭噲D安慰焦急的我。
“可是哥哥,我該怎么辦,是兆晃哥?!彪y怪最近他一直流鼻血。
“哦,”哥哥的語氣明顯的輕松了許多,“我們先回去吧?!?p> 哥哥的語氣一點也不奇怪呢,仿佛他早已知道,我抬頭看著他,“你已經知道了?”
看著我的眼睛,哥哥緩緩的點頭,“嗯?!备绺缢麤]有欺騙我。
騙人,明明知道卻來欺騙我,我的眼淚刷的流下來,“哥哥是個大騙子?!蔽野瓮认蛐M獗既?,兆晃哥對不起,是我一直沒有發(fā)現。
原諒我一直在找尋自己的幸福嗎,卻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的錯。
我站在光樹學院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我這次發(fā)現我根本不知道他在那個系,打他的手機也關機,無助的我只能站在門口傻傻的等,希望他出來后可以看見。
手機響起,是哥哥,我很想直接掛斷,可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涉月,對不起。兆晃他在楓伊二院。”哥哥干脆利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哦?!蔽伊⒖虘寺暎nD了一下,我聽到自己慢慢的說:“謝謝你。”
楓伊二院病房中,兆晃哥靜靜的睡著,臉色蒼白。
“傻瓜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真傻,你一直談起以前的事情,我就應該察覺的,可是我卻沒有,對不起。”眼淚無聲的滴落。
“不要哭了,我沒事的?!闭谆胃缣鹛撊醯母觳矠槲也寥ツ樕系臏I水,“因為太想你了,所以我來到楓伊找你,沒想到,我真的找到了。”
“兆晃哥,”為什么要一直對我這么好。
“原諒我不能繼續(xù)保護你了。”他試著擠出一絲笑容,但是卻沒有成功。
“不要?!睆男【鸵恢笔刈o著我的兆晃哥,我不要他離開我。
“涉月,我很想念那些日子,但兆晃哥太自私了,卻忽略了涉月已經長大了。”
“沒有,我還是那個小女孩,需要你的保護,兆晃哥,你休息一下?!蔽覄兞艘粋€橘子,“這個是甜的?!闭f完塞到他的嘴里。
我知道他只喜歡吃甜的。
這么多年的生活習慣我們雙方都摸得一清二楚。
晚上回到家,看到別墅內燈光大亮,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坐在客廳中,焦急的等待著,看到我出現,媽媽立刻站了起來,“月,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看向哥哥,“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p> 我突然想起我們去山上看星星時,他們單獨的那次談話后,兆晃哥神色間有些不高興,難道那時哥哥就已經……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哥哥握緊手中的啤酒,“我對他說若是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便要對你放手,他答應了?!?p> 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便要放手,可是沒有了兆晃哥,我又如何幸福,如何快樂呢,在我的心里,他便等同于我的哥哥,我的家人。
“月,不要太難過了,總會有辦法的。”媽媽抱住我的肩膀,試著安慰我。
我掙脫開,無聲的走進自己的房間,鎖上房門。
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他是罕見的RH陰性血,俗稱熊貓血,一直沒有合適的骨髓移植,而現在也已經錯過了最佳移植時間,現在他的生命最多不超過一年。”醫(yī)生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
上蒼為什么會如此的不公平,為什么縮短兆晃哥的時間,恍惚間我又記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光,那么快樂,那么漫長,卻又是那么的短暫。
奶奶,我該怎么辦,兆晃哥也要離開我,去陪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