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二人的談話,燕青想起了會市。
這是啟明書院的一個習(xí)俗,每月初一、十五兩天,啟明書院會允許學(xué)院學(xué)子在學(xué)院內(nèi)擺攤買賣。
學(xué)子們一般買賣的都是家鄉(xiāng)的土特產(chǎn),或者是一些學(xué)生用品。
每次都有上百個攤位,還挺壯觀。
燕青都忘記這回事了。
主要是學(xué)院宿舍不夠,她沒住在學(xué)院,所以并沒有過于注意這事,再者,秦墨、蘇瑞二人似乎對這件事也不太上心。
想到這,燕青開口詢問:“為什么你們兩個都不在會市擺攤?”
“這……”蘇瑞面露尷尬,“我以前賣過,不過不好賣,虧本,就沒繼續(xù)了。”
“你賣的什么?”燕青又問。
“就是一些藥材熬煮的藥汁……”蘇瑞解釋。
“涼茶啊?!毖嗲嗷腥弧?p> “苦死了,有人買才怪呢?!鼻啬鋈粵鰶鲩_口。
“良藥苦口好嗎?這可是我家的祖?zhèn)魉幏剑律匣鸷忍K記涼茶。”蘇瑞辯解道。
“大冬天的似乎也不需要降火吧?”燕青補一刀。
“你們……”蘇瑞啞口無言。
這兩人怎么這樣?大家好歹是同窗加室友,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想了想,他哼哼道:“所以我都不擺攤了啊?!?p> 看到蘇瑞氣呼呼的樣子,燕青、秦墨都笑了。
“笑我?”蘇瑞覺得自己得找補回來,“你們兩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也沒有東西賣嗎?”
“對啊,秦墨?!毖嗲鄠?cè)頭看了看他,“你怎么也不擺攤?”
“我沒有家鄉(xiāng)?!鼻啬Z氣無波無瀾。
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為什么不買賣其他東西?”燕青貼心的岔開話題。
“無趣?!甭曇舨槐幌?。
燕青、蘇瑞二人:“……”
掙扎在溫飽線的貧困人民,為何能如此任性?
燕青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fā)現(xiàn)她也擺過幾次攤。
不過……
原主著實沒有經(jīng)商天賦啊,每次都賠本,將到處打零工賺的錢也賠了進去,最后心灰意冷,便不再熱衷這事了。
燕青搖搖頭。
三人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到功課上,一路聊回破院子。
第二天是休沐日,燕青決定到集市上去逛逛,看能不能找點可以在會市上掙錢的法子。
京城確實繁華,燕青已經(jīng)逛了好幾條接了,到處都是人,熙熙攘攘,感覺整個人被擠得能騰空。
終于從人群中脫身,燕青大口大口呼吸著外界的新鮮空氣,恍如得到了新生。
看了看高懸的日頭,燕青擦掉額角的汗水,整理了一下被擠得皺巴巴的長衫,又舒展了一下身子,往菜市場去,準(zhǔn)備給三人加點菜,好好補補身體。
再次從擁擠的市場出來,燕青想以后她都不挑這種時候與大家一起扎堆買菜。
掂了掂手上的魚和五花肉,燕青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
今天收獲不錯,找到了點賺錢的靈感,而且中午還有肉吃啊,哈哈。
想到這里,燕青的笑容更加明媚了,于是哼著小曲兒晃悠悠往破院子走。
走了一段路,忽然燕青眉頭一動,隨即又恢復(fù)閑適的表情,不動聲色的轉(zhuǎn)了個彎,偏離了回家的路。
“啊,你比四環(huán)多一環(huán)……”
陳二發(fā)誓,這絕對是他聽過最難聽的歌,而且唱的全是廢話,五環(huán)當(dāng)然比四環(huán)多一環(huán)。
就這破歌,他跟著前面的少年已經(jīng)走了多久,就聽了多久,
環(huán)?環(huán)!
陳二忽然意識到自己跟著前邊的少年圍著內(nèi)城走了好幾圈了。
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等等,他的任務(wù)是把前面的小子揍一頓。
所以被發(fā)現(xiàn)有什么要緊?只要找個隱蔽,沒人的地方,將他悶頭打一頓就好了。
想到這里,陳二心安了許多,決定繼續(xù)跟著。
再望向前面的少年,只見他專門走大路,眼神落在兩旁的小攤上,左看看,右問問,也不買東西,一副鄉(xiāng)巴佬的樣子。
陳二翻了個白眼。
再不回家,你手里的魚要被曬成咸魚干了。
不想,就是這一晃神,前邊的身影就不見了。
陳二一驚,急忙跑到剛才燕青站的位置,四處張望,哪里還有少年的身影。
他一跺腳,忽然瞄道一旁的小巷子,連忙上前查看。
又找了一段路,依舊不見人影,想到主子的吩咐,陳二懊惱極了。
“你是在找我嗎?”一個聲音自身后傳來。
肩膀被冷不丁的拍了一下,陳二跳了起來,心都差點蹦出嗓子眼。
拍拍心口,陳二緩過神來,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眼睛猛地瞪大回頭。
站在他身后的,可不是剛剛被他跟蹤的那個少年嗎?
此時眼前的少年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陳二心里有些發(fā)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這小廝犯愣,燕青再次開口:“你跟著我作甚?歌還行吧?”
“難聽死了。”陳二下意識回答,又反應(yīng)過來,“你……”
燕青忽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右手猛地前探,五指成爪,掐住陳二的喉嚨,將他提起,抵在巷子墻壁上。
忽然被人掐住脖子,陳二覺得自己要完了。
他沒有時間思考,雙手不住的往燕青的右手上拍打掰扯,企圖讓眼前的少年松手。
然而沒有用。
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眼前開始發(fā)黑。
沒想到自己頗為得意的功夫,在這少年面前走不過一回合,不,是根本就沒機會出手。
下輩子我一定好好練武功,不再偷懶……
陳二絕望的胡思亂想著,忽然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稍微松開了些許,終于能呼吸到更多的空氣了。
接著他聽到一個聲音:“是誰派你來的?
陳二睜開眼睛,眼前少年面容冷峻,正一眨不眨盯著他,恍若閻王。
少許的空氣讓他腦子稍微轉(zhuǎn)了一下。
主子比閻王更恐怖。
于是,他不假思索的答道:“壯士,饒命啊,咳咳……我咳……只是在街上走走……””
“砰”,燕青將左手拎著還帶水的魚和油膩的五花肉甩到陳二臉上。
陳二只覺得眼冒金星,鼻尖縈繞的全是一股難聞的魚腥味,臉上全是惡心的油膩感,他差點將早飯給吐出來。
“你還有一次機會?!毖嗲嗬淠穆曇粼俅雾懫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