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少年毫無溫度的聲音,陳二連本能拍打燕青手臂的力氣,也瞬間像是被抽干了一樣,無力垂下雙手,大冷的天,內(nèi)衫卻被冷汗?jié)櫇瘛?p> “我……咳咳……我是趙……咳……趙府的……”陳二艱難開口。
“趙府?趙風?”聽到陳二的話,燕青眉毛一挑,這才仔細看了看陳二,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衣服似乎和他那天在趙府穿的一樣。
燕青將手從陳二脖子上移開,視線冷冷的盯著陳二。
失去了燕青的鉗制,陳二渾身無力順著墻壁跌坐地上,獲得新生的他,此時不停的咳嗽,百忙之中還抽空大口大口喘氣。
真是要死了。
陳二頹然坐在地上。
主子,我不是故意要出賣您的,反正您是他的同窗,他應(yīng)該不會對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現(xiàn)在危在旦夕,為了以后能更好的伺候您,我只有先對壞人說一下實話了。
“趙風讓你跟著我干什么?”燕青冷冷的問道。
陳二還沉浸在劫后余生的驚恐中,猛不丁聽到問話,一個激靈。
“小的……”陳二腦子開始轉(zhuǎn)動,像生銹的齒輪艱難運行。
肯定不能實話實說,否則任務(wù)完成不了也就算了,眼前這煞神說不定能將他剝一層皮。
“少爺說您是他同窗,弱不禁風的,一個人走在街上有點危險,讓我,讓我保護你……”陳二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編了一個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果然……
“砰”又是一聲,燕青再次將手上的菜甩到陳二腦袋上:“老實點?!毖嗲嗖铧c氣笑,“講這種混話傻子都不信?!?p> 人說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您老四肢夠發(fā)達,萬一腦子真不好使呢?
見確實蒙混不過去,陳二猛地向前,撲通跪下抱住燕青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嚎:“壯士,饒命啊”陳二哭得真切,使勁蹭了一下燕青的衣服,“小的,嗚嗚,小的也只是聽命行事而已,小的也是無辜的啊,嗚嗚……我上有……”
也不管燕青信不信,陳二只是一股腦哭訴。
燕青也知道他們古代的仆從做事都是聽吩咐的,見他哭的撕心裂肺,心下稍軟。
反正趙風幾人不就是看她不爽,上次又吃了虧,想找機會報復(fù)而已,看這仆從身強體壯的,頂多就是想揍自己一頓。
念及此,燕青決定放過他。
不過這人一直抱著他的大腿,似乎某處溫度有點高,燕青的臉黑了下來。
長腿一抬,一腳將陳二踢開,看見衣服上真的有一片濕潤,燕青嫌惡的皺了皺眉。
陳二被踢開,想像往常對待自己主子那樣,一骨碌爬起來又要抱住大腿。
“不要再碰我。”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陳二身子一僵,停止了他的表演。
“回去告訴你主子?!毖嗲喽⒅厣系年惗溃耙院笞鍪虏灰低得?,與鼠輩有何區(qū)別,還有……讓他們幾個不要再像個娘們一樣纏著我?!?p> 陳二沉默不語,只是低聲嗚咽。
又是老鼠又是娘們的,我可不敢說。
燕青也不管他,繼續(xù)道:“有本事,就堂堂正正跟我比試一場?!?p> 燕青雖然不怕這幾人,但是長時間被騷擾著實有些煩,長此以往下去,自己準能被搞成神經(jīng)病。
早就想找個機會將趙風幾人的事情解決了,此時正好。
地上的人還是不回話,燕青沒有耐心再考慮他的心情,一手抓起陳二的衣襟問道:“聽到?jīng)]有?”
陳二見自己又要被打,連忙雙手抱頭,此時哪里敢說半個不字,忙不迭點頭:“話我一定替您轉(zhuǎn)達。”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壯士不要再打我了啊?!?p> 燕青皺了皺眉,將陳二松開,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
一口一個壯士,難聽死了。
她哪里壯?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好不好?
“哼!”瞪了陳二一眼,燕青轉(zhuǎn)身離開了巷子。
……
……
……
悅來酒樓二樓一個包間內(nèi),飯香酒香飄散縈繞室內(nèi),陣陣絲竹之聲悠揚漾開。
“趙風,你那個隨從靠不靠譜啊?”李澤寧斟滿酒杯,一口飲盡開口道,“他去的時間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吧?”
“對啊,我們飯都吃完了?!倍〈髠ブ噶酥缸郎系氖2?。
聽到二位好友的問話,趙風放下手中杯盞,道:“二位不用擔心,我這個隨從的武功還是可以的,當初挑選時,我就是看中了他的身手?!?p> 又思索了一會,道:“這小子平時機靈,估計路上看到什么好東西,想給我捎上,這才耽誤了功夫,再等等吧?!?p> 趙風話音剛落,只聽門外一陣嘈雜腳步聲,接著一聲哭嚎傳入幾人耳中,隨后包間門便被推開。
來人正是剛才幾人口中的陳二。
陳二一見主子,立時撲到趙風腳下哀嚎:“公子,小的無能,沒有完成你交代的任務(wù)啊。”
“你這樣成何體統(tǒng)?”趙風皺皺眉,又一腳踢開陳二,“你身上怎么有股怪味,起來說話?!?p> “是,公子?!标惗砰_腿,站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丁大偉在一旁看的心急,催促道,“快說?!?p> “事情是這樣的……”陳二將他與燕青碰面的經(jīng)過連比帶畫,添油加醋的表演一翻,重點描述了燕青武功多么高強而不是自己不行,而在燕青的壓迫下自己又是多么英勇無畏。
幾人看到陳二脖子的傷都吃了一驚。
“這真的是燕青嗎?”幾人一臉不可置信,“如果他真這么厲害,之前怎么會被我們打的半死?”
就你們這樣,還能把他打得半死,開玩笑嗎?
心里雖然這么想,陳二卻開口捧場高呼:“定是公子們氣勢不凡,從心理上給了他壓力,故而不敢還手?!?p> 室內(nèi)幾人都陷入深思,沒人理會陳二的耍寶。
陳二討了個沒趣,暗自撇撇嘴。
“慢著。”趙風注意到陳二言語中的漏洞,“照你的說法,你抵死不從,那他是怎么知道你是我們趙府的人?”
陳二一聽暗叫不妙,腦門上立即冒出細密的汗珠。
怎么辦?打死也不能說自己出賣主子,要是被主子知道,他估計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生銹的腦袋再次艱難運轉(zhuǎn)起來,對了,那小子一聽他說是趙府的,也沒有懷疑,為什么呢?
好像是打量了自己,當時自己都覺得被扒光了衣服似的。
有了!
“公子!那小子好像認得我們趙府的服飾。”陳二諂媚的笑了一下,搓搓手,“是不是我們趙府……”
“少說廢話?!崩顫蓪幪种浦?,又看向趙風二人,“你們有沒有覺得燕青這小子有些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