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新秀品牌聯(lián)盟收攬了眾多近幾年崛起的小眾品牌,都以個性、另類、挑戰(zhàn)最前沿的設計標榜的“快時尚”,它們沒有匠心獨具的剪裁、沒有巧奪天工的面料,更沒有“老佛爺”級別高大上的設計師為品牌主刀,但是以它們親民的價格獲得的市場份額,深深得勾起了席塵的興趣,更有不少明星為了顯示自己的品味獨特也對它們情有獨鐘。而莫克雖然籌謀以強大的設計團隊和資金支撐躋身巴黎時尚裝周,但作為本國國產品牌當然不會放過這次絕佳的機會,所以理所應當?shù)漠斊鹆祟I頭羊。
“席塵,《魅》參乎這種活動符合我們的身份么?”對于雅西而言只有那些陳列在玻璃柜里那些精雕細琢,價位牌上的零需要一個個去數(shù)的才稱之為時尚。
“蕭總監(jiān),這次新品牌的‘快時尚’可能成為近兩年的主潮流,其他各大雜志都已經開始預熱了,有的甚至在去年的圣誕節(jié)就以此為噱頭了?!卑疟饶弥化B新搜羅來的資料正在為席塵歸類。
“什么快時尚,這種東大門的時尚、動物園的潮流說好聽了叫接地氣,說白了不就是山寨么?拿著每一季的流行趨勢,拿著那些知名設計師的成果,掛上一個惡搞**的名義,就輕松躲過產權侵犯,席塵這種行為難道還要我們幫著助長么?《魅》不能淌這趟渾水?!毖盼髁⒄赞o的說到,那種正義凜然之氣好像一名愛國戰(zhàn)士,不過她的確是一名維護著那些“貴啊,貴啊,還能更貴”的奢侈品的忠誠戰(zhàn)士,她的每一身黃金鎧甲都可以作證。
“雅西,一直以來你都在給《魅》構建一個夢幻王國,你在王國里當公主,甚至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寶貝兒,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從前年開始我們的銷售量開始大量下滑,這個你作為財務總監(jiān)絕對比我清楚?!毕瘔m不緩不慢的聲音依舊是冷冷的,就像他依舊沒有表情的臉一樣。
雅西看著席塵,同時也將芭比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精準的收入眼底,這是席塵第一次質疑自己的工作,第一當著其他的人質疑自己。“銷售量下滑,應該不是財務總監(jiān)的職責范圍吧,如果席總編打算換掉哪個部門的總監(jiān),我隨時恭候,就是這次有些人恐怕不太好插手了。”
“蕭總監(jiān),其實你是最不應該貶低這次活動的人,莫克可是這次新秀的領軍人物,而蕭總監(jiān)不是也公開的表示過要支持本土品牌,并且免費給他們做了代言人么?”芭比舉起那次她穿著西服套裝出席的活動的照片,托了葉莎的福,那一期的雜志整整三個版面都是雅西的專訪。
“哦,對了,席總編,這次不如還是讓林菲負責吧,這樣蕭總監(jiān)也會覺得方便些?!卑疟壤^續(xù)整理著滿桌子凌亂的照片和資料,她沒有抬頭看雅西,不過雅西的臉色她不看也能想到。
“我還有事,這個我們晚一點再談。”雅西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辦公室里又只剩下了席塵和芭比兩個人,芭比的臉上沉靜得沒有一點戰(zhàn)后的喜悅。
“你今天怎么回事?!毕瘔m冷冷的問。
“怎么了?我越是針對她不就越是能讓你找到理由辭退我,也越覺得你在維護她么?”芭比整理完把最后一疊照片落好,轉身去沖咖啡了。
咖啡機發(fā)出沉悶的機械聲,濃濃的香氣四溢,令人陶醉、令人神往,江湖險惡,硝煙四起就這樣沉醉著也變成一種奢望了。
芭比對雅西的公開挑戰(zhàn),在席塵的沉默中正式拉開了帷幕。
雅西還悶著的一口氣還未來得及發(fā)泄,翻滾在她體內的滾滾洪流就又被另一塊突如其來的石頭瓷瓷實實的堵住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這個秀你必須參加,這是你進攻國內時尚圈的絕佳機會,你以為你只給莫克拍拍封面就完啦?莫克的名氣還不能讓你憑借一張海報就家喻戶曉。是,你也許聽說我不太看好這次活動,但是既然《魅》都打算出馬,肥水不流外人田……”雅西對著電話跟David嘰里呱啦的說了十幾分鐘后,David果斷得打斷了她。
“姐,姐姐……姐,你讓我殺回去總得給我留個位置吧,雖然我這幾年都在國外,但是你們《魅》的事情我還是多少知道一點的,你雖然是懂事,并且現(xiàn)在是廣告總監(jiān)兼管財務總監(jiān),但是畢竟是當家的是席塵。他的那個助理已經通知我的經紀人了,這次的首模已經另有人選,而且我聽說還是一個國內的二流小崽子,T臺走不下去都去進攻影視劇了,但是人家打出知名度了。我好歹也是簽了幾個大品牌的,我回去當陪襯,你覺得站在我頭上的那些祖宗能同意么?”
“什么?首模換人了?他們讓莫克牽頭卻把你踢出了局?”雅西的眉頭緊蹙起來。
公司的洗手間里,雅西把一張揉皺的紙巾恨恨的丟進垃圾桶里,一抬頭光潔的鏡子里站著殺氣騰騰的自己和美麗得意的芭比,此刻芭比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滿得都寫著,“就是我,就是我,你能把我怎么樣???”
雅西轉過臉,可是還能等她開口,芭比就一臉抱歉的搶在她前面說,“對不起蕭總監(jiān),我知道你可能為David的事情對我有些誤會,但是首模的人選是席塵定的,因為我們《魅》也參與其中,并且進行了大量的報道,所以席塵可能覺得David的身份會讓外界認為我們多少有點……這個您是知道的,只是為了表示《魅》的公正,沒有別的意思。我想以David的知名度也不會稀罕在這種你們所謂的不入流的秀里登臺亮相吧。”
雅西看著芭比扭成十八彎的水蛇腰,恨不得自己化身法海,一巴掌把這個道行不深的小妖孽打回原形。她一個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沒有動,天花板也沒有晃,只有她的掌心生生的疼著,這讓她更加郁悶。她蕭雅西一路過關斬將闖過來,沒有跨不過的火焰山,也沒有她走不出的盤絲洞,偏偏在芭比這條小陰溝了受著這樣的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