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過臉他俊逸的面容在昏暗的車室里變得黯然,華燈初上時的BJ那種快要把人逼瘋的金光四射和橫流物欲,一道又一道絢麗的燈光倒映在車窗上,又印進我們的瞳孔里。我們就這樣麻木得看著這座城市的晝夜更替,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習(xí)慣了沉浸在紙醉金迷的巨大物欲里,在這座城市接連不斷得報道著霧霾黃色預(yù)警、自欺欺人得統(tǒng)計著全年得藍天數(shù),我們甚至開始忘記了關(guān)注我們頭頂?shù)哪瞧{天,我們不會在夜晚的時候抬頭尋找北斗星,更多的時候我們都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到那一輪皓白的明月。
我抬起眼透過車窗看向頭頂那一片蒼穹一樣的夜幕,巨大的漆黑壓得讓人透不過氣。我們忘記了感受四季,忘記了感受陽光甚至忘記了感受那些我們瘋狂索取來的愛恨。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一刻江羽臣使出多大的力量來挽留我。我永遠都奔跑在尋愛的路上,可我永遠都匆忙的和它們擦肩而過。
我在愛情的路上倉皇奔走,而我們的雅西,她甚至開始換上多疑癥。我不是心里專業(yè)畢業(yè)的學(xué)生,所以不清楚心里學(xué)上道理有沒有這樣一種病,但是她最近已經(jīng)開始變得像我們國家歷史上有些帝王一樣,多疑、謹慎。
當她在股東大會看到芭比的時候,疑心的警報蹭蹭蹭得直接跳躍到最高級別的紅色。
TL的啟動,帶動了整條行業(yè)鏈,啟動一個月以來,創(chuàng)造了驚人的銷售業(yè)績,等著與席塵談合作的品牌商已經(jīng)排到了兩個月以后,TL即將成為亞太地區(qū)奢品零售電商的領(lǐng)導(dǎo)者。根據(jù)TL的市場調(diào)查,《魅》決定把《Beauti》等幾家服裝和美妝雜志共同購并進來,成立《魅·Beauti》、《魅·trend》等分刊,而《魅》則晉升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時尚集團,內(nèi)容涉及時裝、化妝、美容、健康、娛樂和藝術(shù)等各個方面,成為亞洲地區(qū)首屈一指的“時尚圣經(jīng)”。它與TL這艘大船并駕齊驅(qū),以洪水般的勢頭揚帆航行。
而在這段新的航行中,雅西見到了讓她最為意外的新的團隊。
雅西邊走邊向自己的助理Bess交代工作,直到她坐在自己的座位前,才對Bess
擺了擺手說,“先就這些吧,緊急的事情你先抓緊辦,其他的我們會后再商議?!闭f完她輕輕撩起涂抹著精致的小煙熏裝的眼皮,向?qū)γ娴谋徊①彽哪菐准译s志的總編輕輕掃了一眼,然后她的瞳孔急劇收縮兩下,她看到了坐在標著《Beauti》的總編席后的芭比。
芭比也正好對上雅西的眸子,她不動聲色的輕輕笑了笑,露出自己尖尖的粹著毒液的小虎牙。
雅西她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嘴角不自覺的輕輕抽動了兩下,她收起自己驚懼的瞳子,極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然后她轉(zhuǎn)過臉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席塵。而席塵好像早就知道雅西要問他,他低著頭,若無其事的翻閱著手里的資料。
雅西在席塵那里得不到回應(yīng),就一把抓住剛把咖啡放在她面前的我,我放下咖啡看她,她也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我。以我們這么多年的默契,我自然知道她這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讓她坐立不安的東西了,可是一只悄悄爬過的蟑螂也可能讓她這么驚恐的瞪著我。我順著她骨碌碌轉(zhuǎn)的眼睛看過去,不由得也倒吸了一口冷氣,我沖芭比笑了笑然后繼續(xù)低下頭和雅西眉來眼去。
“怎么回事?”我用眼睛說。
雅西也瞪大眼睛,“我還想問你呢?!?p> “我不知道啊,我要知道怎么可能不告訴你呢,我可是你這邊的啊?!蔽肄D(zhuǎn)著眼睛趕緊表決心,確保自己不會變成無辜的池魚。
一個小時的會議,對雅西來說可謂是熱鍋上的那只尋不到出路的螞蟻,焦急、難耐。會議上無論是鼓掌還是,點頭贊許雅西都演繹的逼真至極,可其實她的大腦早就游離到另外一個空間,摩拳擦掌的準備和席塵大戰(zhàn)一仗。可那個人畢竟是席塵,所以他們大戰(zhàn)的場景永遠只能在雅西的大腦里。
會議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估計雅西再也無法忍受渾身被怒火焚燒的灼熱,她起身椅子和地板的摩擦聲幾乎和席塵的那句“今天的會議到此結(jié)束”同時響起。安靜的會議室里,這一聲刺耳的聲音像是無聲的宣戰(zhàn),下一秒,席塵淡淡的說,“蕭總監(jiān),你留一下?!?p> 雅西半撅屁股,做了兩秒鐘的幻椅式,又重新做回到椅子里,我看得驚心膽戰(zhàn),生怕雅西在那兩秒的猶豫后不是重新做回椅子里,而是伴著她高跟鞋敲地面的咔咔聲,揚長而去,每一聲都將是她奏響的勝利的凱歌。而現(xiàn)在我腦海里浮出的畫面時,渾身冒火的戰(zhàn)斗女神蕭雅西還沒有變身、還沒有爆發(fā)出她的小宇宙就被席塵一盆涼水傾頭而下,打回了原形。我相信這個悲壯的畫面同樣浮現(xiàn)在在座的每一個人的腦海里。
等人差不多都散了,會議室只剩下席塵和雅西兩人,我為他們加滿咖啡,然后悄悄得退出去。
雅西一直沒有說話,以她的智商,就是再思維游離也該弄清楚怎么回事了。《Beauti》的原總監(jiān)一直反對并購,身為副總編的芭比不斷的擺事實、講道理、舉例子游說自己的老大,同時芭比把自己著急回娘家這件事情演繹成自己為雜志的前途,為大家的未來嘔心瀝血。不管《Beauti》內(nèi)部的人是因為芭比演技太高看不出破綻,還是考慮到自己前程裝聾作啞,總之芭比在《Beauti》里獲得了超高的人氣,為她日后的揭竿起義打下了堅實的群眾基礎(chǔ)。暗渡陳倉這個計謀芭比一直是運用的如火純青,所以即便前李總監(jiān)簽下了并購合同,芭比還是成功的把他拉下馬,自己上位了。
就在雅西計劃著把芭比從新的團隊里剔除的時候,她已經(jīng)重新坐到了一個不可撼動的地位。
作為《Beauti》的總編重新回歸魅,雅西不相信這完全是巧合。雅西能猜到芭比的回歸有席塵的授意,而席塵也絕對不可能對雅西和前李總編串通一氣,清除芭比的事情一點耳聞也沒有。他們兩個就這么靜靜的坐著,在這種勢均力敵的緊張局勢下,巧妙得維系著和平的小天平,誰都不肯多加一個砝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