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的時候,雅西正靠在沙發(fā)上臉上貼著面膜,看著放在腿上的電腦噼里啪啦的回復著郵件。
我脫了鞋,光著腳走到她身邊,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
她放下電腦,拍了拍我的臉,“你是去參加生日party,怎么一副從葬禮上回來的樣子。”
“真希望是葬禮,他們所有人的葬禮?!蔽屹€氣的說。
“這些人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要你帶著江羽臣一起詛咒?!毖盼髂闷鹕磉叺氖謾C隨意刷著。
“除了他。雅西,你說如果……”
雅西忽然坐直身子,她低著頭仔細得研究著手機上的圖片,臉上的面膜掉下來,濕噠噠的拍在屏幕上?!澳闶窍胝f這個吧?”她厭惡得拂去屏幕上的面膜,丟進垃圾桶里,把手機扔給我。
我接過手機,瞬間成呆滯狀。雅西看得是Celine發(fā)在朋友圈她生日party的照片,就張照片其中的四張都有葉莎和左修仁。左修仁和葉莎漫步舞池,四目流轉(zhuǎn)、含情脈脈;左修仁把蛋糕夾在葉莎的餐盤里,女孩垂目、笑臉如花;左修仁對著葉莎光潔的后背怔怔的發(fā)呆,他手里捏著衣服上的吊牌;人群里左修仁將自己的西服披在葉莎身上,女孩的目光里是一種穿越千軍萬馬的堅定。除了最后一張,前面的三張幾乎都以背景的形式出現(xiàn),有些甚至連面容都看不清楚,如果不認識他們的人甚至不會注意到這對金童玉女。Celine附上感謝詞,除了突發(fā)的一點小小狀況,其余的一切完美如夢境,謝謝你們讓我如此幸福,謝謝每一個人的祝福。
一切看上去再自然不過,可是我就是有一種感覺,這些照片像是專門拍給某一個人看的,照片上左修仁和葉莎所有曖昧的瞬間都不曾遺漏,并且抓拍的表情太過完美。
“不打算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么?別白費了某些人的苦心?!毖盼骺粗遥难凵窭锸菬o波無瀾的平靜。
無奈,我只得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給她,我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不加入過多的評論,“雅西,其實這些也許是Celine……”
“的確惹人憐愛。”她拍了拍我的肩頭,“就算導演再用心,也要男女主人公配合才行啊。”說完她向樓上走去。
“雅西,為什么不去說清楚?”我在她身后沖她喊。
她轉(zhuǎn)過身,怪異得看著我,“我去說清楚什么?還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那個孩子,他應(yīng)該負責任?!蔽倚÷晣肃榈健?p> “林菲,你難道認為我已經(jīng)要用一次流產(chǎn)去拴住一個男人?他要負什么責任?娶我還是給我錢?錢我不缺,婚姻,你認為一紙婚姻就能拴住一個心飛走了的男人?左修仁那樣的人不需要找一個女人讓拮據(jù)的生活來一個一加一等于二的合作,他的靈魂是自由的?;蛟S會被更大的利益束縛、或許他甘愿臣服在愛情的牢籠,無論如何那個人都再不是我,縱使沒有愛我也不需要憐憫,曾經(jīng)的一切都是出于你情我愿,結(jié)束的時候也沒必要算賬?!闭f完她轉(zhuǎn)身上樓,走得干脆利落,這番話是她又一段愛情結(jié)束的陳詞。
她的手機亮起來,屏幕上顯示著左修仁的名字,我知道雅西是故意調(diào)了靜音把電話扔在這里的,我沒有幫他接,我又能說些什么呢。我關(guān)上客廳燈也上樓去了,寂靜而漆黑的房間,雅西的手機,那個小小的光點孤寂而執(zhí)著的亮著。
左修仁的車子在葉莎的新居樓下靜靜的停著,車內(nèi)更是一片可怖的寂靜,
左修仁手機里傳出來的忙音格外的刺耳。
“沒用的,以雅西的脾氣她可能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比~莎淡淡的說。
左修仁轉(zhuǎn)過臉,有些詫異的看著葉莎,他當然不報有此刻雅西還是一無所知的僥幸,可是他也完全不會相信他和蕭雅西的關(guān)系會因此結(jié)束。
葉莎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左修仁,屏幕上Celine的朋友圈分享著他們親昵的身影。
“是,雅西也許不會完全因為這些照片,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加上之前公司的那些謠言……”葉莎沒有說下去,她的欲言又止足以提醒左修仁他和雅西之間種種過往。
想起最近自己和雅西日行漸遠的關(guān)系,左修仁不禁想起顏浩,那個時候雅西對顏浩也不是沒有一絲留戀,可還不是狠心而決絕的離開了他。
低低的啜泣聲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葉莎把頭埋進雙臂間,身體不住的抽泣著,像一只受了傷的小獸。
左修仁的手在她的頭發(fā)和后背上方遲疑地游移著,最后終于在她的后背上輕輕的拍了拍,“可能失戀的是我,你為什么哭成這個樣子。”為了調(diào)節(jié)眼前的氛圍,左修仁選擇一種玩味的口氣。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很怕和他沒有親密關(guān)系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幾滴淚水就可以沖垮男人自認為強大的防線,那種只要再進一步男人就會繳械投降的軟弱足夠讓任何一個男人畏懼。然而男人都是攻擊性的動物,任何一種可能讓他們感到危險、敬畏的東西,也都同時具有了誘惑。
“老天什么時候才會放過我,我所有努力得來的東西,每一次我覺得會好起來的時候,都會被狠狠的重新踩回泥濘里。你應(yīng)該遠離我,被厄運纏久了,我也變成了不祥的人?!?p> “別胡說,你哪里不祥了。左修仁微微的嗔怒。
“我已經(jīng)害你失去了雅西。”
“怎么會,我會向她解釋,難道她會看自己的朋友有難視而不見?”左修仁的腦子好像又靈光了起來,自己怎么能和顏浩相提并論,他是和程錦在一起,而自己并沒有背叛。
葉莎搖搖頭,“雅西驕傲了這么久、努力了這么久,自然要得到不一樣的東西。她什么都是精益求精,到了感情你覺得她就會因為你的幾句甜言蜜語,一件靜心挑選的禮物,就能稀罕那種粘一粘又假裝完好如初的感情?你還不知道吧,你上一次的禮物被她轉(zhuǎn)手就扔進了公司的垃圾桶,被人們杜撰出來的版本夠?qū)懸徊繎乙尚≌f了。你們之間早就沒有了默契,否則她怎么會在乎你是對她的閨蜜獻殷勤還是為她的朋友兩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