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修仁冷哼一聲,的臉上露出濃濃的嘲諷,“你應(yīng)該歡呼雀躍,數(shù)著指頭盼日子吧,這樁婚姻難道不是你夢寐所求?”
“我夢寐以求?”Celine跟著不屑一笑,對于左修仁的鄙夷她絲毫不在乎,“你認(rèn)為的婚姻要有愛情的存在,可是愛,至少要有占有欲、有嫉妒、有牽腸掛肚、患得患失……無論什么吧,你覺得這些情緒我對你有么?我在乎的只是利益最大化。現(xiàn)在是兩家老人,他們認(rèn)為只有婚姻才能讓我們同氣連枝、穩(wěn)固彼此的利益,其實(shí)我倒覺得這只是自欺欺人,沒有相同志向、沒有相同見地,甚至連共識都無法達(dá)成,又怎么可能通過一紙世俗的約定就筑起長長久久的堡壘。
“既然這樣你為什么同意這樁婚姻?”左修仁蔑視的眸子里浮起一絲疑惑,對Celine的這番言論倒是另眼相看。
“我說過,我遵循的是利益最大化,他們認(rèn)為的婚姻其實(shí)情愛的結(jié)合,因?yàn)閻鬯詯畚菁盀酢A盡所有,而婚姻在我看來只是以另一種形式簽訂的合同,但是這份合同卻因?yàn)榉梢?guī)定和它本有的一些條款顯得并不完善。婚姻可以為兩家?guī)砀?、更長遠(yuǎn)的發(fā)展幾乎是每一個人的共識,我們雙方的家人、董事會、公司的員工……”
“為了這些不切實(shí)際的東西,讓你和一個你并不愛的人結(jié)婚,也沒有關(guān)系么?”
Celine抬起頭看著左修仁,眸子里帶著一些不可置信的鄙夷,“不切實(shí)際?你認(rèn)為的這些不切實(shí)際,卻能讓我得到實(shí)實(shí)在在的東西,包括愛情。我因?yàn)閾碛羞@些,我夢想成真的可能性就會更大,我可以隨心所欲得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不用在乎低就或是高攀。你以為一個窮丫頭的愛情就可以圓滿嗎?低就著是貧賤夫妻百事哀,高攀了是海市蜃樓、望而不及,即使她愛得再偉大,最后也只能是充滿了不甘的取舍。不然門當(dāng)戶對這種看似荒謬、封建的婚姻理念怎么會傳了一代又一代,只有真正走過才知道愛情的力量遠(yuǎn)沒有你以為的那樣大,可悲的是每一個都覺得自己的愛情是不同的?!盋eline說著,她目光饒有興趣得向一個昏暗得角落望去。
“你要把這樁婚姻當(dāng)成一個幌子?”左修仁的聲音依舊冷冷的,可是心里卻有什么東西搓得他隱隱別扭。
Celine又是一樂,口中剛抿下的一口紅酒差點(diǎn)噴出來,這一次她的語氣里也帶了濃濃的不可置信,“你不會要真心實(shí)意的和我過夫妻生活吧?”見左修仁迥異的面容,Celine笑著擺了擺手,“只要我們彼此的私生活不干涉公司利益就好?!?p> 從剛才開始Celine的目光一直盯著遠(yuǎn)處的一個角落,左修仁也帶著些許好奇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遠(yuǎn)處的躺椅上,燈光昏暗,一個50多歲的男人正興致勃勃的講著什么,坐在他對面的少女的倩影瞬間就牽動了左修仁。
Celine 一把拽住他,“你沖上去之前,是不是也要先搞清楚狀況?”
左修仁的眸子的怒氣像是灰燼里未完全熄滅的火種,正漸漸的燃燒著,“你到底想怎么樣?”
Celine依舊是毫不在乎的冷哼一聲,“你看她的樣子像是強(qiáng)人所難么?”
左修仁又向那個角落望過去,少女時而用手肘托著下巴,時而掩面輕笑,有時候上身還會跟著笑顏微微的顫抖。
Celine繼續(xù)說,“看到了吧?我說過我沒有那么大的本事,還要過去英雄救美么?”
“你這是要阻攔我?自己說得話這么快就變卦了?”事實(shí)的殘忍并沒有將左修仁騰起的怒火壓下去。
“我說過只要不影響公司的利益,可是這位葉小姐……Celine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上一次你在左伯伯那里不好過吧?”
那一次的酒會上,左修仁當(dāng)眾幫葉莎解圍,并承擔(dān)了她的債務(wù)。英雄救美的風(fēng)流軼事被渲染得有聲有色,八卦、狗仔們更是翻出了名伶京城的葉小姐的身家,一時間坎坷的身世又將本就生動的故事推向了新高潮。此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左家的在股市的表現(xiàn)也隨著故事情節(jié)跌宕起伏,左老爺子更是氣得直跳腳。
Celine 繼續(xù)火上澆油,“雅西和李媛剛剛召開了記者會,葉小姐現(xiàn)在又是風(fēng)口浪尖的人物,我們那個重大的計劃實(shí)施在即,這個時候惹出麻煩,恐怕不放過你的不僅是左伯伯了?!?p> 看著左修仁沒底氣的樣子直覺得好笑,可是臉上卻是悲情愁容一樣不少,“既然你什么都給不了她,為什么部讓她自己去選擇取舍呢?其實(shí)我們都是一樣的可憐人,縱使我有更坦蕩的選擇,也一樣不能嫁給愛情。”Celine抬起眼眸,長長的睫毛在深邃的眸子附上一層陰影,看上去愈發(fā)愁楚。
左修仁看著面前的Celine,竟說不出話來。
Celine 噗得又笑出聲來,“我既然答應(yīng)就不會后悔,交換只有愿意不愿意,沒有公平不公平。除非你有更好的辦法?”
左修仁癡癡站著,抿緊的嘴唇或許就是否定的答案。
“那為我們合作愉快?”Celine瀟灑得舉起手中的酒杯。
“合作?”左修仁呆呆的看著她,嘴里嘟囔了一句。
“對啊,對于有些人來說婚姻生死契約,可對于你我只是特殊形式的合同。”Celine手中的酒杯依舊執(zhí)著地舉著。
左修人抬起自己的手臂,將手中的酒杯舉到眼前,出神得看了看,然后帶著一些不情愿,夾著些許無可奈何,可還是碰上了Celine手中酒杯的杯壁。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他們中間響起。
Celine的嘴角滿意的向上扯起,“合作愉快?”
晶瑩的玻璃印著Celine自信的笑容,漆黑的眸子清明、冷靜,真的很像一個人。想起那個人,左修仁的心又是一陣抽搐得疼。他的目光在四下搜尋了一圈,速度很快,但是卻犀利、認(rèn)真得不肯放過一個角落,可是他并沒有找到那個他熟悉的身影。他收回眸子,口中殘留著葡萄酒的酸澀,此時此刻他竟分不出這些到底是心底涌上的酸苦還是口中余味,就像他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看到那個身影,害怕又帶著渴望。
他們的感情無疾而終,莫名消失,像是捧在手里的水,流干殆盡注定是唯一的結(jié)局,那種怎樣盡力都無法挽救的遺憾,已經(jīng)變成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將他狠狠的吸附,越裹越緊。
Celine看著他忽然的神游傷感,只是靜靜的站在他的面前,手臂自然的抱在胸前,高腳杯依舊還捏在手里,里面的液體鮮紅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