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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渡彼岸止歸墟

變化

不渡彼岸止歸墟 褰裳涉溱. 2033 2019-07-17 23:16:51

  坐在搖晃的馬車內(nèi),火照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顛了出來。周饒國本就是一個雞犬不相聞,人們老死不相往來的國家,連接各個村落與城鎮(zhèn)之間的道路幾乎是原生態(tài)的,一路上石子泥坑無數(shù),致使馬車在行進的過程中更是震顫無比,馬車內(nèi)的火照便如同抖篩上的豆子,別說在馬車內(nèi)睡覺了,就連坐都坐不安穩(wěn),屁股剛一沾座就被顛了起來。

  于是乎,火照頂著濃重的黑眼圈滿臉哀怨的瞅著一旁坐的安穩(wěn)的沙華,沙華就不像火照那般狼狽,此刻的他正悠閑的飲茶?;鹫找话褗Z過他的杯盞,幽怨道:“你不是會飛嗎,為何……”,馬車剛好駛過一個水坑,車廂猛烈的抖了一下,火照的頭“咚”的一聲撞到了車頂,而此刻的沙華只是若無其事的撣去衣袖上沾染的水漬,滲入衣料的茶水楞是被他給撣了出來。火照終于忍無可忍了,她咬牙切齒道:“為何我們要選擇乘坐馬車去皇城?”

  沙華并不理會她那怨毒的目光,他闔上雙眼,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了一小片扇形陰影,道:“飛行消耗的法力太多,況且……”他突然睜眼,恰看到了對他舉拳的火照,火照被他這一睜眼嚇了一跳,她訕訕的收回拳頭,默默的將頭倚靠在車廂內(nèi)壁上,然后車廂內(nèi)就響起來連續(xù)不斷的“咚咚”聲,火照只得氣悶的坐直了身子。

  沙華的嘴角綻開了一抹微笑,他略一施法,馬車便平穩(wěn)了下來。

  “有這么好的法術(shù)居然還藏著掖著?!被鹫招÷曕洁熘?,她實在是太困了,趕路趕了這么多天了,她連一天安穩(wěn)覺都沒睡過,他似乎只是在一旁看好戲似的,看著她狼狽出丑,此刻她也顧不得同他爭論了,先睡個好覺再說吧。想著想著,她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其實這也不能怪沙華,天界有規(guī)矩,神官不得在凡人身上施展術(shù)法,那日將李爺爺變走,用術(shù)法帶她離開實屬無奈之舉。在他下凡前司命那家伙便再三叮囑他不可將術(shù)法施與凡人身上,說是會改變了他們的命數(shù),凡人的命數(shù)一旦因外力而生變的話,記載了那命數(shù)生變的凡人的那一段機緣簿便會燒起來,司命只道那火是命運之神的怒火,那日他們正于瑤池對弈,他聽聞此言只覺好笑:“那凡人的命數(shù),他們的因緣際會不是你司命一手‘捏造’的嗎?”

  司命沉吟半晌方才落子:“我確掌凡人命數(shù)不錯,可你我與凡人又有何區(qū)別?天道有常,你我皆不得抵抗?!?p>  看著女子熟睡的面龐,他無聲的笑了笑,那日在人群中他明顯感知到了妖物的氣息,想必是那妖物并不甘心就此放過她,躲在人群中欲伺機發(fā)起進攻,他若不及時帶她走,怕是到時候打起來,必定會鬧的人心惶惶,秩序大亂。實際上周饒國所謂的那層屏障也并非全然由法寶所造,天下再厲害的法寶也都會有它的破綻,他仔細觀察過那層屏障,卻是堅固異常,但他發(fā)現(xiàn)那層屏障中還有些異樣的成分,似乎是一種“執(zhí)”,就像人們的執(zhí)念一般,強烈的執(zhí)念是這世間最強大的防御,亦是最堅固的牢籠。

  周饒國原本與其他四國是互相溝通的,這片土地上原本沒有妖的存在,但經(jīng)數(shù)萬年的演化,世間的動植物漸漸有了自己的靈識,便漸漸誕生了妖,妖的生化要比人艱難許多,他們靠著吸收內(nèi)化天地間的靈力不斷的發(fā)展進化,這一過程往往長達數(shù)千年數(shù)萬年之久,因而妖一旦成型,便比人能夠更好的操控天地自然的內(nèi)在力量,強弱的極大差距便就此拉開。

  一開始人與妖是能夠和諧共處的,但時間一久,兩個截然不同的種族之間就開始摩擦不斷,由于實力上的差距,人總是占據(jù)弱勢地位,漸漸地人們開始明白:唯有勢均力敵,方能平起平坐。于是,人們開始利用特殊的器物以化自然之力為己所用。

  但,不知為何,周饒國卻始終無法運用法器,像是受了詛咒一般,整個周饒國每一代只會出現(xiàn)一個善用法器者,無疑歷代的善用法器者都會被推舉至皇位。僅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足以抗衡整個妖族的,于是他們便尋來一種特殊的法器,在周饒國的外層營造出一層堅固的屏障,周饒國的人堅信那屏障是最為堅固的。

  可他們內(nèi)心底也知道這世間本無所謂最堅固最厲害的法器,因為那屏障也曾被外界所破,那些妖族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妖族的實力過于強大,而他們只能寄希望于那層保護殼,別無他法。于是整個周饒國都似乎在自欺欺人,要知道對于一個自欺欺人的人,他是不會接受你的真相的,在他的內(nèi)心中有著一套獨特的世界規(guī)則,他走不出來,你亦走不進去。但這心一旦亂了,信念受到了動搖,便說不準了。

  說來也神奇,周饒國的屏障后來真的就變得堅固異常,沙華當時托了司命硬是要降落于此,司命只得讓他帶著法力附身于一個剛死之人身上,他也曾經(jīng)想過要出了那屏障,可那出去的唯有他的靈魄,他的肉體始終無法越過那道屏障。因此要帶火照出了這周饒國,唯有去尋那君王一法。

  火照睡的也差不多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道:“你打算何時教我如何運用這血玉,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早點學(xué),也好早點能夠自保。嘻嘻,你說對吧?”

  沙華雙手抱胸,打量了她一眼,道:“如此心急,你可是打算學(xué)成后,棄了我獨自一人去尋那神跡樹?”

  火照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絕對不會,再說了,一時半會怎么學(xué)的會,就算學(xué)的會,也學(xué)的不精,僅憑我一人,哪能尋的到神跡樹?!彼贿呎f著,一邊掏出了藏于衣襟中的血玉,剛一掏出來,她便傻了眼,沙華亦是十分震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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