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重新靠回在美人榻上,真是的,提到盧府她就又頭疼了,今日那些前輩們可真是難纏。
見狀雪凝也識趣的走向前替盧氏捏肩。
半晌盧氏慵懶的道:“他還呆在書房嗎?”
“剛剛夫人命奴婢去送雪梨湯時大人還呆在書房?!毖┠戳丝幢R氏的臉色試探的開口,“夫人要不去勸勸?”
“不用了。”盧氏揮揮手,他或許是在向故人贖罪,隨他去吧,“雪凝去幫我準備一下祭堂,我也要去祭拜一下故人?!北R氏揮開雪凝為她按摩的手,起身坐在美人榻上有些凝重的開口。
雪凝不敢多言立時便領(lǐng)命退下了。
盧氏獨坐于美人榻上抬頭仰望著窗邊的明月想起了那位年少時也算對她有恩的女子,若月啊,時光荏苒,言朔也長大了。
沐訴久久矗立在書柜旁低著頭,雙眼不復(fù)往日的神采,忽而重重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若月,今日言朔成為如此玩弄權(quán)術(shù)的模樣我于你有愧啊,往日我只以為言朔所求不過是朝政大權(quán),今日我才看明白他要的是那皇座啊,我…我真不知該如何做了。”
思索良久,沐訴伸出顫抖的手自書柜深處拿出一幅畫掛于一旁的衣架上,細細的整理好畫卷,然后退后幾步看這那幅畫恭手行了一禮,再抬頭看向那幅畫卷時目光以恢復(fù)了往日的堅定。
若月是言朔的母親也就是湘王妃,她是六大世家之一的滎陽鄭氏家主的嫡女,出身顯貴,她與天師自幼交好,后也與盧氏有些許交集,及笄后便嫁給湘王,在言朔四歲時離世。
沐傾之回到自己的屋子。
聽到門開的聲音鶯蕊和鵲琪都看向門邊,“縣主,怎么樣?”
“母親說讓我調(diào)查?!?p> 鶯蕊和鵲琪聽聞此言都是一臉震驚,“讓…讓縣主調(diào)查?!柄L蕊有些結(jié)巴的說道。
鵲琪猛的用胳膊肘一撞鶯蕊,鶯蕊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慌張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有些擔心的望向沐傾之。
沐傾之揮揮手,走到桌邊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看著她們真摯的道:“行了,我就猜到你們會是這副表情,我也有點擔心我還不了小燕一個公道但是我若是不接下,恐怕小燕的死因就要這樣掩埋下去了,放心,我既接下了就一定會盡力的?!?p> 鵲琪看著沐傾之相信的點點頭,“我相信縣主可以找出兇手的。”鶯蕊也在一旁點頭,“我也相信縣主?!?p> 沐傾之開心的拍了拍她們的肩膀,能有人相信她真好,而后她看著鶯蕊一臉嚴肅的說:“仵作驗尸時的看了哪些地方?”
鶯蕊認真的回想了一會,“仵作先看了看小燕的臉色,然后…然后看了看后腦勺就判定她是溺水而亡了。”
“就這樣?”沐傾之有些吃驚,仵作怎么這么不負責任?。?p> 鶯蕊再次認真的回想了一會肯定的點頭,“就這樣?!?p> “縣主,一般這種事情不是主人下令好好查驗外仵作都是模糊處理的?!冰o琪在一旁開口為沐傾之解釋道。
沐傾之了然的點點頭,宅院中這種事情太多了,誰知道這件事后牽扯的是什么,仵作為了不危及自身都是大致判定一下死因以報備官府,無特殊情況不會深究。
“挑幾個可信的人將小燕下葬了,最好是母親那邊的人,讓下葬之人仔細看看小燕的手腕處和腳踝處是否有傷痕?!彼荒苡H自去看不然兇手會知道她開始調(diào)查這件事情,不能驚動兇手讓他們知道她們已經(jīng)知道小燕之死不是意外了,這樣只有埋葬之人接近小燕的尸體才不會引人懷疑。
“遵命?!冰o琪領(lǐng)命后轉(zhuǎn)身推門離開去吩咐這些事。
“等等?!冰o琪正在推門就聽見沐傾之突然叫她,忙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向她看去,“記得吩咐這些事時要悄悄的,不要引起旁人注意?!?p> 鵲琪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后就轉(zhuǎn)頭出去了,沐傾之相信只要她稍稍向鵲琪透露出她的意思,以鵲琪的聰慧她定能懂得她的心思。
“好了,回去睡覺了,要是害怕今晚可以和我一起。”沐傾之笑著揉了揉鶯蕊的頭柔聲說道。
鶯蕊聽后羞的臉紅連忙擺手道:“沒事我可以,我回去等鵲琪。”她可沒那么膽小。
聽完鶯蕊的話沐傾之也沒再次挽留,只走向梳妝臺拿出上次母親給她的安神香遞給鶯蕊,“好,我這有些安神香你先拿去用,回去好好休息,別多想,這件事交給我就好,要是不夠可以給我說,我再去為你拿一些。”
鶯蕊連忙將裝著安神香的盒子推還給沐傾之,“這怎能是奴婢所能享用的?!?p> 沐傾之佯作發(fā)怒的樣子,“鶯蕊,你剛剛自稱什么?”
鶯蕊慌張的抬頭又猛的跪下,“奴婢該死,還請縣主饒恕奴婢一時口誤?!?p> 沐傾之想把她拉起來,無果后只能也蹲在鶯蕊的身前,“你剛剛又自稱什么呢?”
鶯蕊的兩只手無措的絞著衣袖,“是我錯了?!?p> 沐傾之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剛剛你做錯了那就該罰。”她又看了看鶯蕊,笑著拉過鶯蕊的雙手把安神香放在她的手上,“那就把這盒安神香罰給你,記得今晚要用哦?!?p> “縣主這…”鶯蕊看著手上的安神香有些為難的開口。
沐傾之眉毛一挑,“怎么?不想領(lǐng)罰?”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柄L蕊慌張的搖搖頭。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p> “諾?!柄L蕊感激的看了沐傾之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鶯蕊離去沐傾之心事重重的跌坐在床上,她有點害怕,害怕她不能還小燕公道。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清除在她的腦海里了,她不能還沒開始做就覺得自己不行,沐傾之迅速走到書桌前坐下,自己先研出一點墨,而后拿起紙筆打算列出一個計劃,不能打無準備的仗。
鵲琪做完事回來時看見沐傾之依然通亮的房間呆立了片刻。
“縣主,我打了一些熱水?!倍溉恢g聽到鵲琪的聲音倒是嚇了沐傾之一跳,“進來吧?!?p> 進來后鵲琪將沐傾之所需的洗漱用品挨個放好,回頭看見沐傾之依然坐在書桌前看著面前寫滿字跡的紙皺眉,思索片刻鵲琪張口勸道,“縣主,您該休息了,不要太過勞累?!?p> 沐傾之邊揉了揉眼睛邊移動步子向鵲琪那邊走去。
“鵲琪你說小燕究竟能知道什么告訴我便能威脅到兇手安危的東西?”沐傾之不傻,她剛剛冷靜下來認真的思索了一番兇手的動機,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為了封口。
正在為洗漱后的沐傾之護理頭發(fā)的鵲琪聽到這句話后愣了一會,然后繼續(xù)手上的動作,還未等她說話沐傾之又繼續(xù)道:“不對,兇手也可能只是殺人,真正威脅到的是那個兇手背后的人?!?p> 鵲琪平靜的道:“許是什么把柄吧。”
沐傾之點點頭,轉(zhuǎn)身拉住鵲琪的手,倦極的臉上勉力露出了笑容,“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p> 鵲琪沒有再多言行禮后便退下了。
沐傾之揉著嗡嗡響的腦袋慢慢躺在床上,再反復(fù)思考這事件的各種可能性中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天師府的一出院落內(nèi)
“主子,那個丫鬟已經(jīng)解決了。”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向上首之人復(fù)命。
他暗自在心里埋怨著沐傾之院子里的那個奴婢多管閑事要不然那個丫鬟早就埋了,他也能早早復(fù)命,何至于要等到剛剛看到那個丫鬟埋葬后才來復(fù)命,白白多等了如此多的時間。
上首之人坐于一處陰影之中,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里的玉杯。
那名男子見久久沒有回音有些狐疑的抬頭向陰影處望去,那人的臉完全處于陰影之中使人看不出面貌。
“怎么這么沒有耐心?”上首之人緩緩開口,那名男子立刻感受到一束含著冷光的視線使他如墜冰窟,那男子立刻低頭,“屬下該死?!?p> “讓你做的事都做了嗎?”
那男子慌忙點頭,“屬下已依您的吩咐做完了一切?!彼t疑了一會又開口道:“只是屬下已經(jīng)求證過她確實不會水,這個計劃應(yīng)當是天衣無縫的,又何須再多此一舉將這件事嫁禍給他人,這不是白費工夫嗎?”
“多此一舉?白費工夫?”那人緩緩?fù)鲁鲞@兩個詞,而后像是想到什么笑話一般輕笑了幾聲,跪著的人仿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將頭埋的更低。
“跟在我身邊這幾日居然還學(xué)不會萬事留一手的道理,你覺得它天衣無縫不代表著它就毫無漏洞,萬一她們察覺不對打算追查你怎么辦呢?我怎么辦呢?要記得時時刻刻為自己留好退路。”
“屬下遵命,屬下先告退了?!蹦敲凶宇澏吨貞?yīng)后見那人沒有開口阻攔他,就連忙離開了,再待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陰影中的人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緩緩道:“不中用,殺了吧。”
黑暗中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子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