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悠閑啊。”江信詠看著靠在床榻上看書的言朔感嘆道。
言朔沒有看他繼續(xù)翻閱著手上的書籍,語氣隨意的道:“不然呢?”
江信詠暗自嘆了一口氣,這人真是的,把朝堂攪成渾水自己卻在這看書,品茶。
江信詠將手中拿的補品放在桌子上,把凳子搬往言朔床邊,掀開衣擺坐在凳子上,“今日的朝堂可分外熱鬧?!?p> 言朔將目光從書上移開轉(zhuǎn)到江信詠的臉上,“愿聞其詳?!?p> 在昨天刺殺的事情發(fā)生后他就明白今日的朝堂絕對清閑不下來,朝堂幾派之間不爭論幾個時辰是停不下來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fā)生這種刺殺的事情那些老古董們肯定要好好鬧鬧現(xiàn)今那位陛下,他們會先從痛罵弒媚樓,再到宮中守衛(wèi)日漸寬松,最后再為他和天師道幾句關(guān)心之語。
“你知道的我就不說了,我就說一說稀奇事。”江信詠忽的靠近言朔直視著他的眼睛,“朝會時三皇子說這次的刺殺有可能是由你一手主導(dǎo),認(rèn)為應(yīng)讓錦衣衛(wèi)好好查查你,還不等其他人開口四皇子居然就先幫你說話了,因為三皇子所言并無證據(jù)只是一家之言,天師大人和朝堂眾人也極力反對這個言論,所以最后陛下沒有采納,但是也沒有提對你的嘉獎,下朝后秘密派人告訴我讓你好好休息,他前幾天讓我們做的事不用做了。”
江信詠重新挺直腰板,好整以暇的說:“嘖嘖,你和四皇子是什么時候勾搭上的?!?p> 言朔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掩飾過自己的野心,所以江信詠一直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再加上他與言朔來往過密,所以也大致知道他與何人交好,他以前可沒有聽說過他與四皇子聯(lián)手之事,四皇子可是一個一心與言朔爭奪著同一個目標(biāo)的人啊,他一時難免有些好奇。
四皇子平時最為信奉中庸之道,在朝堂議事時素來是中立之態(tài),兩不相幫,今日他為言朔說話倒是引得一幫臣子議論紛紛,互相揣測他們是何時交好的。
言朔把書放在小幾上,將頭后仰放在床欄上,看著床前那幅山水畫喃喃道:“昨晚他向我示好,我也回送了他一份大禮。”
看來應(yīng)是四皇子小看了言朔的胃口,昨天向言朔展示了他的實力,想要與他聯(lián)手,言朔也就將計就計的同意了。
江信詠沒再多說,在這權(quán)力場中每個人都因自己的立場和目標(biāo)而有不同的考量,即使親兄弟也有難言之隱,他沒道理強求言朔事事都要告訴他,他們都長大了不再是年少時因為對方有一件小事隱瞞就能吵著與對方絕交的人了,況且言朔能與他說到這份上也已是很難得了。
片刻后,江信詠又語氣輕快的道:“無論你這次意欲何為,我先恭喜你成功推脫掉皇帝吩咐的事情,也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不過,他好像開始懷疑你不是一個閑散世子了,最近要小心錦衣衛(wèi)?!?p> 言朔偏頭看著他笑道:“他不是天天都要吧朝堂上所有人都要懷疑一遍嗎?”
聽完江信詠也笑了,是他多慮了,估計言朔布局之時就已想好了一切,以他的能力應(yīng)該早已想好應(yīng)對之法。
在瑤池宴的前幾天皇帝曾秘密召言朔與江信詠進宮,也就是言朔在假山遇到沐傾之的后一天。
前幾日的含元殿內(nèi)
“你們倆也快到及冠之年了,是時候該為自己建一番功業(yè)了,尤其是言朔,你父王不在,朕便要為你好好打算一番啊,信詠現(xiàn)如今已在文樞院有官職了,你又怎能日日沉浸入書畫之中,該進入朝堂了。”秦承度坐于龍座之上慈愛的看著下方的江信詠和言朔溫柔的說道。
世家之一的太原江氏族人大多從文,這其中大部分人皆就任文樞院,緒妃便是江信詠的表姐,她的爺爺也就是江信詠的外公的門生也有許多在文樞院中。
文樞院是集替皇帝起草、審核、下達圣旨,糾察百官為一處之地,同時也兼有謄抄貴重古籍之職,皇帝雖在慢慢讓他們遠離中心職位但世家又怎會幾日便衰落,他們現(xiàn)在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
秦承度的這一番話表面是在督促他們建功立業(yè)實則是在提醒江信詠江氏門閥已太過惹眼,他們收收鋒芒,他們做什么他都了如指掌,同時也是在試探言朔,宮宴在即湘王就要從封地回來了,秦承度的心總是不能平靜,雖然錦衣衛(wèi)每次的密報都是湘王與世子并無異心,但是他還是不放心,他要試探下言朔,順帶也解決掉積壓在他心頭的部分關(guān)于世家的問題。
江信詠連忙恭手道:“不敢擔(dān)陛下如此夸獎,臣與家族不過都懷有一顆報效陛下之心,愿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p> 秦承度聽見江信詠的話滿意的點點頭。
言朔有些惶恐的抬起頭來,而后有自知自己失禮又有些慌亂的低下頭,語氣急切的說道:“臣一直以來都想能有一番作為,但奈何臣實在無甚才能,恐無法為陛下分憂?!?p> “這你可就說錯了。你的父親湘王年少時也是名動京都,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嘛,你不過就是缺少歷練?!鼻爻卸茸札堊鹕恚呦孪笳髦粮邿o上權(quán)利的雕刻這繁復(fù)花紋的臺階來到言朔的身邊,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就站在那凝視著言朔,想看透他這副恭謙的模樣下是狼子野心還是真的無能。
聽到秦承度的這番話言朔連忙跪下:“臣愿聽從陛下的吩咐,只是臣才疏學(xué)淺若是無法完成陛下托付之事還望陛下勿怪?!鼻爻卸瓤粗运纺且蚝ε露⑽㈩澏兜氖种匦禄謴?fù)了笑容,轉(zhuǎn)身緩緩踱步向江信詠身旁走去。
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言朔眼神中原本的恭敬和害怕被恨意和對權(quán)利的渴望所掩蓋。
既然如此那就答應(yīng)下來吧。
江信詠低頭看著慢慢向他靠近的秦承度先行跪下,“臣愿與世子一同完成陛下所托之事。”
秦承度點點頭,笑著虛扶起江信詠和言朔,“信詠深的朕心啊。言朔啊,你看你現(xiàn)在有了信詠的幫助了,這個任務(wù)可一定要完成?!?p> 江信詠起身后隨意整理了一下下袍,然后出聲詢問道:“不知陛下要吩咐何事?”
秦承度重新坐回上首龍座,他抬起手親撫著龍座把手上的龍頭,輕聲道:“不知你們可臨江的運航權(quán)有一部分在范陽盧氏手中,臨江可是連通樂瞳國與秦易國的河流,意義十分重大,不收回朕實在是寢食難安啊,所以朕前日召威國公進宮商議此事,威國公道宮宴后給朕回復(fù),可錦衣衛(wèi)卻告訴朕盧氏好似在密謀什么事?!鼻爻卸葥Q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臉。
江信詠試探的開口,“陛下是想讓我們?nèi)フ{(diào)查他們的意圖?”
“愛卿知我。”他轉(zhuǎn)頭看向言朔,“朕知道這件事很難,但除你們之外朕也不知道找誰了。信詠來自太原江氏,言朔的外公也是滎陽鄭氏的家主,讓你們?nèi)プ鲞@件事再合適不過了。”
“臣遵命?!眱扇祟I(lǐng)命后便退出了大殿。
“他可真毒,讓我們?nèi)フ{(diào)查盧氏明擺著是想讓世家之間自相殘殺,他好坐收漁翁之利,真是想的好?!卑輨e為他們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之后江信詠忍不住向言朔抱怨道。
言朔看了旁邊的江信詠一眼,調(diào)侃道:“你剛剛不答應(yīng)的挺干脆的?!?p> 江信詠笑著道:“我那是看見你答應(yīng)的干脆?!?p> 言朔挑眉看向他。
“你可比我慘多了,這次盧氏的事情肯定給其他世家敲響了警鐘,盧氏應(yīng)當(dāng)是與各大世家在密謀,我想不光是我對家族,你外公的家族也都有參加?!毖运伏c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我們?nèi)粽{(diào)查肯定會惹惱各大世家,我因為父親的緣故世家們不會太過遷怒于我,可你就不一樣了,鄭氏畢竟只是你母親的母族,就算你與外公情意深厚,他也要顧忌到盧氏不會太過幫你,這樣你就變成了世家的活靶子?!?p> “說的好?!毖运饭膭盍怂痪湎肼牭剿^續(xù)說下去,誰知他神秘的擺了擺手,“還有一個理由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不如你來說說他還有什么圖謀?!?p> 言朔也不推辭,“關(guān)于你的那方面你說的差不多了,他不過是想提醒你們不要太過惹眼而已,也想趁機挑撥挑撥世家之間的關(guān)系讓世家之間的陣營從內(nèi)部逐漸瓦解,至于我是真的很慘,他不僅想要我成為活靶子,他還想讓我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p> 江信詠愣了愣,“這么嚴(yán)重嗎?”
言朔緩緩道:“因為你不了解鄭氏,鄭氏只有我外公將我看做親人,其余人都將我看做一把懸在頭上的刀,他們害怕哪日他想解決我們湘王府了會連累到他們,當(dāng)世家與我站在對立面時,他們絕對會逼迫我外公與我決裂。他還真是想讓我失去一切啊?!闭f完言朔轉(zhuǎn)頭看向一臉原來如此的江信詠,“所以能繼續(xù)你剛剛未說完的話了嗎?”言朔還是蠻好奇剛剛江信詠的話的。
子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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