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然將果盤往沐傾之所處的地方推了推,“我那小外甥有些水土不服,姐姐就待在外館照顧他了?!?p> 沐傾之緊張的問:“嚴(yán)重嗎?”
趙嫣然望了她一眼笑出聲來,“看你那緊張的樣,我都沒緊張你緊張什么。”看見沐傾之開始瞪她了,她才老實答道:“只是起了一些小紅疹,太醫(yī)說只要最近不出門過幾日就好了?!?p> 沐傾之沒好氣的道:“你個白眼狼我還不是擔(dān)心你啊?!?p> 趙嫣然立馬討?zhàn)垼骸笆俏义e了,來讓我給安慧縣主喂一片紫奈?!?p> 沐傾之聽完立馬忍不住笑著拍了拍趙嫣然的肩,而后吃下趙嫣然喂她的紫奈,“真甜。”沐傾之發(fā)出由衷的贊嘆,果然是天子宴席什么都是最好的。
“是吧?!壁w嫣然向她挑挑眉,而后自己也拿起一片吃,“只是可惜瑤瑤沒來,要不我們?nèi)湍芤黄鹜媪??!?p> 沐傾之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瑤瑤的父親品級還是太低,她是沒有資格來參加宮宴的。
不過過了一會趙嫣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狂笑起來,不過她是用袖子遮住的,動作幅度也不是太大,畢竟貴女的氣質(zhì)還是要保持的,所以也沒有其他人注意到她在做什么,只有坐在她身邊的沐傾之在旁邊一臉懵的看著她,等趙嫣然笑了一會,然后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后才開口說:“我想起平常在瑤瑤面前提起皇帝時她嚇得發(fā)抖的樣,如果她真的來參加宮宴想必會直接嚇暈過去吧?!?p> 沐傾之忍俊不禁的看了她一眼,“好啊,你說瑤瑤壞話,我回去就告訴她?!?p> 趙嫣然立馬挽起沐傾之的胳膊撒嬌道:“好傾之別告訴瑤瑤,我害怕她多想?!便鍍A之當(dāng)然不會告訴瑤瑤,瑤瑤心思敏感,就如趙嫣然今日可能只是調(diào)侃她幾句并無別的意思,但她聽見了則會覺得是自己無能,她不配做她們的朋友。
不過這并不妨礙沐傾之逗趙嫣然,“那怎么能行,我是一定要告訴她的?!?p> 趙嫣然一聽這話立馬不可思議的看向沐傾之:“沐傾之,你給我等著?!?p> 兩人立馬在桌子下小幅度的打鬧起來,畢竟形象還是要的,不能鬧的太過。
長公主看著她們二人的舉動輕笑一聲,而后轉(zhuǎn)過頭看著盧氏道:“看她們倆感情多好,在年少時能有如此相伴相知的朋友是她們各自的幸運(yùn)。”
盧氏也感嘆道:“是啊?!比缓笏蝗幌肫疒w予然的事,“予然還好嗎?”
聽到予然二字長公主的表情立時變得僵硬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頹喪,她嘆了口氣,“還好予然的夫君對她還算不錯,不然我定是要日日難安啊。只是可惜了我的大女起安啊,我于她們都有愧?!?p> 長公主與盧氏自幼是沒什么交情的,但是長公主與若月與沐訴是一同長大的,她與盧氏的交情是盧氏嫁給沐訴后才開始的,又加之若月早逝,長公主與盧氏的交情才漸漸深了起來。
盧氏連忙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只要予然夫君待她好就好了,起安也一定在神靈那保佑著你們,今年你的外孫是不是更可愛了?。”
長公主聽到這話才又高興起來,拉著盧氏的手笑著說:“是啊,我那外孫我是越看越歡喜。不過你也快添外孫了吧。”
盧氏小聲說:“我哪敢說那是我的外孫,那是天家的?!?p> 長公主道:“只要有了孩子以后在后宮中就沒人敢輕易欺負(fù)婉之了,也是有了倚靠”
盧氏憂心忡忡的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她馬上又想起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嫣然還有四月及笄,她與信詠的婚事應(yīng)該四個月后就有音訊了吧?!?p> 長公主沒有直接回答盧氏的問題而是給了她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看了盧氏一眼,然后靠近她小聲道:“傾之的及笄禮也快了吧,她有心悅的男子了嗎?”
盧氏笑著搖搖頭,“她這恐怕還早著呢?”
長公主扶了扶頭上的珠釵認(rèn)真思考著朝堂中合適的少年郎,突然她靈光一現(xiàn),“你的母族不是有個孩子嗎?好像叫盧深,我那次在股魯書院的狩獵場上見過他,長的一表人才箭術(shù)也不錯,盧氏又是你的母族,傾之過去肯定是不會受委屈的?!?p> 長公主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錯可盧氏卻是搖了搖頭。
長公主不解,“為什么???”
盧氏道:“你有所不知,我母族那幫族人極其難纏,我可不想傾之以后天天忙于去應(yīng)付那些人。”
聽完長公主也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她雖未體驗過有難纏的長輩是什么感受,但平常與命婦的聊天中也大多是這些話題,她也不想傾之那樣一個活潑可愛的姑娘變成一個囿于族規(guī)之人。
然后她又想起一人,“湘王世子如何?傾之過去絕對沒有族人困擾,門第也是般配的,而且那孩子一直沉醉于書畫之中,估計以后也會遠(yuǎn)離朝堂,安于一方,屆時便可與傾之一起游山玩水,共賞四季了。若月的孩子品行應(yīng)當(dāng)也是沒什么問題的?!?p> 盧氏連忙搖搖頭,“那我覺得還不如盧深呢?”言朔還遠(yuǎn)離朝堂?于他而言估計永遠(yuǎn)都不可能。她寧愿讓傾之天天被一群族人告誡要守規(guī)矩,也不想讓她攪入權(quán)利場的爭奪。
長公主正想問問為什么啊?她覺得真的蠻配的,以前不提不曉得,今日提起真是越想越般配??蛇@時響起一道極細(xì)太監(jiān)聲音,“宮宴既起,請各位貴人移步天行廣場?!庇谑撬蜎]來得及時間問。
天行廣場是秦易國歷來君主用來設(shè)宴的地方,占地是微凰宮的四倍,整個廣場中的每一塊石磚皆是有大師所雕刻的,花紋極為精致,且正中央是有將玉雕刻成立體浮雕的蓮花,看著極為莊嚴(yán),神圣,廣場的外圍則是一圈與護(hù)城河相連的河流,上面修著以琉璃為瓦,玉石為階,金銀為柱的廊橋,盡顯秦易國之富貴。
宮中之人皆身著錦衣,頭戴珠翠,設(shè)宴所需之物全為玉或銀,上皆有精心雕刻的花紋,連菜品都是將擺盤鉆研到了極致,整個宴會極盡奢華之能事,每一處細(xì)節(jié)無不向蕃國彰顯著我宗主國的強(qiáng)大。
雖說這樣做稍有些勞民傷財?shù)@也是值得的,沐傾之在那些蕃國首領(lǐng)的眼里看見了羨艷與畏懼,羨艷會讓他們從心底里向秦易國靠攏,畏懼則讓他們不敢輕易挑起事端。
“信詠哥哥?!壁w嫣然一到廣場就看見了離她不遠(yuǎn)的席上談笑風(fēng)生的江信詠,連忙向她揮了揮手,江信詠也不避諱的朝她眨了眨眼睛。沐傾之頓時感到自己被他倆給秀恩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看著滿臉?gòu)尚叩内w嫣然無奈開口道:“行了啊,我們?nèi)ト胱伞!?p> “好吧?!壁w嫣然有些遺憾的說道,走后也是對她的信詠哥哥一步三回頭。
沐傾之無奈拉著她加快了步伐。
這次的宴會一邊是秦易國的蕃國國主的席位,以國力之別依次而坐,一邊是秦易國的王侯將相,女眷則坐在他們身后。
作為天子寵臣沐訴就坐在皇帝的胞弟齊王之旁,趙嫣然的父親也就是左丞相就坐在沐訴的另一邊,所以她們稍稍調(diào)換了一下位置,長公主與盧氏一席,沐傾之與趙嫣然一席。
從沐傾之所坐的位置上可以看到言朔的背影,他今天也來了,不知道他的傷好些了嗎?她本來說有空去看他的。
眾人又互相交談了一會,廣場忽而響起,“陛下駕到。”剛剛熱鬧的廣場立時便安靜下來,人們都向著那個至高的座位而拜,皇帝看著這一片對他俯首稱臣的人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不管這下面的人都懷著什么樣的心思,他們都得跪下感謝他的恩德,感謝他賜予他們這場華麗的宴會。
等到秦承度坐穩(wěn)龍椅后,太監(jiān)又高聲道:“平身。歌舞起?!?p> 接下來就是各個蕃國所表演的舞蹈,秦承度也接受了幾個蕃國進(jìn)獻(xiàn)的美人。
沐傾之坐在下首看著皇帝笑著接受那些進(jìn)獻(xiàn)的美人時她都會為姐姐感到不值,她姐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進(jìn)宮了,遇見了這么個薄情寡義的人,姐姐還懷著他的孩子呀。
不過這些沐傾之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畢竟那個人是皇帝啊,皇帝怎么會有情呢?
沐傾之看著皇帝身邊坐的今日同他赴宴的緒貴妃,賢妃和德妃,看著她們永遠(yuǎn)保持著笑容的那張臉,也為她們感到悲哀,她們只能笑,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有一點(diǎn)不滿她們和她們的家族就可能從一個錦衣玉食的牢籠跌入一個可怖的地獄,她們沒有選擇,她們只能笑著面對著君王的寵愛或冷落或責(zé)罰。
“湘王舟車勞頓今日才剛剛抵達(dá)京都,真是辛苦了,讓朕敬湘王一杯。”
沐傾之和趙嫣然都被皇帝突然之間的開口嚇了一跳,而朝堂間的老臣互相之間遞了一個眼神,彼此心領(lǐng)神會,陛下這段時間又疑心湘王,所以借著這次宮宴來敲打敲打湘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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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喃
前面會有點(diǎn)慢熱,不過自宮宴過后男女主的感情戲會多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