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這樣吧,我們回去也同路,不如結(jié)伴而行路上也能商議一下對策?!庇腥颂嶙h道,立馬就獲得了其他人的附和。
“諸位先回吧,你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三位里尹德高望重,我與他們商議一下對策,若是他們都沒有辦法,就算你們摻合進(jìn)來也是無可奈何。”軒轅羽龍對著眾人說道。
“這哪成啊,你是為了我們才落到如此境地,若是我們坐視不理,那還是人嗎?”人群中有人義正言辭地說道,立馬就獲得了其他人的支持。
“自古都道,民不與官斗,否則的話那狗官追究下來幾個村子都不好過,還有可能連累家人,更何況各位屋里、地頭都有事情處理,這夷陵縣城來去一趟也得大半天功夫,若是那狗官如今日一般一拖再拖那只會白白浪費(fèi)我們大家時間,不如各位回去靜等消息,若是需要你們出堂作證,我們再去請你們,這樣兩不耽誤,如何?”軒轅羽龍苦口婆心地勸說道,眾人聽他說的確有幾分道理,頓時都沉默不語了。
“羽龍說的沒錯,你們回去等候消息吧,這件事情并不是人多就能解決的,我們還得從長計議。”林爺爺聽得軒轅羽龍一直推辭,心里猜測他可能已經(jīng)有了對策,只是現(xiàn)在不方便說出來,于是也幫著勸慰道。
“羽龍小兄弟說的確有道理,你們先行回去,我們留下商議一下對策?!崩钚隳暌哺胶椭譅敔斦f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行告退,明日一早,我們再來旁觀一次,看看事情的進(jìn)展如何,也好讓大家都寬心?!奔热粌晌焕镆及l(fā)話了,那些鄉(xiāng)民們也不再堅(jiān)持,但又放不下軒轅羽龍的安危,只得暫時妥協(xié)道。
“其實(shí)明日你們來不來都不打緊,主要是我和若芷姐姐必須在場,那糊涂縣官有意為自己外甥開脫,你們就是來再多人,怕是也無法指證他們?!避庌@羽龍說道。
“這……”那人聽得軒轅羽龍這么一說,頓時也是沒了主意。
“就如羽龍小兄弟所說,你們先行回去吧,不要耽誤了地里的莊稼,此事就交給我們?nèi)焕镆鉀Q,若不能給羽龍和各位鄉(xiāng)民一個滿意的答復(fù),那我們這里尹也沒臉當(dāng)下去了。”張萬樓強(qiáng)壓住內(nèi)心的不快陰沉著臉說道,眾人見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不好再繼續(xù)堅(jiān)持,只得依依不舍的起身告辭,牽著各自的耕牛先行回去了。
待到他們走了之后,林爺爺說道:“此處人多口雜,我們找個僻靜點(diǎn)的地方說話?!闭f著就起身在前面引路,眾人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后面,不多時就來到一個茶館,眾人要了個幽靜的雅間,各自坐下不表。
眾人落座之后,將跑趟的伙計打發(fā)了出去,叮囑他不得打擾眾人談話,這才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議起對策來,怎奈那昏官有意包庇自己的外甥,再加上眾人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因此商議了半天也沒有一個合適的對策,倒是累的大家口干舌燥的只得拼命喝茶。
李秀年邊喝茶邊在大腦里飛速地思考著對策,但是能想的辦法基本大家都想到了,要么沒有足夠的說服力要么沒有實(shí)施的可能性,不由得越想越氣,猛地一摔杯子道:“這狗官欺人太甚,奈何我們這小小的里尹手無實(shí)權(quán),否則定要讓他好看?!?p> “我倒不信,他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能有多大能耐。”張萬樓也是怒不可遏地說道,“大不了明日一早我們?nèi)焕镆蛶е謇锏木珘褎诹σ黄饑怂@縣衙,倘若那糊涂狗官膽敢說出半個不字,立馬一擁而上將其拿下,我就不信他十幾個衙役能擋住我們幾百號鄉(xiāng)民?!睆埲f樓憤憤不平地說道。
“張兄說的沒錯,大不了我們一起殺了這狗官還小兄弟一個清白。”李秀年義憤填膺地附和道。
“此事萬萬不可。”軒轅羽龍急忙擺手說道,“那廝再怎么說也是朝廷命官,倘若殺了他被皇帝安一個謀反的罪名到時候派兵圍剿可怎滴是好?當(dāng)今皇帝雖然懦弱無能,面對金人南侵只是一味地委曲求全,說白了就是怕金人送回二圣他這皇帝就當(dāng)不成了,所以,若是有人造反威脅他的皇位他定不會手下留情?!避庌@羽龍冷靜的分析道,卻是讓眾人都沉默不語。
“那依你之見,此事如何處置?”李秀年皺著眉頭問道。
“我剛剛想到一個對策,有八九分可行性。”軒轅羽龍當(dāng)然不會說自己早就想好了計謀,只是對那些鄉(xiāng)民們不甚熟悉,所以才要那些找回耕牛的施主們先行回去,實(shí)則就是擔(dān)心他們泄了天機(jī)此計就不靈了,于是便裝作受到啟發(fā)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什么對策?”眾人聽說他有辦法為自己開脫,不由得大喜,急忙湊了過來齊聲問道。
“那糊涂狗官不是要證據(jù)嗎?既然沒有證據(jù),我們就制造一點(diǎn)證據(jù)給他?!避庌@羽龍高深莫測地說道。
“怎么制造證據(jù)?”眾人急忙問道。
“我問你們,昨夜可曾下雨?”軒轅羽龍神秘兮兮得說道。
“沒有?!北娙瞬恢J里賣的什么藥,只得搖頭回答道。
“那沒有下雨,走在地上或者院子里會不會留下腳???”軒轅羽龍又問道。
“不會?!北娙艘积R搖頭道。
“那怎樣才能在不下雨的情況下讓人在院子里留下腳???”軒轅羽龍繼續(xù)引導(dǎo)著眾人的思維問道。
“這……”眾人一時間撫著下巴想不到合適的回答。
“你們平時淘米洗菜又或者洗澡泡腳剩下的水如何處理?”軒轅羽龍一語點(diǎn)醒夢中人,眾人猶如醍醐灌頂般的恍然大悟起來,紛紛稱贊軒轅羽龍手段高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秀年突然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我們先在院子里用水把地面澆透,然后找?guī)讉€跟那些偷牛賊身高、體型差不多的小伙子拉著牛從上面走一趟,這樣就會留下牛和人的腳印,而這些腳印就可以作為指證他們的證據(jù)?!崩钚隳暝秸f越興奮,忍不住地就為軒轅羽龍鼓起掌來。
“此計甚妙,那我們假扮他們其中的那個人呢?”林爺爺聽了李秀年的話忍不住連連點(diǎn)頭,撫著胡子笑瞇瞇地問道。
“就找人假扮那糊涂縣官的外甥是最好不過了?!避庌@羽龍高深莫測地說道。
“你白天在公堂之上不是說他一直在村外看守牛群,根本就沒有進(jìn)村嘛,為何這時候……”張萬樓有些不解地問道。
“所以問題的玄機(jī)就出在這里,不過現(xiàn)在不能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軒轅羽龍故作玄虛地說道,惹得眾人心里癢癢的猶如貓抓一般,但既然人家不說,他們也就不好多問。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計與之環(huán)環(huán)相扣,也是針對他的?!避庌@羽龍又說道。
“快講?!北娙艘宦?,急忙湊了過去急切地問道。
“之前附近村子不是也有人丟了耕牛嗎,肯定就是他們偷的,我們制造一點(diǎn)證據(jù)把兩件事情連到一起,叫他無可否認(rèn)?!避庌@羽龍神秘兮兮地說道。
“可是這事情久遠(yuǎn),如何制造證據(jù)?”張萬樓趕忙問道。
“趁著現(xiàn)在天色還早,我們打聽一下那個王協(xié)住在哪里,去偷他一只鞋,然后先用這只鞋子制造幾個腳印,再找一個之前丟了耕牛又絕對信得過的人明日拿這只鞋子來縣衙對質(zhì),而我們幾人只有他剛好能穿上這只鞋子,再讓衙役去他住處搜查,這就可以搜出來與這只鞋子配成雙的另外一只鞋子,這時候他就無可抵賴了?!避庌@羽龍慢條斯理地說道,聽得眾人心悅誠服的止不住連連點(diǎn)頭。
當(dāng)下,眾人又商議了一些細(xì)節(jié)方面的事情,經(jīng)過反復(fù)推敲確認(rèn)萬無一失之后這才喜笑顏開起來,事不宜遲,眾人付了茶錢之后便一起行動起來。
由于這廝是夷陵城內(nèi)有名的潑皮無賴,打聽起來倒也容易,軒轅羽龍隨便找了個要飯的叫花子打發(fā)了他兩個銅板,便獲得了王協(xié)的具體住處,于是眾人便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了過去。
王協(xié)所居住的地方位于一條破敗不堪地小巷,附近基本也沒什么人居住,要么就是外出做工了,這也正方便了軒轅羽龍的行動。由于害怕人多暴露目標(biāo),軒轅羽龍便叫他們找個地方先等自己,剛好張萬樓和李秀年大中午的趕到縣衙為軒轅羽龍作證還沒來得及吃飯,便找了一個酒樓要了個雅間,點(diǎn)上飯菜邊吃邊等待著軒轅羽龍的消息。
話說軒轅羽龍來到王協(xié)居住的那破房子,見到門窗緊鎖似乎無處下手,又不好強(qiáng)行破壞門窗留下證據(jù),正躊躇不決時,忽然想到之前林若芷在河里洗衣服,自己在旁邊釣魚的場景來,不禁靈機(jī)一動,有了主意。
只見軒轅羽龍先是跑到裁縫鋪買了個布袋子,又跑到菜市場上買了幾根人家捆綁蔬菜的麻繩,最后在賣豬肉的攤子前買了一個人家掛豬肉的掛鉤,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那幾根小拇指粗細(xì)的麻繩接在一起,大概也有一丈來長,另一頭將鐵鉤綁死,收拾好東西后這才又回到王協(xié)的住處,看看附近沒人,從布袋里掏出盤好的麻繩,又把布袋撕開當(dāng)做蒙面臨時一用,隨即一個縱身輕飄飄地落到了房頂,選了一塊有些松動的瓦片輕輕地揭開,湊過去低頭一看,屋內(nèi)的所有擺設(shè)盡收眼底。
那王協(xié)整日吃喝嫖賭的沒個正經(jīng)營生,屋里能賣的東西基本都賣了,除了一張破床一張桌子幾把瘸了腿的破椅子外基本就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軒轅羽龍見他的衣服鞋子丟的亂七八糟的正好方便自己下手,便輕手輕腳地將鉤子放了下去,試探了好幾次,終于鉤到一只鞋子,急忙小心翼翼地將其拉了上來,收好麻繩和那只破布鞋,取下蒙面裹好,又小心翼翼地將那片被自己抽出來的瓦片塞好,這才一個筋斗跳下房頂若無其事一般的朝著之前約定好的酒樓走去。
由于是第一次“做賊”,軒轅羽龍不免的心里有些緊張,出了巷口確定沒人發(fā)現(xiàn)自己之后,這才提著小包裹大搖大擺得朝著酒樓走去,進(jìn)屋之后,張萬樓和李秀年也吃完了,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他的消息,這會兒見到軒轅羽龍終于來了,止不住地異口同聲道:“事情辦妥了?”
“妥了?!避庌@羽龍說著就解開包裹,只見一根連著鐵鉤的麻繩和一只破布鞋靜靜地躺在那里。
“這是干嘛用的?”林若芷見到那連著鐵鉤的麻繩,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去的時候,那廝房屋門窗緊鎖,我又不好破壞門鎖直接進(jìn)去,免得明日衙役來搜查時發(fā)現(xiàn)端倪就知道是我們故意陷害他,因此我就去買了一根麻繩連上鐵鉤,從房頂上揭了一片瓦,用釣魚的法子將這鞋子勾了上來。”軒轅羽龍解釋道。
“真有你的。”林若芷聞之大喜,眉飛色舞得對著軒轅羽龍夸獎道。
“今日我跟若芷姐姐就在城里住下,余下的事情就麻煩各位了。”軒轅羽龍說著又把鞋子和麻繩包好,一起遞給林爺爺,道,“這包袱和麻繩還麻煩林爺爺回去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替我燒點(diǎn),鐵鉤丟的越遠(yuǎn)越好?!?p> “不妨事,不妨事,羽龍你不必客氣?!绷譅敔斦f著就接過了包裹。
“那明日之事,就拜托你們了?!避庌@羽龍對著眾人抱拳說道。
“你放心好了,你是為了我們才蒙受這不白之冤的,我們定當(dāng)竭盡全力證明你的清白之身?!睆埲f樓也是對著軒轅羽龍抱了抱拳,信誓旦旦地說道,軒轅羽龍也就不再客氣,幾人互道了一聲告辭,三位里尹就先行離去了,只剩下軒轅羽龍和林若芷還留在雅間里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