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徐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帶,那里,還藏著他最后的二兩銀子。
“什么東西?”
徐立問道。
施一文一邊吃著肉,一邊說,就像拉著家常。
“就是一件信物,你把你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我看看就知道了?!?p>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對嗎?”
徐立哪還不知道面前這個殺手竟然連目標是什么都不知道。
“胡說!”
施一文自覺是受到了侮辱,漲紅了臉,“身為殺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任務目標?不就是,不就是……”
“咳咳,你拿出來我就知道了!”
“這樣啊,好吧。”
徐立也想知道自己身上是什么東西惹來了這么一位奇奇怪怪的殺手。
總不能一直這么稀里糊涂的吧,要是下一次,可能遇到的殺手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傻了吧。
聽說殺手都是莫得感情的。
顯然,面前這位是個意外,感情十分充沛。
他身上的東西很簡單。
一把石劍、一塊令牌、一張畫卷、一塊價值二兩的碎銀和幾十文銅板,剩下的就是一些瑣碎物件了,比如幾個饅頭、一小罐白鹽……
徐立覺得是施一文的目標是石劍。
令牌是卓不平給他的,可以讓他免除一些麻煩,而且是青玉做的,應該值些錢,所以徐立沒丟。
畫卷是李捕頭給他的聚陰陣,但這份東西除了材質(zhì)特殊一點之外,并沒有什么奇異。
本來想還給李捕頭的,但李捕頭說怕自己忍不住,就又給了他。
若是想要復制,分分鐘就能再弄出十份八份。
知識很值錢,但也很廉價。
至于銀子和其他的瑣碎就更不可能了。
只有石劍。
這把石劍是他和黑石板一起找到的,石板本就自帶神異,他不僅能從石板上領悟到劍招,還有最初淺的煉氣法門,甚至還能進入到他體內(nèi),傳給他功法。
那么身為和黑石板在一起的石劍,自然也有其神異的地方。
比如說,石劍很丑,但是它很硬。
至今為止,徐立還沒見過有什么東西可以從石劍身上敲下哪怕一絲絲碎屑。
而且石劍會自己變形,入手這么久,徐立可以說熟悉石劍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他雖然一直自稱石劍是劍,但他知道,在別人眼里,這就是根棍子,關于劍的一切特性,它都不具備。
但現(xiàn)在,石劍越來越像一把劍了。
偶爾,他還能從劍身上看到一絲銀白的鋒芒。
要說能夠被人覬覦的東西,也就是這把石劍了。
只是石劍在他手里這么久了,怎么今天才有人找上門?
施一文見徐立如此配合,先是一愣,然后笑開了花。
“小兄弟,有前途,你放心,我找到任務目標一定不殺你。反正上面只說要東西,人死活不論,既然死的沒關系,活的當然也行。
哈哈哈,這才又可以摸魚混幾天假期了,我一定要在任務期限的最后一天才回去。誰也別攔著!”
“等一下,讓我找找,別著急哈?!?p> 施一文從懷里掏啊掏,然后手都快伸到褲襠了才掏出了一塊黑幽幽的玉佩,玉佩是個橢圓的玉球,兩邊用黑繩套著,中間有一圈暈散開的白,就好像人的眼球,只不過顏色完全反了過來。
“找到了?!?p> “我看看哈!”
施一文將玉佩放在眉間,嘴里輕輕念叨了一句徐立聽不懂的咒語,就見玉佩上幽光一閃,他的眉間多了一條黑線。
他的目光在徐立擺出來的物件上一一掃過。
略過了石劍、玉佩,還有眾多雜物,最后停留在最平平無奇的畫卷上。
“很順利,找到了!”
施一文伸手欲要抓起它。
但一只手擋住了他。
施一文不滿道:“怎么你想攔我?”
他眼中黑光還未褪去,只一眼,就好像從幽冥中望來,帶著森森寒氣,叫人不寒而栗。
類似靈眼術的一種小法術。
徐立心中想道。
他問道:“你也是修士?”
這是他除了卓不平見過的第二個修士。
“嗯?你也是?”
施一文這才定睛打量起了徐立,就見徐立體內(nèi)靈光大盛,帶著絲絲鋒芒,一下子就刺痛了他的眼。
“臥槽!”
施一文趕緊閉上眼,眼中卻不自覺流下眼淚。
“怎么這么厲害,跟刀子似的?”
“我就知道,交給老子的任務,就沒一個輕松的?!?p> 施一文罵罵咧咧,直接收回了手,看著徐立道:
“那就打個商量吧,你怎么才能把它交給我?我看你這么兇,我也這么兇,還莫得感情,咱們打起來,一定兩敗俱傷,必有一死。
所以咱們和平一點?!?p> 修士皆有靈光,而徐立不懂掩飾,體內(nèi)靈光鋒銳如芒,施一文一瞧便知,這絕不是個好惹的。
他看人早就過了以貌取人的階段了,別看徐立年輕,說不定打起來比他還兇。
如此,能和平解決是最好的。
他雖然莫得感情,但他能分清利弊。
只有那些傻乎乎的殺手,才會遵循最原始的行動準則。
所以組織上那么多殺手都死了,而他活得滋潤,并且成為了赫赫有名的金牌殺手,雖然是自封的。
徐立沒遇到過殺手,對于殺手的印象,大多是冷血無情、一擊不中遠遁千里這種。
施一文,他真的完全顛覆了自己對殺手的印象。
“我把它給你,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就行?!?p> 徐立如此說道。
他并不把這份聚陰陣放在眼里,甚至還打算將它銷毀。
施一文想要,給他就是。
難道人家想要,不管我明不明白原因,我就是不給,然后稀里糊涂打上一架。
這不是強行制造沖突嗎?
相比一份不放在眼里的陣圖,他更想知道真相。
施一文聽后,竟還認真考慮了一番。
“先說好啊,一些關于個人隱私方面,我無可奉告。我知道我這么優(yōu)秀,你難免想介紹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給我,但我心里面已經(jīng)有人了。還有,只能問三個。”
徐立:“……”
他已經(jīng)完全肯定了,這家伙的樣子絕不是他的本來面目,性子這么跳脫,活不到現(xiàn)在這個年紀,也不可能有這副成熟穩(wěn)重的面相。
“我想知道是誰想要這個?”
徐立抖了抖手里的聚陰陣。
這第一個問題,就把施一文難住了。
“殺手不能主動透露雇主的信息,這是殺手準則啊,你這樣子讓我就很煩?”
“額,對了,我今天趕路的時候聽說大河鹽幫被滅門了,你知道是誰干的嗎?簡直喪心病狂,連一只雞都沒放過?!?p> 施一文話題轉(zhuǎn)得生硬。
但徐立懂了。
異人門。
他在心中默念這三個字。
這件事鬧得很大,即便是他在路邊攤子買饅頭的時候,都聽到有人議論過。
大河鹽幫橫跨一江兩水,卻在一夜之間,就在幫主邱百萬六十大壽之時,全幫高層齊聚,給了人滅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