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還是燕珩醒得早。
他習慣了早起,前幾日休息的時間多了,也沒改了他這毛病。
他睜開眼,先側頭看了看在另一條榻上睡著的連朝。
睡得很香。
他笑了笑起身,身體已經十分舒服了,不管是奔波之后留下的酸痛,還是高熱留下的頭疼咽疼,這時候都已經不見了,他轉頭看了看池子,覺著甚好,想著要不要在宮里再修一個?
這個問題值得考慮。
昨晚的衣服已經干了,他看了一眼連朝,依舊睡得很香,于是大搖大擺脫了衣服重新換上,這才拿過連朝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
給她換……他倒是想,但是時候未到,他不想當流氓。
但如果這樣抱著她回無極殿,這便衣被有心人瞧見了,未免又會傳出一些風言風語。
于是裹好了連朝,抄手將她一抱,回無極殿去了。
身為皇帝,必然要勤朝持政,畢竟早點坐穩(wěn)這皇位,早點跨過連府的門檻嘛。
卯時還未到。
燕珩先將連朝安置好了,這才轉去外殿洗漱更衣,皇帝回來了,那些個太監(jiān)宮女又忙活起來了,朱閏傳了膳,問燕珩在哪兒吃。
“去瞧瞧長公主醒了沒有,如果醒了,早膳便安排在偏殿吧?!?p> 得嘞,朱閏派人去瞧,回來稟報說,燕瑜早起了,知道燕珩回來,都準備過來看看了。
燕珩笑道:“既如此,早膳擺去偏殿吧,另準備一些開胃的,等連朝醒了給她吃?!?p> 得嘞,又領命。
話說燕瑜這幾日實在悶得慌,燕珩等人不在,行宮里也沒幾個她認識的,衛(wèi)太后不怎么喜歡她這個女兒,她也懶得去討好,人都快悶出病來了。
于是今早十分愉悅,命將飯食擺在院子里,院子里有一株大柳樹,枝葉蓬蓬,投下一大片陰翳,很涼爽,也是好景。
“問長姐的安?!毖噻襁M來的時候,正巧看見燕瑜抱著孩子指揮著擺飯。
“皇帝折煞本宮了?!毖噼ぱ壑袇s沾上喜色,將孩子遞給嬤嬤,快走幾步近前,又張了張,問:“連朝呢?”
“還在睡?!?p> 嘖嘖嘖。
“讓人家累成這樣?皇上是怎么照顧人家的?”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不對勁兒呢?
燕珩失笑,虛虛地扶著燕瑜在小桌子前坐下,道:“我們先吃。”
說是吃飯,卻不像個吃飯的樣子,燕珩一坐下就遣散了所有宮人,還傳了淳于祿。
他讓淳于祿一同坐下,然后看著對面的兩個人,咽下一口粥,問:“宮里最近有哪些消息?一一說來聽聽?!?p> 真愛崗敬業(yè)好皇帝。
“是。酈元慷明面上與相爺稱兄道弟有商有量,背地里倒是頻繁出入后宮,要么去見酈妃,要么去見太后,此是一樁,二來,太后娘娘近日時常傳喚三王爺,幾日前,三王爺與酈元慷撞了個正著,三王爺指責酈元慷有些逾矩,二人拌了嘴,關系惡劣了?!?p> 燕瑜皺著兩條彎彎的細眉道:“老三不是個安分的主,皇上要格外注意些,他可是連自己的母妃都不放在心上的人?!?p> 這話說的不是沒有依據。
眾所周知,先帝所生的幾個兒子里,唯三王爺燕瑞最為冷血,當年他依附貴妃站穩(wěn)腳跟,自己的母妃半個月都不去探望一次,他母妃抱憾而死,他盡孝不過一月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