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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徹盛唐

第七章 雨打江南樹

唱徹盛唐 司空琰 3112 2019-07-05 15:01:44

  陳當(dāng)世夜晚的不眠,使他坐在屋里,突然有一束光射入天際,他慌了神,知道這是唐軍的信號。

  突然,城外殺聲震天,陳當(dāng)世馬上走出去,見一個兵卒過來說:“唐軍已攻破城門?!?p>  陳當(dāng)世失望至極,但他又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失敗,想到輔公祏哪里自己無法交差,就刎頸自盡了。

  李孝恭在樅陽的勝利,傳到了李大亮與黃君漢兩軍,唐軍將士皆鼓舞欣悅,李大亮與黃君漢兩部,收縮包圍圈,又攻下了許多的城池。

  遠(yuǎn)在丹陽的輔公祏聽到消息后,對陳當(dāng)世的死很是惋惜,他寫下了幾句悼詞來追悼他,并送至陳當(dāng)世的家中,家里人看挽聯(lián)上寫著:

  陳公惜死東皋樹下生悲情

  大將風(fēng)度江南雨中有余哀

  家人都泣涕不止,輔公祏也送來許多錢財,以示哀悼。

  黃君漢一部逼近蕪湖,蕪湖守將馮惠亮得知陳當(dāng)世兵敗后,大為恐慌,對唐軍的快速推進(jìn)產(chǎn)生了憂慮,但馮惠亮也算是驍將,他不怕黃君漢的部隊,因此他想打敗黃君漢部,再擊敗唐軍,打破封鎖線。因此他派人出城去捎信給李孝恭的唐軍主力,說道:“自己愿意獻(xiàn)城歸降,并約定于五日之后,等自己署理完城中之事?!?p>  李孝恭接到書信后,不知是計,很高興地對送信人說道:“回去告訴你們馮將軍,若獻(xiàn)城來歸,便可榮華富貴,高枕無憂?!?p>  馮惠亮穩(wěn)住了李孝恭這一部,就立即派兵奔襲黃君漢部,黃君漢正和諸將詢問下一步的攻城計劃,卻聽聞,馮惠亮部長途奔襲而來,心生疑惑,對諸將說道:“馮惠亮本該固守城池才是上策,怎么還敢襲擊我部,但是就他我也不會懼怕,既然他敢來,我就殲滅他于此?!?p>  馮惠亮率領(lǐng)諸將,與黃君漢部死戰(zhàn)不下,雙方皆有損失,一個時辰后,馮惠亮率部逃跑,黃君漢對諸將說道:“看看,這就是馮惠亮小兒的實力,還不夠和我比的,黃君漢馬上命令大軍追擊?!?p>  馮惠亮此計卻是誘敵之計,追至一個山谷,馮惠亮伏兵四出,黃君漢大敗。

  此時本是李孝恭率唐軍主力攻蕪湖城的絕佳時機,但因為馮惠亮的計策,李孝恭并沒有即時進(jìn)軍,而是駐扎不前。

  得知黃君漢的軍隊已被馮惠亮打敗,眾將皆驚恐萬分,李勣此時說道:“現(xiàn)在只能有所補救,就是與李大亮將軍同時進(jìn)攻,合軍一戰(zhàn)破馮惠亮?!?p>  李大亮接到通知后,迅速啟程直奔蕪湖,李孝恭還未等到李大亮的軍隊,便已經(jīng)率軍不斷突破防線,李靖單馬直入敵軍陣營,連斬幾員將領(lǐng)。馮惠亮說道:“快放箭,這是李唐名將李靖?!?p>  話音剛落,李靖中箭摔下馬,唐軍連忙撤退。李靖回到營帳后,箭鏃深入骨骼,李孝恭對他說:“李將軍不如歇一會兒,暫時不用出戰(zhàn)?!?p>  李靖感謝后,李勣與李孝恭準(zhǔn)備為李靖報仇雪恥。馮惠亮聽聞后,大喜地說到:“折損敵方一員虎將,就是大功,請諸位與我戮力同心,共抗唐軍?!?p>  蕪湖的守軍在馮惠亮的駐守下,一直陰雨綿綿江南雨天,雨一下就是許多日子,兩軍的將士都感覺戰(zhàn)爭已經(jīng)平息,李孝恭對這樣的狀況感到擔(dān)憂,但節(jié)氣無法改變,只有等待下去。

  蕪湖城中的馮惠亮在城中的綺湘樓做客,這綺湘樓是公子王孫經(jīng)常去的地方,說是城中最貴的店鋪,關(guān)于這綺湘樓的名字由來,還有一個故事。馮惠亮聽著老板說著這個故事,老板說道:“綺湘樓曾經(jīng)是一位前朝進(jìn)士的休憩之所,這個人中進(jìn)士前沒錢住店,但老板對他說,你如果能寫一本書關(guān)于本店,就可免費入住?!?p>  這個書生大筆如椽,寫下《綺湘樓評賦》一書,接著不出三日便完成了此書,后來的住店旅客越來越多,就是聽聞了此事。馮惠亮說道:“此人的文辭如此絕妙,不妨讀一讀?!?p>  “江南雨后,綺湘樓上,暫歇繁華,以此篇抒懷憶事,相忘于此間市井江湖,惟風(fēng)起蒼嵐,世事不安,則不若歸臥南山,老于山林,以致天下頌歌。”老板讀道。

  馮惠亮聽罷,若有所思,他出了綺湘樓。看到手下來報,,說道:“將軍,唐軍攻城。”馮惠亮快速指揮戰(zhàn)斗,并擊退唐軍。

  馮惠亮部的糧草已經(jīng)所剩不多,他越來越想投降了,這幾日他思緒萬千,每每想起那段話,他就夜不能寐。丹陽又派人來,傳旨,大意講道:“馮惠亮將軍,與敵周旋數(shù)月耗盡糧草,現(xiàn)命令其出擊敵軍,以守為攻。”

  馮惠亮忿忿說道:“這算什么圣旨,是拿兄弟們的生命開玩笑嗎?”

  “你回去告訴輔公祏,他的昏聵之令,我不能遵命?!?p>  輔公祏聽到馮惠亮的態(tài)度,說道:“他反了?別怪我無情?!?p>  于是輔公祏殺盡馮惠亮的家屬,馮惠亮迅速叛變,倒向唐軍那邊。馮惠亮對李孝恭講道:“輔公祏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現(xiàn)在只需出擊,丹陽有我的親信,我會讓他們和我里應(yīng)外合,共破輔公祏。”

  “請將軍給我一千精兵,作為先鋒,定拿下丹陽。”

  李孝恭說道:“你有此心,我放心了,你的要求我答應(yīng)你?!?p>  這時有人對李孝恭說道:“將軍,你怎么知道,馮惠亮是不是真心投降,他的忠心還有待考證。”

  李孝恭說道:“馮惠亮的親屬已被殺盡,馮惠亮豈能不恨輔公祏,再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p>  冒著大雨,馮惠亮率領(lǐng)突擊隊,在城門外,等候時機的出現(xiàn)。

  江南的雨中是朦朧的哀怨,朦朧的離愁,卻也朦朧了眼睛里的風(fēng)景,使得視線模糊。

  馮惠亮看到臥底開了城門后,快速地沖了進(jìn)去,與丹陽守軍交鋒。隨后李孝恭的唐軍主力也進(jìn)了城。城中對戰(zhàn)激烈,此時的輔公祏想要逃跑,就帶著隨從數(shù)十人出了丹陽。

  輔公祏到了武康這一處地方,嘆息說道:“我真是糊涂了,不該殺馮惠亮的家屬啊,現(xiàn)在就等于家破人亡了?!?p>  唐軍士兵向李孝恭報告說道:“輔公祏已逃跑,李勣將軍追去了?!?p>  李孝恭說道:“很好?!庇谑抢钚⒐нM(jìn)了丹陽輔公祏修的宮殿,李靖說道:“好一個氣派之所,堪比長安的宮殿了,這輔公祏私財一定不少。”

  李孝恭說道:“我關(guān)注的不是這個,江南已定,應(yīng)收復(fù)這里的降臣為我所用,你把名單拿來,我得細(xì)看?!崩罹赴阉械妮o公祏的臣子名單詳錄,遞給李孝恭。李孝恭看了看,說道:“這些人繼續(xù)當(dāng)職,只殺輔公祏一人,用來安定民心。”

  李勣率軍追蹤輔公祏,到了武康,四下詢問,終于打聽到輔公祏就在此處避難。李勣只率數(shù)十人明察暗訪,此時的輔公祏在不安中度日,他想投降李唐,但他卻躊躇不前,沒有果斷的抉擇,或者它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失去投降的籌碼了。曾經(jīng)的風(fēng)光無限,卻在此時只剩闌殘的結(jié)局,輔公祏算是走到了盡頭。

  李勣明察沒有結(jié)果,而暗訪卻發(fā)現(xiàn)了輔公祏的蹤跡,輔公祏正擔(dān)心著,卻有人來敲門,輔公祏惶懅道:“外面何人?”

  只聽外面說:“陛下快開門,我們是來救你的?!?p>  輔公祏不知是計,開了門,卻是李勣等人,迅速綁了輔公祏,輔公祏說道:“李勣你個奸賊……”

  李勣與李孝恭等諸將在平定江南后,便啟程去長安,輔公祏在長安被斬首。在別離時,李孝恭與諸將立下一塊石碑,上面有滅輔公祏的全文記載,其中寫道:

  江南本是山水之秀地,遭此劫難,天日黯然,幸安定之后,百姓再安。

  這塊碑成為了一個戰(zhàn)爭的結(jié)束的印記,也同時是未來的的指引。李孝恭回到長安后,得知隴西梁師都自封皇帝后,將士許多已經(jīng)眾叛親離,但梁師都卻引突厥兵,一直犯境,甚至一次犯至渭橋。

  李孝恭功高蓋世,被封為揚州大都督。李孝恭之后,再沒有作為主帥進(jìn)行大的征伐。

  他賦閑在家,每天以聲樂為伴,他在平定蕭銑,輔公祏中,也殺了不少人,因此經(jīng)常引酒大醉,不問朝廷之事。一日,正在消遣時,下人說:“郡王殿下,李道宗李郡王來了。”

  李孝恭驚奇地說道:“他怎么來了。”便起身迎接,兩人相見,莫若知音。李道宗說:“兄長,好安逸啊,難道不知現(xiàn)在時局有變?!?p>  李孝恭對曰:“我何嘗不知,但自從平定南方回來,我便無心關(guān)注朝廷的事,可是賢弟你,可以多建功立業(yè)?!?p>  李道宗說:“建功立業(yè)的事本該是我們的宗室子弟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李孝恭對其說:“我們是宗室子弟,可是我們必須比別人更清楚,立功之后的引退,我在江南時的雨中就想到了這個問題?!?p>  李道宗驚道:“自古無情帝王家,你的擔(dān)憂是對的,但我會懂得?!薄暗壳暗木謩萆形捶€(wěn)定,我得去隴西守邊。”

  “等這幾仗打完,我就和兄長一樣閉門無聞世事?!彼a充道。

  李孝恭目送著他的背影遠(yuǎn)去,想到:你還年輕,有遠(yuǎn)大前途,而我已經(jīng)不想再做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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