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剛才被甩下的士兵也匆匆趕到。
“快!查明刺客身份?!绷诛L(fēng)氣喘吁吁。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地上的三十多具尸體,很是不敢相信。
遍地的尸體,數(shù)十名刺客,竟敗于趙如煙一人之手!
“不用查了,是趙王的人?!壁w如煙揮揮手,示意他們停下。
她烏黑的眸中異常堅定,滿是輕描淡寫。
她為了王,已經(jīng)殺了多少趙國人……她數(shù)不清了,也已經(jīng)麻木了。
“可是……”
“不用查了!”
林風(fēng)還想說什么,卻被趙如煙喝停。
他一下愣住,俊朗的臉上憋的通紅,說不出話來。
趙如煙覺得,大概是她少有的脾氣,有點駭人吧。
“林風(fēng),你說,我美嗎?”趙如煙忽然轉(zhuǎn)了語氣,輕聲發(fā)問。
“將軍本就尊貴嬌艷,又有傾國閉月羞花之貌……只可惜,在這亂世,天仙之美又有何用……”林風(fēng)畢恭畢敬。
是啊,她趙如煙要這容貌又有何用!
“走啦!”趙如煙催促行軍。
她不想再看到這些尸體了。
百里荒漠,眨眼便過。
直到腳下的戈壁灘漸漸褪去,變成柔和的泥土,又逐漸染上淡淡的綠茵,趙如煙才來到城前。
邊城的防事,比想象中還要壯觀。三丈高的城門,竟是一整塊花崗巖雕琢而成!
偌大的城墻異常雪白,顯得格外莊嚴。
若是換成其他將軍凱旋,王一定會早早等在城里,大擺宴席,與將士們碰斛干杯,痛飲上三天三夜!
但若是她自己,趙如煙便不敢奢望。甚至讓這個男人正視她一眼,都是一種奢求。
趙如煙只是覺得很是諷刺。
“趙將軍。”
凱旋關(guān)前,早已等候了一行人。
他們無一不是錦袍綢帽,鮮衣怒馬,列作一排,好不整齊!
為首之人,正是燕王身邊的書詔使,荊安。
這個男人,雖然年紀不大,卻留了大把胡須,行事也是少有的沉穩(wěn),在都中也是深得王的信任。
“奉王上之命,下官特在此恭迎將軍。”荊安雙手作揖。
“王在城內(nèi)?”
趙如煙絕美的雙眸泛出微光。
“王上都中事務(wù)繁忙,特以委下官前來?!鼻G安如實回答。
是啊,王心系天下蒼生,胸懷燕國未來,日理萬機,又怎么會在意她趙如煙?
她放棄了公主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追隨王來到燕國,為他沖鋒陷陣,赴湯蹈火,竟還換不來一眼憐憫……
“哦?!?p> 趙如煙抿了抿朱唇,像是有不甘,卻是輕描淡寫。
“王的口諭是,希望將軍盡快返回燕都,商議要事……將軍可進城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啟程回燕都。”
“那就有勞荊大人?!壁w如煙回之以禮。
不過趙如煙注意到,荊安那胡須密布的臉上,目光飄忽,神色格外凝重,絲毫沒有進城的意思。
這種情形,一定是有些要緊事。
荊安這個人,和趙如煙一樣,都是從別國追隨王來到燕國。異國異鄉(xiāng),共事其主,多少會有些惺惺相惜。
“荊大人?”趙如煙輕聲試探。
荊安鎖緊了眉頭,像是做出某種決定,單膝跪拜。
“請將軍在城中多歇息幾日,再擇日回燕都!”他嘴角的胡須微微顫抖。
“為何?”
“前些日,燕都中有趙國使節(jié)來訪……據(jù)說,趙王病重,對女兒日思夜想,希望用重禮換回趙將軍?!?p> 趙國的禮綱,裝了滿滿三馬車,各種玲瓏的瓷器,數(shù)不清的絲綢和玉帛……
更重要的是,趙國愿意獻上緋新之地五十里連城!
趙如煙澀笑一聲。
她當然知道,緋新之地的戰(zhàn)略意義。別說是五十里連城,哪怕其中一座城池,對于燕國的意義都是非同小可。
她一定會被送回趙國,陷身囹圄,押上刑場,千刀萬剮。
“我們將軍為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王怎么……”一名士兵也看不下去。
“住嘴!”趙如煙呵斥。
那士兵也乖乖閉了嘴。
趙如煙總算明白,她對王的愛慕,就像一道鐵枷,牢牢禁錮住她,再也掙脫不開。
“既然是王的命令,那我們即刻便啟程回都吧?!壁w如煙明媚的眸中俞發(fā)堅定。
如果她不能掙脫,也不能得到,那就假裝不在意吧。
這便是她,僅存的驕傲!
令六國聞風(fēng)喪膽的趙如煙,唯一的軟肋。
趙如煙笑得很甜,勾勒出兩個小酒窩,更是美麗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