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伯這時候,心跌到了低谷。
他也沒有想到,今天只不過是犬戎圍城的第二天,它們居然就出動了強者攻城。
這不符合以往慣例。
這也就罷了,更讓郝伯感到焦急擔憂的,主要還是那些正在快步跨來的犬戎強者。城外的動靜,郝伯早已全都盡收眼底,混雜在犬戎人中的那十多個犬戎強者,他也早已看到了。
但是,他卻無法解決它們!
準確的說,是沒有能力解決它們!
現(xiàn)在,郝伯可以確定,這十幾個犬戎強者,至少都是黃金級強者!
他郝淵的箭術(shù),在守城的戰(zhàn)斗中,即便白銀級強者,也有很大把握將其射殺,至少也能將其射傷,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居然被這些犬戎人徒手接下來、或者格擋開來。
能夠做到這一點,說明這十幾個犬戎強者,至少都有黃金級以上的實力!
當然,郝伯現(xiàn)在能夠確認的,就是他所對付的這個犬戎強者,至少有黃金級實力。至于其它那十幾個犬戎強者,他只是猜測,它們多半也有黃金級的實力。
十幾個黃金級犬戎強者?
這對郝城來說,根本就是難以抵擋的強敵!
如果只是一個黃金級犬戎強者,郝伯他們拼死一戰(zhàn),郝城倒還有幾分把握殘存;但是,面對的黃金級犬戎強者一旦超過了兩個,郝城必破無疑!
想到此處,郝伯憂心如焚。
今天只是犬戎攻城第二日,不可能有其他諸侯,前來救援郝城的。即便是坐鎮(zhèn)雁門關(guān)的神射天王,這時候也無能為力,只能坐視郝城陷落。
雁門關(guān)距離郝城,千里迢迢,這時候發(fā)救兵,已然遲了。
至于說,神射天王親自出手?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因為《王者之誓》。
在雁門關(guān)外,犬戎人席卷整個西北,只要它們沒有出動王者級強者,只要它們沒有攻打雁門關(guān)的舉動,神射天王就不能對它們出手。即便西北的數(shù)百諸侯全部覆滅,他也不能出手!
……
此時,戰(zhàn)兵們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們雖然驚懼,卻并沒有慌亂,或三五人一組,或十數(shù)人一組,每一組戰(zhàn)兵瞄準了一只犬戎強者。郝岍和郝坤兄弟倆,也各自瞄準了一只犬戎強者。
他們不斷放箭。
雖然不能傷這些犬戎強者分毫,卻能遲滯它們的行動幾分。
“郝城危急!”
眼下的情況,讓郝封轉(zhuǎn)瞬間就明白了這一點。
“床弩準備!”
郝封三步并作兩步,跨入城樓中,并召集了早就等候多時的數(shù)十名青壯。這些青壯,都是充作床弩兵的,此前一直在城墻上待命,并且?guī)椭鵁兴?,或者搬運滾木雷石,協(xié)助守城。
隨著郝封的喝令,這些床弩兵很快就位。
這些步驟,此前試射的時候,早就操練過多次。
“左邊五架床弩為一組,瞄準最左側(cè)的那個犬戎強者;右邊五架床弩為一組,瞄準最右邊那個犬戎強者;城樓中的床弩,瞄準君上射擊的那個犬戎強者?!?p> 這幾天,工匠們趕制的,不僅是拋石機。
床弩也有趕制。
此時,城墻上,床弩已有二十架。
正面城墻上,擺放了十一架床弩,剩下的九架床弩,則分散在其他三面城墻上。
“諸位快點準備,聽我號令,一起激發(fā)床弩!”
郝封有條不紊發(fā)號施令著。
床弩,本就是為犬戎強者準備的。至于說,床弩能不能射殺黃金級的犬戎強者,郝封也不敢保證。不過,從前幾天的試射結(jié)果來看,床弩就算不能秒殺黃金級犬戎強者,也應該能將其射傷。只要能夠射傷,多攢射幾次,總能將之射殺的吧?
床弩兵們很緊張,卻并沒有人出錯。
他們按照步驟,給床弩上弦,然后卡進弩槍。
再然后,射手調(diào)整著床弩射角,開始瞄準。
很快,一聲聲準備完畢的聲音,相繼響起。
此刻,這些犬戎強者,已經(jīng)逼近郝城百步處左近,再逼近數(shù)十步,它們就能騰空飛抵城墻上了,屆時,城上的弓箭手也好,還是郝伯他們也罷,都無人能擋之!
郝封看向父親。
郝伯早就聽到了、郝封喊“床弩準備”的聲音,這時候,他雖然還在努力攢射、遲滯著犬戎強者,其實卻時刻留意著郝封這邊的動靜,他也期待床弩能夠建功。此時,留意到郝封的視線,郝伯點了點頭,手中開合弓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松懈。
看到父親點頭,郝封舉起戰(zhàn)刀,隨時準備下令激發(fā)床弩。
眼看著,父親再次張弓,然后一支利箭射出,郝封及時揮下戰(zhàn)刀:“放!”
“崩!”弓弦聲響動,蓋過了城墻上的喊殺聲、嘶吼聲。
弦聲一片,宛如一聲。
床弩激發(fā),弩槍的軌跡,肉眼難辨,就連郝伯也只能隱隱看到些許;大約,唯有黃金級以上的強者,才能看清這些弩槍的軌跡吧?
只不過,能夠看清弩槍軌跡,這是一回事。
能否擋下這些弩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弩槍,力道強勁,速度飛快,遠勝弓箭。
……
城外。
“吼!”
十幾聲慘痛嘶吼,幾乎同時響起。
這些強攻的犬戎強者,確實都有黃金級實力,它們也確實看到了襲來的弩槍,然而,它們卻無法擋下這些弩槍,起碼,它們無法將這些弩槍全都擋下來。
被床弩攢射的三只犬戎強者。
左邊那只,它揮動狼牙棒砸飛了兩支弩槍,剩下的三支弩槍它卻避無可避,它只來得及扭動了一下身軀,避開了頭顱、心中等要害,然后就被三支弩槍射中。
它的左臂,似乎被弩槍射中。
然后,弩槍和左臂都飛不見了。
四周亂糟糟的都是犬戎人,這種情況下,這消失的左臂和弩槍,多半是找不到的了。
另外兩支弩槍,一支射中了它的下腹部,一支射中了它的胸部,然后,這兩支弩槍都卡在了它的身上。弩槍去勢不減,帶著這只犬戎強者倒飛了二三十步,砸倒了后面成片的犬戎人。
黃金級強者,身軀強悍,以弩槍的威力,居然也無法射穿它們的身軀。
確切的說,弩槍射穿了它們的身軀,卻無法穿胸而過。
以黃金級強者的身體強悍程度,這種傷勢,只是重傷,卻無法令它們死亡。
中間那只犬戎強者,同樣也被重傷。
箭支和弩槍,幾乎同時射來,它一如之前數(shù)次那般,很輕松的擋掉了箭支,想要同時格擋弩槍的時候,卻沒想到弩槍速度更快,沒能及時格擋住。
它唯一比較幸運的是,針對它的床弩只有一架。
右邊的那只犬戎強者,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它雖然格擋掉了兩支弩槍,還避開了一支,卻沒能躲開剩下的兩支弩槍,也沒能避開要害:一支弩槍射中了它的左胸,這就是心臟要害了;另外一支弩槍準確的命中了它的頭顱。
所以,這只犬戎強者,直接就被床弩秒殺了。
……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都發(fā)生在短短的一瞬間。
甚至,就連那幾只犬戎強者的格擋動作,也都是在瞬息間完成,它們的動作,它們被弩槍射中的瞬間,也只有郝伯他們這些白銀級強者,才能夠隱約看清一二。
“好!”郝伯高聲贊喝。
床弩試射的時候,郝伯就對此物充滿了期待,他卻沒有想到,床弩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他的期待:居然能夠射殺黃金級的犬戎強者!
床弩有如此威力,郝伯瞬間就有了信心——守住郝城的信心!
雖然高聲喝彩,郝伯卻沒有松懈。
此時,雖然已經(jīng)射殺了一只犬戎強者,并且讓兩只犬戎強者重傷,但是,城外參與強行攻城的犬戎強者,依舊還是十只以上,容不得郝伯松懈半分。
他依舊以極快的速度,用箭術(shù)遲滯著那些犬戎強者。
“好樣的!”郝岍、郝坤兄弟倆也高聲喝彩了一聲。
“封公子威武!”戰(zhàn)兵們也紛紛高聲喝彩。床弩的表現(xiàn),城墻上眾人都已經(jīng)親眼目睹,此時,他們除了高聲喝彩之外,對于能否守住郝城,他們再無多少擔憂了。
“床弩,繼續(xù)準備!”
郝封強忍心中振奮,依舊高聲喝令著。
床弩的表現(xiàn),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原本以為,床弩最多也就能射殺白銀級強者,面對黃金級強者的時候,僥幸之下,或許能將其射傷;想要射殺黃金級強者,只怕需要十數(shù)架床弩圍射,才有那么幾分可能?,F(xiàn)在,結(jié)果卻是,十一架床弩,分別針對三只黃金級犬戎強者,傷其二,殺其一。
這個戰(zhàn)果,是郝封都沒有想到的。
郝封覺得,床弩首戰(zhàn)之所以能取得這么大戰(zhàn)果,其原因大概只有兩個:其一,床弩威力卻是不錯,超出眾人預期的不錯;再一個就是,那些犬戎強者沒有防備。
郝城有強弓,這一點犬戎人肯定知道。
但是,床弩的出現(xiàn),卻絕對不在它們的預料之中。
而且,床弩的威力,也遠超犬戎人的預料。
那些犬戎強者,以格擋利箭的動作格擋弩槍,以躲避利箭的方式躲避弩槍,卻沒有想到,弩槍的速度遠甚利箭,弩槍的威力也遠強于利箭,猝不及防,也就防不勝防。
是以,床弩首戰(zhàn),才能夠射殺一只犬戎強者,還重傷了兩只。
但凡犬戎強者知道床弩厲害,但凡它們有所防備,床弩再想取得這么大戰(zhàn)果,只怕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