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月輕拭她額角的汗,柔聲道:“乖,再忍下。”
疏璃抓著他的胸襟昏昏沉沉“嗯”了聲。
泛月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便急匆匆地往外奔去。
牢外的把守已圍堵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泛月冷著臉一聲大喝:“讓開!”
頭領(lǐng)的臉上泛著難色:“少主您不能帶她走!”
泛月的臉色愈發(fā)的冷酷,目光如刀直刺他的眼,一字字道:“我說讓開!”
頭領(lǐng)的身子顫了顫,看著他眼神畏懼,遲疑了下,讓開了路。
泛月抱著疏璃匆忙奔了出去。
漫天花雨,洋洋灑灑,美妙絕倫。
一片雪白的花瓣輕輕飄落在地,隨著風(fēng)的方向輕輕顫動(dòng)著,一滴紅色的粘稠液體落在花瓣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花瓣浸沒在液體里已沒了生機(jī)。
一具沉重的身體栽倒在地,鮮血沒了遍地的花瓣。
高俊的身形忽隱忽現(xiàn),停在那具身體跟前。
身體的主人在用僅剩的靈魂掙扎著:“你究竟是誰?”
那高俊的人兒垂眸輕輕哀嘆了聲:“我也不知道我是誰?!?p> 他抬眸看著那殘存的靈魂:“我以為你會(huì)知道我是誰呢?!?p> 殘存的靈魂噴了一大口鮮血,望著他費(fèi)力喘息著:“你是崇明的人?”
“崇明。哼。”
高俊的人兒嗤笑了聲,定睛看著他,臉上難掩痛苦之色。
“我本該殺了你的!”
殘存的靈魂并不意外,冷冷看著他滿臉都是揶揄的笑意:“隨便你。”
高俊的人兒嘴角揚(yáng)起好看的笑意:“可我現(xiàn)在突然改變主意了?!?p> 殘存的靈魂面無表情已輕輕合上了眼睛。
高俊的人兒遙望天際,輕輕道:“泛月那小子僅憑自己一人是無法與另一帝抗衡的,他需要能人來扶持?!?p> 殘存的靈魂猛睜開了雙眼:“你想挑撥兩帝相爭(zhēng)?!”
高俊的人兒笑了出來:“泛月說的不錯(cuò),我是挺喜歡看人爭(zhēng)斗的。”
他驀然回眸乜著那殘存的靈魂:“如若那是帝王的爭(zhēng)斗想必會(huì)更加精彩!”
殘存的靈魂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瞪著高俊的人兒眼睛充血:“你個(gè)瘋子!”
“不能做自己的人豈非就是瘋子!”
高俊的人兒上前一把扼住殘存靈魂的咽喉。
殘存的靈魂無力掙扎,眼里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已奄奄一息。
“你的生命與靈魂從今以后權(quán)歸泛月所有!”
“你就是他的傀儡!”
高俊的人兒松了手,殘存的靈魂如木偶一樣摔落在地。清風(fēng)徐來,花瓣飄舞,空氣中花香彌漫,那抹高俊的身影已隨風(fēng)而逝。
帳中血腥味撲鼻。
隔著山河屏風(fēng),泛月神情焦急地候在外面,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里面。里面人影在穿梭奔走。
不知何時(shí)玄鯉站在了他身旁,撫住他的肩膀在安慰:“沒事的。”
連城撫住他的肩膀站在他另一旁,凝注著里面晃來晃去的紫衣,目光意味深長(zhǎng),柔聲道:“那個(gè)劍舞是花藥仙子的嫡傳,她肯定能醫(yī)好她的?!?p> “幽冥為囚,是她放了我?!?p> “龍谷取珠,是她從龍焰下救了我!”
“明明跟我有血海深仇,她……卻還是屢次救我?!?p> 泛月痛苦不已垂下頭,把拳攥地咯咯作響:“我泛月不是恩將仇報(bào)之人。”
玄鯉、連城看著他嘆息了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泛月凝視著昏睡在床的疏璃眼睛濡濕,只恨自己來的太晚,沒能及時(shí)救下她。
只聞腳步聲雜亂停在了門口,三人同時(shí)回過頭來。帳簾掀開,正露出洛持難看的臉色,他直瞪著泛月,眼神不留生機(jī),那樣子仿佛在看他的仇人,而面前人卻是他的親生骨肉。他的身后則隨著定川、懷安兩位將軍,這兩位各自瞪著自己的親生骨肉,臉色也是出奇的難看。
三人仿佛事先約定好一樣,并排而立擋住了入口,直瞪著各自的父親,眼神各不相讓。父與子仿佛在激烈對(duì)峙,這是一場(chǎng)無硝煙的戰(zhàn)爭(zhēng)。帳里的火藥味甚濃,只要一顆小小的火星就能引爆。
洛持瞪了泛月一眼,隨即揚(yáng)了揚(yáng)手。已有一列全副武裝的兵士從外面進(jìn)來。頭領(lǐng)朝洛持垂眉一揖:“大將軍!”
泛月劍眉緊蹙,瞪著他失聲道:“你要做什么?”
洛持看著他面無表情,只朝里面頷了頷首。
“是!”
頭領(lǐng)抱拳深深一揖,已拔出利劍朝里面大步逼近。其他兵士緊跟著拔劍而出。
泛月霍然利劍出鞘直指頭領(lǐng)的咽喉,紅著眼睛厲聲大喝:“誰敢進(jìn)去,我殺了誰!”
頭領(lǐng)嚇得一哆嗦,激靈靈回眸瞥向洛持在求助:“大將軍這……”
洛持瞪著泛月,眼睛充血,咬牙一字字道:“逆子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