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血,天城濺”
“瑟笙涼,怨鬼哭?!?p> “幽冥亡,幽冥王?!?p> 哀涼的曲調(diào),從高厚的宮墻外幽幽飄了進來。
“幽冥亡,幽冥王?!?p> 沐祁舉目而望,眼中再也沒了往昔的銳氣,猶如一個垂垂老矣的老翁,生無可戀,生無可奈,傀儡豈不就是這般!
兩個滿身是血的人像牲畜一樣被拋了進來,就落在沐祁腳邊,面目全非,在茍延殘喘:“殿下……”
沐祁看清那兩人大驚失色:“蝮蛇、響尾?!?p> 他趕緊彎腰扶起兩人。兩人雙目被人殘忍剜去,只留兩個猙獰的血洞,鮮血從那兩個血洞里汩汩流出,他們摸索著抓住了沐祁的臂膀:“殿下,卑職沒用,沒能給您打探到消息。”
他們嗓音嘶啞不清,就像舌尖被人剪掉了般。
鏗鏘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護衛(wèi)們已畢恭畢敬讓開,沐祁紅著眼睛抬起頭來,恨恨地瞪向前方。
來者不善,正是達勐。達勐正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蝮蛇響尾聞聲瑟縮著躲到沐祁的身后,此刻他們再也不是蛇而是一條軟懦的小蚯蚓。
達勐故作姿態(tài),神情哀痛的說著:“祁兒,舅舅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父皇已死,你這孩子怎么就不肯相信呢!”
沐祁緩緩站起身,看著他突然笑了,道:“殺了我父皇,再殺了我,你達勐就徹徹底底是幽冥之主了!”
達勐含笑而視,款款而來:“世人皆知你沐祁在我這里,我又怎么能隨隨便便動手呢,你說是吧?”
他的手搭在沐祁的肩膀,看著他仍在微笑。
沐祁看著他的笑,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下。
達勐攥緊他肩膀,微笑著又道:“你呢,只管負責(zé)戴好你的王冠,其他的事就權(quán)全交由舅舅處理吧!”
沐祁瞳孔驟縮,咬牙切齒道:“沒有王者之戒,我沐祁什么都不是!”
達勐拍著他的肩膀,不以為然地笑:“那個破爛沒什么用,所謂王者就是誰手里兵力多!”
他微笑著沖后面揚了揚手,孤鴻忽然提刀大步上前,駐足蝮蛇響尾跟前,兩人似是預(yù)感到了什么,連滾帶爬地往沐祁這里逃:“殿下救命。”
沐祁面無血色看向達勐,失聲道:“你要做什么?他們是無辜的!”
達勐輕笑著道:“來,教教咱們陛下怎么做王者!”
“是,王爺?!惫馒櫞姑忌钌钜灰?,看著沐祁冷笑了聲,瞬間寒光一閃,刀起頭落,干凈利落。
等沐祁回過神的時候,孤鴻已在吹刀刃上的血了。沐祁忽覺得臉上很粘稠,他哆嗦著伸出手抹了下放到眼前,嘴唇蠕動許久,顫顫巍巍地說:“血……”
達勐攥著他的肩膀在冷笑:“陛下可學(xué)會如何為王了?”
冷汗布滿了沐祁的額頭,他看著那滲人的猩紅感到胃里翻江倒海,他撲倒在地嘔吐起來。
達勐神情嫌惡已轉(zhuǎn)過身去,正在用嫌惡的語氣吩咐:“把這里收拾干凈?!?p> 沐祁砸地痛哭:“父皇,孩兒對不起您。”
達勐不屑地冷哼了聲,昂首挺胸邁開大步便要離開。
清風(fēng)徐來,水波不興。
好聽的男嗓在耳畔響起:“王爺可是好興致啊!”
達勐大驚轉(zhuǎn)過頭,正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笑若不笑,笑不如不笑。達勐直盯著那雙眸子,只覺猶如置身異度深寒,曾經(jīng)的不可一世已消失無蹤,剩下的只有膽寒,他忍不住渾身發(fā)抖。
“保護王爺!”
孤鴻等人已呼喝著揮劍刺來。
那雙眸子的笑意愈發(fā)濃:“我本無意傷人的。”
說話間寒光一閃,孤鴻等人已摔落在地,痛苦哀嚎。
要知道孤鴻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能把這樣的高手一招制住的人決不會簡單!
達勐瞳孔止不住的顫,顫聲道:“你到底是誰?來我這里想做什么?”
眸子的主人嘴角又揚起好看的笑意,是義。義笑著說:“我奉冥王之令,來接我家大殿下回家!”
他說罷回眸看著沐祁。
沐祁含淚望著他:“父皇……”
義卻搖了搖頭,斂目看著達勐繼續(xù)道:“冥王令,達勐王整兵待命!”
達勐瞇瞇眼,沉聲道:“冥王已死,不知你口中的冥王究竟是誰啊?”
義微微一笑,忽然背身朝著遠方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揖:“先皇傳王者之戒于我主沐言,我主沐言就是當(dāng)今的幽冥之主!”
達勐瞪大眼睛,驚呼出聲:“沐言?!”
義斜覷著他,目光逼視:“正是!”
達勐面色難看。
義笑的可惡:“王爺看起來不怎么高興啊!”
“高興!”
“我怎能不高興!”
“我幽冥新主登基,動亂便可平息了!”
達勐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義瞇眼笑:“王爺說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