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龍鐵騎軍營。
中央大帳中。
一點幽燈。
“明日兩軍交戰(zhàn)時,我會假裝擄走你的母親,到時候你的父親一定會追來。我會把他引到你所在的薔薇森林。”疏璃看向泛月。
“那樣的話,你豈不是很危險?!狈涸鲁蠲季o鎖,“若是我爹他……”
疏璃微笑著說:“你放心。他傷不到我的。我跑的可快了。”
“若是以前的你,說不定可以?!狈涸驴聪蛩继?,臉上的表情顯得憂心忡忡,“但是現(xiàn)在……”
疏璃撫住胸口,笑了笑,道:“我這傷早好了?!?p> 泛月嘆了口氣,抬頭看她:“你的傷好不好我難道會不知。你這傷傷入肺腑,已落下了病根。恐怕一輩子都好不了?!?p> 疏璃凝視他的眼,道:“事已至此,唯有前進,決不能半途而費!”
泛月握住她的手,握緊她的手,臉上的憂慮之色更濃。
天河交界。
戰(zhàn)鼓擂擂,喊殺聲震天動地,千軍萬馬浴血拼殺。
一抹倩影,一身緊身黑衣,現(xiàn)身高地。
“夫人。這里兵荒馬亂。你還是快快回營房里去吧。”洛持抓住吟霜的手。
吟霜眼中含淚,還在翹首以盼:“月兒?!?p> 洛持往回強扯她,吼:“夠了!別再看了!”
吟霜轉(zhuǎn)頭瞪他,眼淚忍不住涌出眼眶。
洛持不禁動容,懇求:“夫人!”
吟霜咬緊下唇,調(diào)轉(zhuǎn)馬頭,趕馬狂奔。
洛持回頭看,愁容滿面,長長嘆了口氣。
馬前。一身黑衣突然騰空現(xiàn)身。
洛持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身黑衣:“疏璃!”
黑衣瞥了他一眼,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封住吟霜穴位。吟霜甚至都來不及發(fā)出聲音,人就已到了黑衣懷里。
洛持大驚失色,直接飛身而出。
黑衣的目光閃了閃,抱起吟霜就飛入云霧里沒了蹤影。
“可惡!”洛持咬牙切齒,跟著極速追入。
高臺處。
崇明傲然端坐,俯視著那云霧縹緲,老眼瞇起。
淮南將軍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朝他畢恭畢敬一揖:“長老大人您看……”
托崇明,也就是天元長老的福,他被晉升為鎮(zhèn)國大將軍。正所謂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現(xiàn)今他能趾高氣昂地騎在洛持脖子上拉屎,隨便他怎么拉,洛持也得忍著,受著,還得畢恭畢敬的。
崇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漫不經(jīng)心道:“把軍隊丟下?!?p> 淮南聞言大驚失色,嚴(yán)重懷疑自己聽錯了:“丟下軍隊?!”
崇明面無表情,道:“陛下雖然提拔了你,但是主力軍還是在洛持的手中,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陛下依然很看中他?!?p> 他用眼角看著他,冷笑著又道:“不過也難怪,洛持的能力實在超群,別人就連與他相比的資格都沒有!”
淮南面色發(fā)紫,緊抿住嘴唇。
崇明湊近看他,笑瞇瞇地接著說:“他若是不倒,陛下永遠(yuǎn)也不會正眼看你?!?p> 淮南面部肌肉抽動著,垂眉深深一揖,咬著牙一字字道:“多謝天元長老賜教!”
說罷,他轉(zhuǎn)過身,飛也似地奔下高臺。
崇明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滿意地望天感嘆:“哎呀。今天天氣怎么這么好啊。”
他直勾勾地看著那輪紅日,瞳仁已完全紅透,紅通通的,就似要滴下血來。
角聲滿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無數(shù)人的血揮灑,染紅了這雙眼睛!
金龍潰!
一身黑衣穿梭于林海間。
“你到底是什么人?”吟霜一臉驚恐,聲音哆嗦著。
“夫人莫要害怕。我是不會傷害您的?!焙谝聹睾偷恼f。
“你抓我可是為了威脅我相公?”吟霜哆哆嗦嗦地又問。
黑衣沒有回答,突然一下停住了腳步。
“你要做什么?!”吟霜慌張看過去。
湛藍(lán)的湖泊,幾只可愛的斑鹿正在低頭飲水。一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白衣,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龐,正站在湖邊,在翹首以盼。
“月兒!”吟霜直盯著那白衣,大喊一聲。
“娘?!”泛月一激靈,猛回過頭。
吟霜的眼眶已濕,又大喊一聲:“月兒!”
泛月直盯著她們,眼睛發(fā)亮,激動萬分地往過奔:“娘!璃兒!”
“你是疏璃?”吟霜看向黑衣。
黑衣瞇眼一笑,扯下面罩。
“你……”吟霜看著她,一時不知所言。
疏璃禮敬再一笑,順手解開她的穴道,帶著她輕輕落地。
泛月已奔至跟前,一把握住母親的手:“娘!”
吟霜含淚微笑,用力點了點頭。
疏璃默默退后。
突然一陣勁風(fēng)直襲后背,她一驚猛回過頭,一道冷冽的閃電直襲過來。
泛月,吟霜大驚失色。
“璃兒!”泛月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
“月兒!”有人瞳孔擴張,嘶聲大喊一聲。
那道閃電驟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