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就要去前線了。你好好照顧好自己?!笔枇]有進門,因為泛月關(guān)著門。
泛月背對著她坐著,垂著頭,默不作聲,就像沒聽見似的。
“我把東西給你放在門口了。你記得出來拿。”是東西輕輕落地的聲音。
泛月還是不說話。
氣氛沉默好久,外面又傳來疏璃的聲音,輕輕地說:“月。我走了?!?p> 泛月不動,也不出聲,瞳仁卻一直顫個不停。
疏璃留戀窗前,久久不肯離去。
泛月忍不住想看她。
忽然響起腳步聲,然后腳步聲漸漸遠了。
他心跳漏了一拍,猛回過頭,猛竄到門口,猛地拉開門,寒月下,一襲青衣,漸行漸遠,沒入黑暗。
“璃兒?!彼滩蛔釡I盈眶,忍不住輕輕地呼喚她。
青衣無法回答,因為她的人已不知到了哪里,或許就在兇險萬分的前線。
門口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銀霜,靜靜放著一個古香古色的精致餐盒。
泛月俯身把那餐盒拿起,輕輕地打開,鮮香撲鼻,里面是一盛在青花瓷碗里熱氣騰騰的魚湯面,面碗旁置一雙鑲刻著梅花的白玉箸,白玉箸置于青錦帕上。
青錦帕上用墨筆寫了一行娟秀的字:“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p> 泛月輕輕抽出錦帕,緊緊貼在胸口,舉目遠望:“璃兒。對不起。”
“僅僅三個月,就連收回十五座城池?!”達勐瞪大眼睛,至今都無法相信。
魯回一揖,臉上的表情也是說不出的驚愕:“沒錯。聽說,最近鐵騎正在往下一個目的地趕?!?p> 孤鴻淡淡道:“照這么下去,我們的陛下很快就是真正的陛下了!”
達勐暴怒一砸桌子,咬牙切齒地說:“那個該死的狗雜種,一石四鳥,既擴充了軍隊,擴大了勢力范圍,又得民心,還把本王擠兌到一旁,想慢慢耗死本王?!?p> 孤鴻冷笑了聲。也不知為何,自上次同疏璃交手落敗后,他就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愛看熱鬧了。
魯回焦急萬分地問:“那王爺我們該怎么辦?!”
達勐氣的臉部肌肉抽動,咬著牙一字字道:“泛月!”
魯回反應(yīng)機敏,立馬道:“我們最近似乎有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p> 達勐雙目通紅瞪向他,咬著牙一字字道:“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魯回趕緊跪地一揖:“是!”
達勐直直地看著前方,目光里都是陰狠。
孤鴻則微微瞇眼,目光閃動。
寂寥的深山。幽深的庭院。
疏璃滿頭大汗,神情緊張,正在為泛月運功。
泛月臉色蒼白,緊閉著眼睛,盤膝而坐,上身赤裸,滿身大汗,滿頭大汗,顯然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疏璃驀然收手,泛月頓時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身子往后倒。
疏璃趕緊抱住他,輕輕擦拭他嘴角的血跡,心疼責(zé)怪:“你真是瘋了。三個月怎么可能修煉完羽墨劍心的七七四十九重。”
泛月輕輕地伸出手,也為她擦拭臉上的汗,還笑:“能?!?p> 疏璃美眸一瞪:“能你個大頭鬼!”
泛月溫柔觸摸她臉頰,溫柔地笑:“堂堂大統(tǒng)領(lǐng)居然罵人。”
疏璃揪他耳朵:“本統(tǒng)領(lǐng)不但會罵人,更會打人呢?!?p> 說罷,她揮起小拳頭,在他眼前左勾拳右勾拳,倒是有模有樣。綁在她臂上的白色繃帶,隨著她的動作舞來舞去的。
泛月直盯著那繃帶,抓住她的手,輕輕觸上那繃帶。
疏璃跟著看向那里。
“這是我剛剛發(fā)瘋弄傷的吧?”他輕輕地問,直直看著那繃帶,眼里都是心疼。
“小傷罷了?!笔枇б崎_了胳膊。
“我居然瘋到都認不出你!”他看著她,眼眶通紅,后悔不已,一陣陣的后怕。剛剛實在太過驚險,他因太過急于求成,以至于修煉到走火入魔,險些殺了他最愛的女人。
疏璃摸摸他的頭:“都已經(jīng)過去了。”
“有六個字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說。卻礙于面子,我一直都沒有說。”泛月坐起,深情款款凝視著她的眼睛。
疏璃溫柔一笑:“什么?”
“前三個字,”泛月溫柔攬她入懷,一字字道,“對不起?!?p> 疏璃埋首在他胸口,眼睛濡濕。
“后三個字,”泛月輕輕捧起她的臉,“我愛你!”
深夜。萬籟俱寂。
“不知孤鴻將軍深夜來訪有何貴干吶?”沐言輕放茶杯,看向臺下的黑斗篷。
黑斗篷一笑,撩開斗篷,燈火映照下,孤鴻跪地一叩,又畢恭畢敬一揖:“孤鴻見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