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笑著輕抬右手:“孤鴻將軍快快請起!”
孤鴻再一叩,方起身,態(tài)度卑恭地看著他。
沐言淺啜了口熱茶,有意無意地問:“若孤記得不錯,孤鴻將軍可是達勐王的得力部將吧?”
孤鴻嘴角勾起,畢恭畢敬再一揖:“罪臣現(xiàn)在是您的人!”
沐言一笑,道:“哦?”
孤鴻也一笑,道:“罪臣知陛下您是決不會輕信于我的?!?p> 沐言笑了笑,道:“孤知孤鴻將軍英勇無畏,驍勇善戰(zhàn),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孤鴻謙恭有禮,再一揖:“陛下見笑了。”
沐言笑瞇瞇地看著他,話鋒突然又一轉(zhuǎn):“只可惜像將軍這樣的人才,最近卻一直郁郁不得志??!”
孤鴻的目光微動,似乎有些吃驚,不過又似乎有些期待與興奮。
沐言笑道:“自與大統(tǒng)領(lǐng)切磋落敗后,達勐王便不怎么重用你了吧?”
他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冷笑著又道:“只因正常的你卻連個重傷的人都沒能殺死!”
孤鴻黯然垂頭,不知是愧疚,還是害怕,還是別的什么。
“他現(xiàn)在十分看重魯回。”沐言的手指輕輕敲著幾按,“這魯回又是誰呢?他以前只是一個跟著你的小部下?!?p> 孤鴻忍不住抬頭看他。
沐言笑著繼續(xù)道:“他明明是你帶出來的,本應一直為你做左右手,一生一世供你使喚的??伤F(xiàn)在卻蹬鼻子上臉,踩在了你頭上。想你為達勐窮其一生,出生入死,才獲得今天的地位。而他什么都沒做,就輕易坐到了你上面。這實在是有失公正?!?p> 孤鴻不禁動容,看著他瞳仁猛顫。
這些深藏在他心里的事,他沐言又是怎樣知道的?看來,他以前的確是看低了這個沐言,他的能力簡直不可想象。
“他只因為一次錯誤就否定了你?!便逖缘恼Z氣很真摯,一字字地說,“孤卻不是他。”
“陛下您……我……”孤鴻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沐言已站起身,來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十分嚴肅而認真地問:“不知將軍是否會輕信于孤呢?”
孤鴻趕忙跪地三叩首,激情澎湃地說:“罪臣愿為您出生入死,效犬馬之勞!”
沐言嘴角勾起,親身用雙手攙扶起他,道:“將軍快快請起!”
他再看他眼睛放光,激動萬分。
孤鴻也看著他眼睛放光,激動萬分,向他深深一揖:“多謝陛下!”
“將軍請坐!”沐言邀他同坐,親手為他斟茶,“今夜未料到將軍前來,故而沒有準備好酒。孤就先在這里以茶代酒,敬過將軍了?!?p> 孤鴻感激涕零,雙手接過:“陛下您言重了?!?p> “孤在這里先干為敬了!”沐言一笑捧杯,仰頭一飲而盡。
孤鴻緊跟著。
兩人一起落杯。沐言愉悅大笑,道:“能結(jié)識孤鴻將軍這等人物,乃是孤之大幸??!”
他謙恭再一揖:“能為陛下您效勞,才是罪臣的榮幸之至??!”
沐言只是笑笑不說話,似是在等著他說下去,說重要的事。信任總是互相的不是嗎?
孤鴻善于察言觀色,見之趕緊深深一揖道:“罪臣有要事稟報于您!”
沐言這才道:“何事?”
孤鴻神色嚴峻,看著他道:“達勐又欲對您不利!”
沐言皺了皺眉,道:“他又要做什么?”
孤鴻一字字道:“泛月!”
沐言突然上下打量著他,眼神十分警惕:“泛月?!”
孤鴻立即說道:“他早知泛月一直身處幽冥,就躲在大統(tǒng)領(lǐng)身邊,一直都在到處尋找他。只要找到了他,無論如何,都對您不利啊?!?p> 沐言目光閃動,道:“那愛卿可知泛月所在?”
孤鴻直接脫口而出:“瑟鳴山?!?p> 沐言移目向外,直盯著那吹落的樹葉,瞳孔驟縮。
瑟鳴山。
幽深的庭院。
天氣很冷,很陰,冷風瑟瑟,大雪紛飛。
房里與外面卻天差地別,燃著暖爐,暖融融的,就似春日。被窩里更暖,暖的人懶得起床,更懶得睜開眼睛。
被子輕輕地被掀開了,柔軟的酮體移了出去。
懷里落了空,泛月的眼睛動動,隨即慢慢睜開。
疏璃正在床邊利落地穿衣服,一會兒便穿好站了起來。
“你要走了嗎?”泛月輕輕地從背后抱住了她。
“嗯?!笔枇лp輕握住他的手,“我明天再來看你?!?p> 泛月的臉緊貼著她的背,十分的戀戀不舍:“我想跟你一起去?!?p> 疏璃轉(zhuǎn)過身看他,目光疼惜,溫柔地道:“你有傷在身,該在家好好養(yǎng)著?!?p> 泛月溫柔撫摸她的臉,憂心忡忡地凝視她的眼:“我不知為什么,心里總是很不安?!?p> 疏璃也溫柔撫摸他的臉,笑:“什么時候這么婆婆媽媽了?”
泛月久凝視著她,然后溫柔吻住她的唇。